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钢铁，血。
......
呼，呼，呼......
李嘉图挥舞锯肉刀的右手已经有些酸痛，墙上的动能步枪已经充能了数十回，它的枪管已经损坏，在最后一次发射的时候溅出了巨量的金属液体，充能装置的热量以及盔甲让李嘉图有些燥热，观察窗下已经堆了不少手臂或者手指，或者其他身体部位。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37被猛然探入的长臂拍中了头部，眼下躺在货物中间，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着。
怪物的力量李嘉图有所感受，那样的突袭李嘉图也遇到了几次，不过依靠那双手套的惊天战斗本能与反应，李嘉图很轻松地就躲过去了，不过他后面有下意识去用锯肉刀格挡，力道大概跟那些举重的运动员集中出力一样，对于李嘉图来说没什么，但对37号这个看上去没有身体强化能力或者根本就不是超凡者的家伙就是重拳了。
李嘉图在杂志上看过，骑士们在对抗子弹的时候就算铠甲没有被击穿，子弹带来的冲击也会伤害内脏，更别说发生在37身上类似头接战锤的情况了，从铠甲这个东西问世开始钝击就是它的克星，或者说是穿戴者的克星。
“检查损伤，再有二十分钟就到死涧了。”3对蹲下身子检查37情况的李嘉图说道，他也在靠近之后蹲下了身子。
咔，李嘉图将凹陷的面甲掰开，头盔之中是一双呆滞的眼睛，太阳穴位置渗出的血已经凝固，李嘉图摘下手甲脱下手套，探了探鼻息，在短暂的十秒钟后确定了死亡。
“死了。”李嘉图将手甲穿了回去。
“嗯。把他放在货物中间，别挡在过道上。”
3说完，转身敲了敲哨塔底部由他锁上的向下开的舱盖。盖子后面传来了回应。
咔，李嘉图叠起的锯肉刀弹了出来，3手上也握好了一把手枪。
吱嘎——舱盖发出了难听的声音，位于车厢的两人退后了半步，尽管哨塔里传来了约定的回答，但谁知道这群奇怪的东西什么时候会突然聪明一把呢？
“咳咳......见鬼了，我们没有受伤。”17是一位女士，在上车之时李嘉图跟她聊过几句，她是枪手。
“小心了先生女士们，烂掉的枪管和用完的弹药箱可能会砸到你们。”在17后面是61，他是哨塔的后勤，此时正将一堆装了破烂枪管的弹药箱推到车厢。
“37？”17用疑惑的语气说道。
“嗯。”3回答道，此中意味不再多言语。
“这下难搞了啊，对，就是那几箱。”61在李嘉图的帮助下重新整备弹药与零件。
“14，把车尾的电闸打开。”
咔，车厢亮起了光，这种程度的光让列车组成员感到了生命，即使他们在驶向更深的地狱，现在距离发车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单程已经过了大半。
光线让躺在货物中间的37号脸色更加苍白，3走上去用脚把他的面甲踢了回去。
“喂，这里是5号车厢，报告死亡一例，车厢损坏程度轻。”3拿起了对话筒，向车头报告。
“滋滋滋......收到，5号车厢执行单哨塔模式。”杜尔的声音有些疲惫。
“3，为什么不将车厢完全封闭？”李嘉图问道。
“......主要有三点，空气流通，为哨塔和车头吸引些许注意，观察外部环境。”3停顿了一下“我也认为将车厢封闭是有效降低人员伤亡的好办法，依照现有的技术空气流通不是问题，观察外部情况也可以借助潜望镜或者观察孔，而没必要开这么长的观察窗。”
“所以重点是第二点？”
“嗯，你是新来的，应该不知道这是第四辆死鼹号吧？”
“确实不知道。”
“它们没有很高的智力，但也稍微知道点火车的原理，车头拉车厢它们还是有时候会注意到的。此外嘛......它们虽然不会死去，但损伤的身体也不会复原，将它们摧毁到某种无法支撑行动的状态也是我们的次要目的。”61抢在3号回答前说道，此刻他已经从梯子上爬了下来，拉开面甲体验活着的感觉。17女士则是在用冷却枪管的水筒水冲咖啡。
“哎呀，最后一杯......”
“好吧，我没有问题了。”
“嗯——14，你是圣骑士？我该仔细看看审查表的。”3问道，看来他应该是使用灵视查看了李嘉图的誓言。在3说出这句话后17与61也开启了灵视，瞄了一眼。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或者说你是抢手的成员，因为你知道的，这群东西害怕那些带神圣的东西，可惜我和他们并不是圣骑士，我们并没有这样的信念。”
“呼——确实是啊，我可没有那种像苦行僧一样的毅力。”17吹了吹咖啡，发出了感慨，不过貌似她对圣骑士这个途径有一些误解——要是按照她脑中的设想，李嘉图这辈子都别想晋升高序列。
“即使圣骑士也要向现实低头啊。”61接道，他当然指的是李嘉图登上列车这件事。一个月从十次运输中全活下来你就是半个大富翁了，不过能活着花钱的人不多，家属或者朋友活着花他们钱的倒是不少。
“可不是嘛......为了明天这个遥不可及的东西......还有水吗?给我来点。”
“冷却水想要多少有多少。”17打开了水筒，倒出了热水，3和61也凑了上来，四人像酒吧里聚在一起的陌生人一样举起手中的水壶。
“敬明天！”61喊道，他将水壶中的水一饮而尽，似是饮下了烈酒。
“敬明天！”剩余三人回应道，这句话的沉重在场的任何人都知道。
“各单位注意，列车将在五分钟后进入死涧，做好准备。”杜尔的声音传来，四人放好了水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14，你的近身格斗技巧比我好不少，由你负责守住他们，我作为辅助清扫前后。”3招呼李嘉图将几块铁板搬了过来，封住了所有的观察窗，随后他将车厢所有灯都打了开来，封闭的空间瞬间亮了起来。
还没等李嘉图问为什么，3就接着说道：“待会不要疏忽任何一个黑暗的地方，也不要有恐惧，虽然我知道这很难。”
“它们会在黑暗与恐惧中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