“复仇者是无法成神的。”
李嘉图差点没绷住自己因疑惑而准备扭曲的嘴角，还有途径无法成神？
“......啊？”他发出了疑问。
“这个途径几乎所有神力都在一位名为‘复仇远征’的神明身上，而祂在遥远的过去被裁决圣堂杀死，所有的神性都留在了星空之上。
“序列六的晋升仪式就是牵引神性至自身的仪式，但复仇者们的神性都被锁定在了无法响应外界的星空，而没有神性就不能称之为神。”
还有这种事情？这名为复仇远征的神祗死在了不怎么好的地方啊。
“而圣骑士与复仇者之间的关系之后便由裁决圣堂决定，祂获得了复仇远征的部分神性——本途径的叛律者会转化为复仇者，随后在痛苦中死去。”
薇尔莉特结束了解释。
“根据你的描述...神性这个东西也能量化？”李嘉图问道。
“嗯，每个途径的神性都是固定数量的，高序列的神越多，那么低序列的神越少，反之亦然。”
“反之亦然？如果神性不够，低序列的神该如何晋升？”
李嘉图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互相厮杀吞噬，这在序列五以下也是一样。”薇尔莉特说出了李嘉图心中的答案，不过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比如说我可以通过啃掉一整条序列二的超凡者晋升序列二？”
“对，但是只需要使用对方死后凝结的超凡聚合物，它相当于魔药所有主材料的聚合体。”
看来所谓的超凡途径并不是什么看上去很友善的东西啊，掠夺他人——我们也在掠夺自然中的超凡生物啊。
“呃，那塞勒的呢？不会还在下水道里吧？”
“我没留意，烧掉了。”
“......不同序列应该不能随便乱吃吧？”李嘉图问道。
“嗯，这和跨途径饮用魔药的后果一样，甚至更严重，因为聚合物中还包含了原主人的记忆与痛苦，以及污染。”
“哦——”李嘉图整理了一下自己听到的东西，也就是说他找一个序列二的圣骑士坑死就能荣升序列二了！还找什么星落水晶？
不过圣骑士绝大部分都是公职人员，再加上誓言最少都是中性性质，遇到的圣骑士估计都是正派人士，最少都是人畜无害的。
“我这么危险的思想真的能当圣骑士吗......”
“对了，这是给你的伴手礼。”薇尔莉特拿出了一个手掌大的盒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首饰盒。
“......我人就在当地没这必要了吧。”李嘉图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别是什么限量鱼干就行。
李嘉图打开了木盒，从缝隙中看到里面是一块玻璃状的玩意。
他砰地一声合上了盒子。
“会不会有点贵重了？”如果李嘉图没有猜错，里边是一块星落水晶。
“处理鱼人事件的时候捡到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薇尔莉特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
时间回到10月14日，渔获节当天。
死在湖之女神栖身洞穴的鱼人数量已经没有让其中的生物没有落脚的地方了，湖之女神死后它们就这样一波一波地涌入洞穴，如同涨潮的海水。
薇尔莉特的死亡之舞已经持续了一天，即使是她都有些疲惫，舞台快要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更别说因为呼吸与烈火变得稀薄的氧气，腥味充满了整个空间。
“咳咳......”
长剑斩开了扑上来的鱼人，薇尔莉特后退了几步，盔甲靴踩烂了地上的尸体，又是一阵不好的触感与喷涌的汁液。
十数支长矛随着她的后退向前飞出，将涌入狭窄洞口的鱼人钉死在了洞口，这下又能堵住它们一阵子。
胸甲裂开了一道口子，它在数秒内变得越来越大，在最后甚至长出了獠牙，像是一个怪物的头部被制作成了铠甲前端的主要部分。
洞穴内满地的尸体开始以数百倍速度腐烂，胸甲上的巨口内部的红色随着尸体的消失变得愈发猩红。最终洞穴内又变得干净起来，怪物贪婪的巨口也适时合上，薇尔莉特的灵性与疲惫一扫而空，但是它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暴戾。
就像一台不断加快转速的机器。
鱼人们没像先前一样涌进来，而是停在了洞口外，它们终于想通了？
一个鳞片掉了不少的鱼人缓慢地走了进来，它跪在了地上，尝试用灵性连通薇尔莉特的脑海，薇尔莉特没有拒绝。
“无鳞鱼，我们祈求狩猎结束。”
“好，请从洞口让开。”薇尔莉特按住了自己想要拔剑的右手，它因为发力而轻轻颤抖，有时候她控制不住自己。
掉鳞鱼人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声音，它背后的鱼人便散了开来，场面就像国王加冕时站在两边的大臣。
“......我们的王还在吗？”掉鳞鱼人问道。
“死得很彻底，就像吃下去的水草。”薇尔莉特用鱼人可能明白的比喻说道。
“也没什么关系，好好走。”
看来它对人类的语言还不是很精通。
“语言是谁教会你的？”薇尔莉特问道。
“王。”
“......我不会再回来的，好好待在水下，地上危险。”薇尔莉特穿过了鱼群，洞口的尽头是一个水潭，其下是通往湖底的灌水隧道。
噗通！
沉重的盔甲直接沉入了水底，吓住了没见过对手等待在水道中的鱼人。
火焰在她的背后燃起，又被马上熄灭，热流裹挟着薇尔莉特移动，水道外是一片漆黑。
湖底到湖面大概有二百来米，温德米尔湖还是算深的。
火焰更加剧烈了，脚底迸发的火焰将她反推上浮，微弱的光开始出现在视线内，还有湖面上的巨影。
薇尔莉特有些疑惑，随后就在脑海中回想起了关于渔获节的事情，按现在的时间来说......现在正是祭典的时候，而头上的是祭典船！
“女神都在我肚子里了......怎么办呢？”这又是个头疼的问题。
湖之女神的记忆涌了上来，祭典的流程涌入了薇尔莉特的脑中。
那就假扮一次湖之女神吧。
“......女神啊，请接受我们的馈赠！”船上正好传来了声音。
薇尔莉特从不远处浮出了水面，借助热流营造了一种她能够站在水面上的假象，这让她想起了马戏团里高空平衡杂技的小丑。
不多久，她走到了船上，而船上的人除了一个大祭司几乎都低下了头。
“女神啊！请您继续恩泽温德米尔湖的人们！”大祭司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诚恳地请求祝福——怎么和前几年的女神长得不一样？头发都白了？
薇尔莉特露出一个微笑，弯下身拍了拍大祭司的肩膀，然后将一片卡在铠甲缝隙的鳞片摆在了他的面前。
她裹挟着祭品再次沉入水中，物资缓慢地沉到了无光的湖中。
“这是女神的祝福！”大祭司惊喜地大喊。
船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