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您也在温德米尔湖，那么请您在这份文件上签字，理应由在场最高等级的人签署——是关于温德米尔湖类人鱼的处理问题的。”一位警员对眼前的女士说道。
“嗯？‘彻底清理’吗？伦斯蒂诺那边不一定抽得出人，落实下来估计得一两年后，它只会成为行动局里档案室的又一张废纸。”薇尔莉特捋了捋自己刚用火焰烤干的头发。
警员正想再说些什么，但走入门的身影让他停住了嘴，转而敬了个礼。
“局长。”
薇尔莉特转头，眼前黝黑的中年男子正等待那名警员解释情况。
看来温德米尔地区的秃头率也很高啊，实际上是因为局长的工作吧？
薇尔莉特很快结束了自己的打趣。
“报告局长，这位是伦斯蒂诺行动局的夜女士，我正委托她将您先前起草的文件带回伦斯蒂诺。”
“嗯，你出去吧。”局长挥了挥手，警员便拿上了自己的帽子离开了办公室。
“里尔·斯帕，温德米尔湖警局局长，百闻不如一见，夜女士。”里尔伸出了手。
“事实上这份文件应该由您签署，毕竟我的职阶低于您。”薇尔莉特接住了里尔的手，象征性摆动了两下。
“行动局里人人都知道，一位在局内最高会议有固定席位的警司，肯定有过人之处，肯恩局长的尊重可不仅仅是画在脸上的。”
“......谬赞，我就不插手温德米尔湖的事情了，事实上我确实是正巧来到这里，然后参与了另一件和类人鱼有关的事情。”
“请坐，什么事情？”里尔招呼薇尔莉特坐在了办公室的一张椅子上，然后自己坐回了办公椅。
“类人鱼的首领，也就是‘湖之女神’，已经死亡。”
“那祭典上的那个......”
“我那时恰好从湖底游出，索性假扮了一回——至少效果不错，全部细节请看这份报告。”
薇尔莉特指了指桌上的报告。
里尔花了大概五分钟看完了薇尔莉特临时赶出来的报告，随后开始思考明年以及以后的祭典怎么办。
“好吧，这算是为清理工作做出了极大贡献——具有神明力量的鱼人......您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薇尔莉特起身。
“请您拿好这份报告，还是至少送到总局那边吧。”里尔起身递过那份请求支援的文件。
“我不保证通过。”薇尔莉特接过文件，将它放进了手提箱内。
她离开了办公室，在警局的门外眺望温德米尔湖。
良久，薇尔莉特抬起右手，她的右手手腕处用很细的金属链条绑了一“颗”表，一个只有一节手指节大小的表。
其上的秒针与时针并未重合。
于是薇尔莉特赶往了火车站。
购买了回伦斯蒂诺的火车票后，薇尔莉特走进了洗手间整理自己略显杂乱的头发。
正当她将发带绑好之时，胃部传来了想要呕吐的感觉，而且貌似有个什么东西卡在了食道里。
咳咳咳咳咳咳......
血丝连着鱼人肉的半消化固体涌入了洗手盆中，其间还有一个类似玻璃的东西。
薇尔莉特拧开了水龙头，将污秽冲进了下水道，随后拿起了那颗不知道怎么卡进她胃里的水晶——星落水晶啊，看来鱼人会吞食硬物辅助磨碎食物是真的......我大概是在没意识的时候将整个鱼人的胃吞了下去......
她又将水晶洗了好几遍，将它装在了口袋里。
拿上这一件纪念品也算是还行。
出了洗手间，薇尔莉特瞥到了从售票窗口走至候车大厅的李嘉图。
“......买个盒子吧。”
......
呲——
火车卸下了自己炉膛内的高压。
车门打了开来，李嘉图和薇尔莉特走下了火车，眼下他们已经到了伦斯蒂诺：污浊的空气、阴暗的天空、人来人往的车站，经典特征，看来没下错站。
“作为伴手礼这玩意真的有点太贵了，我宁愿里面是条鱼，尽管我刚被鱼人袭击还有点阴影。”李嘉图在剩下的半个小时车程一直纠结——他确实想要，但也确实是个过于贵重的礼物。
“这对你很有帮助不是吗？至少让因为卧底工作而丧失的补贴起作用。”薇尔莉特的嘴没有动，李嘉图直接在脑海中听到了她的声音“......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想个能接受的理由。”
“喔真是太好了，这种面子工程就是有时候也要有。”
“......就当是圣瓦伦丁节我送你的礼物吧——‘李嘉图先生，请务必收下我的诚意’。”薇尔莉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嘴角的角度估计是李嘉图这一个月加起来看见的会长轻笑的总和。
后半段的语气差点把李嘉图眼珠子吓出来。
“好好好好好会长没事我先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尴尬症了......”
李嘉图马上将盒子塞进了口袋里，然后窜进了人群里。
“......调戏一些阅历尚少的年轻人貌似还真有点意思。”
薇尔莉特笑笑，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车站。
......
“瞧瞧李嘉图，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把你整得神迷意乱了——”
李嘉图坐在高塔酒店自己房间的书桌前，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薇尔莉特的一颦一笑。
正当他快无法自拔时，大主教戈尔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还有鱼人......那股爱又出现在了他的心里。
随着胃部的紧缩，李嘉图对着垃圾桶剧烈地干呕，咳出了一些口水与胃酸的混合物。
“完了！现在我知道一喜欢上什么东西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群鱼人！我完了！”一股淡淡的悲伤涌上李嘉图的心头——后遗症太严重了吧！
李嘉图的脑中一旦遐想一些关于薇尔莉特的事情，下一秒他就会难以抑制地泛起恶心。
战争后遗症？！
不行，我得找个医院——或者心灵巫师，不然我以后的生活里全是温德米尔那群鱼人。
李嘉图穿上外套，出门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来得及检查的邮箱，便马不停蹄地前往黑市。
“我还以为你被警局拘留了——这五天去干了什么我的好顾客？”米娅对推门进来的李嘉图没有太多的惊奇，毕竟这年头像他这种敢在公共场所释放爆炸物的家伙什么时候被查水表都不出奇。
“去了趟温德米尔湖，寻找了一下水晶的痕迹，然后遇上了鱼人。”李嘉图坐在了店内坩埚旁的木桌前。
“鱼人？我记得前几天的旧城日报有说鱼人袭击事件。”米娅将木桌上水晶球的布掀开。
“很不幸，我是那个受伤的家伙，就是那个‘事件所幸只造成一人受伤’的倒霉蛋。”
“真的假的。”
“我在奥斯陆村那个教堂瞎逛，然后一出门看见一群鱼人，好在是当地的某个案件吸引了警察们，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李嘉图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还有些红色的新生血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