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就丢啊,所以纳维斯是怎么回事?”
“骗局,所谓的塔夫·纳维斯是肯恩从钢铁王座挖出来的死刑犯,我不知道肯恩给了他什么好处,反正他很快就在贫民区建起了一个帮派——待遇很好是不是?你应该怀疑过他们的资金转不转得过来。”
“还真是,做慈善呢纳维斯。”
“至于铁龙——根本就没有这号人,肯恩放出来的幌子罢了。”
“一整个纳维斯都在肯恩的指挥下陪你演戏,开心吗?”
“现在不怎么开心了,你这一通话让我觉得我像个马戏团的小丑,眼下正在给肯恩送气球。”李嘉图看了看钟,连晚饭时间都没到。
“别急着自我贬低,由于你碰巧,没错,在肯恩计划之外的碰巧遇到了恶魔,整个事情有了极大的转机。”
“在谈到那位恶魔之前我想先问一下,奥德里和他的恶魔......在刚才我就想清楚了,他要将地下的人全部转变为恶魔,而砖厂那次就是一次我遇见的人体实验......他要凭借什么?等等!不会是——”
李嘉图深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盯住了塞尔维斯,而后者点了点头。
“地下区的废气里面混入了某种只有奥德里和加百列先生知道的诱导药物,等时机一到,他们会在地下区投放另一种气体,恶魔就出现了。”
李嘉图一颤“那我也吸了不少......”
“药物的含量很小,只有长时间住在地下的人会受到影响。”塞尔维斯说道。
“好吧,你能给我什么?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序列一,能帮上的忙有限,而且我还得想想在这之后的事情——如果我能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下来。”
“我能给你活下去的机会,还有你在乎的人,在一切结束之后。你们大可以拿着我随手拨给你的钱财跑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随意挥霍,我甚至可以让你成为神明。”
“老实说站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对于我这种能被捏死的蛆虫就更加困难。你有什么打算?你有什么帮手?你能杀死你父亲和肯恩吗?”李嘉图的语气越来越狂热与尖锐,这在传统的皇室礼仪中能被判定为僭越。
“呵,现在的情况是你需要我,而我不一定需要你。”塞尔维斯说道。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从来就没得选。我想活着,我想我在乎的人活着。我加入,并且愿意奉上我的全部。”李嘉图说道,他的双手攥得很紧。
“我们的盟友一个都没有像你一样,如此坚决,如此憎恨,如此......充满复仇的怒火。他们都或多或少要求些什么,你不打算让我做出些承诺?”塞尔维斯站了起来,他的身高接近两米三,和他较矮的父亲相比有些突兀。
“所有战前承诺都是狗屁,如果你有一丝良心,那么胜利之后无论如何都有我说话的余地。多说无益,我需要做些什么?王子殿下?”
塞尔维斯从身后拿出了个盒子,将它摆在了布满情报纸张的桌上,他单手翻开这个平平无奇的木盒,内里是像蟾蜍皮一样的植物或者植物碎片——恶毒树皮。
“现在晋升序列二,我会在一旁看着你,行动局那边我会搞定——这是最好的时机,肯恩已经失去了对你的掌控,眼下他正在寻找一个新的替死鬼。”
“那我不是完蛋了?我是肯恩我都会来杀了李嘉图。”李嘉图将地板掀开了几块,拿出了一个箱子,然后将内里的材料拿出,摆在了桌子上。然后他又从碗柜里掏出了一支量瓶——他早就准备好了!
“不必担心,肯恩在盯着你和行动局,我和一些公爵也在盯着,我们之间本来就需要一个理由打起来——肯恩不会动你,替死鬼没了再找一个就是。史密斯三世也在看着我和肯恩,我们是一个稳定的三角关系,直到仪式开始的那一天。”
塞尔维斯张开了手掌,一股凭空出现的力量将水和四个主材料引至空中,然后猛地相撞,化作一滩闪着明亮光线的银色液体,跟序列一的魔药很像。液体顺着量瓶狭窄的颈部灌入,一瓶看上去很神奇实际上也很神奇的魔药就诞生了:圣骑士的序列二——誓言骑士。
“本来先前我还有些紧张的。”李嘉图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方才因为消耗灵性而疲惫的精神,随后一把抓起量瓶,将闪着光的液体一口喝下,随后他就失去了所有力气,像醉酒一般瘫倒在了椅子上。
......
“誓言有了,现在该对神祗宣誓了。”一个模糊的声音从深蓝的天空上传来,李嘉图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数万米高空之上,而且还在坠落,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完全没有感觉到强烈的气流,他以睡觉一般的姿势脸朝上坠落到......同样深蓝的“地表”。
“誓言骑士需要有一个信仰的神明,以此借助祂们的力量。”
那声音又传了过来,随后在深蓝之中显现出了九位神明的象征图案,所有常见的序列都有。
“我只想宰了肯恩和这个操蛋的国王,我也许该攒钱回大煌的......”
李嘉图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没有图案的深蓝,好似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望向那里——那里有什么?
无名的怒火让他憎恶自己,憎恶一切,哪怕他从小到大其实没有经历过过多的苦难仇深。敌人是谁他不知道,那就找个敌人好了。
他无意识地熟练念出了宣誓的语句,仿佛在过去的岁月里一直练习一般。声音像棉线一样悠悠地传到了高天之上,可深蓝中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炽热。
......
“怎么回事?”
李嘉图猛地睁眼,自己正瘫在椅子上,一眼就看到翘着二郎腿在他沙发上抽烟的塞尔维斯。
“你......有点让我,啧。”塞尔维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李嘉图捂住了自己的头,在一阵一阵的抽痛中他瞄到了手上,他发现他的手腕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印迹,印迹在数秒内逐渐变得完整。
那是一个黑红色的,破碎的战旗。旗下是一个占了前者大半面积的头盔侧像,从观察孔撕裂到后脑勺的狰狞伤口飘出了血与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