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图想起了上大学时被拉去当棒球赛临时击球手的那场比赛，他对着飞来的黑影猛力挥动球棒，但棒球还是飞到了他身后接球手的手套里，而他因为没有受过任何训练被挥出的球棒带着摔在了地上，观众席上的笑声大概是比对手支持者的欢呼响亮的——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棒球比赛的规则。
砰！
钢筋结结实实打在了恶魔的角上，钢筋在将后者撞断之后继续前进，以稍稍逊色的力量砸在了恶魔毛发不多的头上。李嘉图听到了不小的某种硬物碎裂的声音，恶魔像失去牵线的木偶一样歪着倒在了地上。
“瞧瞧，有时候绝对的暴力比这些法术有效得多......玩偶！”奥托本来想说些结束语，那个在李嘉图全力挥击间隙中掉出来的玩偶吓了他一跳。
李嘉图脑中闪过一个可能的轨迹，手套带来的战斗本能让他像时间回溯一样抓到了几秒前玩偶蹭到他内衬衣物时的触感，他在下一瞬间像棒球比赛的运动员一样扑了出去，将已经溜出一米的玩偶按在了身下，代价是地上的混合物糊了他一脸，以及他的衣服有得好洗了。
“呸！我的天，还真是一不注意就跑了。还让我吃了坨大的。”李嘉图用手按住了玩偶，将它塞进了臭不可闻的外套里面，眼下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经历了一场血战，而实际上你是到猪圈里滚了两圈，好吧让我们确认一下你那一下是不是把它直接送去灵界了......”
奥托蹲下身子，用手触摸了一下脸朝下的恶魔，然后瞬息之后缩了回来“死透了，脑子都给你敲碎了。”
“死灵术士退休后的就业方向是法医吗？”李嘉图用仍然干净的小部分衣物抹了几下脸，他知道这是死灵术士的能力。
“也许是。我还是不要离开这里比较好......”
奥托吟唱了一段咒文，一个死灵从他身体中穿出，飘向了厂房之外。
不多久，薇尔莉特的身影出现在了污秽与尘土的边界之上。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得要顺利，简单汇报一下情况。”
“发现了两只恶魔，其中一只已经被处决，另一只还活着，但四肢的发育严重不符合恶魔生物学。没有人员受伤。”奥托说道，指了指地上趴着的四肢短小恶魔，而李嘉图则站在前者旁边用双手抓着玩偶。
“......明白了，我们在这里等着，行动局的同事们很快就到，两位绅士们不介意这里的味道吧？”
“我可能要站远一点。”奥托踮着脚挪出了血池，然后在厂房靠近门的地方蹭自己的鞋。
薇尔莉特将视线转向了李嘉图，李嘉图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我就站这吧，至少这一滚治好了我时不时不自觉咬手指的习惯。”
“......这次外勤你们负责的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任务报告可以过几天再交，不过你回家之前最好到工会处理一下？”薇尔莉特提了提下摆不可能在正常情况下碰到地面的外套，踩进一地污秽当中，随后在那个一直发出怪叫的发育不良的恶魔旁停了下来，侧着头似乎在倾听什么。
李嘉图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后退了两步，将手中蠢蠢欲动的玩偶按死。
一分钟过去，李嘉图一激灵，敏锐地察觉到了会长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动了几息，侧面能些许看到的眼眸睁大了一两秒，随后恢复如初。
“......这手套还真挺厉害，这种微小的细节都能让我主动捕捉到，没了这手套我都不敢想我会变得怎么样。”李嘉图低头看了看手套，上面的粘液连着玩偶有点怪恶心的，这让本来已经对一地混合物有了一定抗性的李嘉图皱了皱眉头。
思绪之间，急促的脚步从不远处传来，几名穿着黑色外套的人靠近了血池，其中不少人表情都发生了变化。在与薇尔莉特确认完细节后，两名戴着手套的同僚从挪动到血池边缘的李嘉图手中接过了玩偶。
“好了，结束了，先回工会吧？记得从后门进。”薇尔莉特穿过忙碌的行动局干员，来到了李嘉图身前。
“行。”
李嘉图对工会厕所那几根破烂水管没什么好印象。
......
“谢了奥托。”
李嘉图接过奥托递来的毛巾，一旁的桶里是外套和上衣，整个厕所因为它们充满了臭不可闻的味道。
“不用谢，晚餐你还吃吗？或者说吃得下去吗？”
“我就不在工会里吃了，省得给休息室搞臭，我到一层或者地上找点东西吃，这桶我先拿走了。”
“行吧，今天可真不赖。”
“可不是么，麻烦你把这厕所的气味搞定了。”
李嘉图摆摆手，提起桶推开工会的后门离开。
晚上八九点，带着生化武器的李嘉图将衣物托付给洗衣房后回到了家中，走廊尽头的浴室已经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气味估计没个几天散不掉——反正公共浴室的味道一年到头都这德性。
拿着自家毛巾从浴室回来的李嘉图看到了自己家的门被打开了，这让他马上从口袋里拉出了被他撮得挺干净但还是有异味的手套穿上。毕竟是旧城区，想发横财的人还是不少。
“常言道：‘拖把沾屎，战神在世’，我这绝臭的手套也不是凡物！”
李嘉图猛地推开门，拔出手枪对准了屋内的人影。
不过下一刻他和屋内的存在一同发出了声音。
“琳？”
“哥？”
......
“圣诞节真的太忙了，警局都抽不出人来，我好不容易脱身回来看看你，穿着大铁块巡街真的很麻烦。”
琳说着，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椅子上，先前她一直将它放在腿上。
眼前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妹妹穿得跟薇尔莉特差不多，制式的内衬和外套，脸上带一些干练。
“话说回来，行动局居然把保密等级这么高的任务交给老哥你了？不过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一副被揍了一顿的样子，这次还是在猪圈被揍的。”
“是，两件事我都没想到，顺带一提，我在猪圈跟恶魔打了一架，好在是有队友。”
李嘉图将脱下来带点异味手套，将它随意丢在沙发旁的地板上。
日子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