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唐欣动作温吞地将背包取下来,放到胸前。拉开拉链的同时,她不好意思将脸转了过去。
“这!”
背包刚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沈定邦一瞧,没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立马手脚并用的替她拉好书包拉链,中途难免卡壳,闹了个大笑话。白色的影子一直在他的眼前和脑海里晃动着。
“快拉上快拉上!”
沈定邦急忙环顾着着四周经过的路人,下意识地将包口捂住,不让任何人窥探到包里的情况。
唐欣乐得合不拢嘴,她将背包往沈定邦面前一推,一向镇定的沈定邦竟如临大敌,迅速地往后面退了退。
“我还有工作没有处理,我先回去了!”
沈定邦说着说着便转身小跑起来,耳朵红得快要滴血,跑了几步他又转过身来,再次嘱咐唐欣,“快把背包拉上,不要被其他人看见了!”
“沈大哥,你再看看清楚呀?我们可是没有秘密的哦。”
唐欣坏笑着打趣,沈定邦脚上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唐欣拉开背包,最上面是她新买的内衣,内衣下面的钞票一张张地露了出来。
她随意看了下对面墙角的鬼鬼祟祟的两人,拉上背包,嘴角下沉,笑意瞬间消失。
如果她将这两千块钱交给了沈定邦,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失去大北对她刚建立起来的一丝信任,这样得不偿失。
一个小小的大北并不算什么,就算抓了他,他身后庞大的家族体系还是会继续贩毒,她必须打入敌人的内部,彻底拔除这个黑暗的家族。
唐欣整理好背包,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下定决心要帮沈定邦进这龙潭虎穴。
一直跟踪唐欣的两人离她很近,将唐欣和沈定邦的一言一语听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先回去将两人接触的事告诉大北,另一人留下继续跟踪唐欣。
唐欣则在一条街上闲逛起来,几乎是每一个摊位都有停留,那人看着唐欣付了钱,但是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拿。
心中好奇,想凑近点听她和老板说了些什么,突然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这是唐小姐买的桂花糕!”
“这是唐小姐买的水壶!”
“还有唐小姐买的锄头!”一个个商贩拿着各种各样的货品往他的手里塞,让他寸步难行。
“这些东西给我干嘛?”
“你们给她呀?”
眼见唐欣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试图突出重重包围,可是商贩们对他的话不为所动。
“唐小姐说了,你是她的手下,东西全交给你,你会带回去的。”
商贩们是完全按照唐欣说的特征找的人,错不了。
他们也不管跟踪的人拿不拿得了,所有的东西都朝着他的身上扔去,那人不知被谁用锄头砸了脚,疼得大叫起来。
唐欣背着包靠在墙边,见那人被折腾得够呛,跟她斗,她勾唇转身离开,身后再无小尾巴。
回到大院,唐欣将背包里的钱拿出来,四下寻视一番,发现屋子里连藏钱的好地方都没有,便从柜子拿出一个木箱子,把自己存下来的钱倒了出来,两千块钱将木箱子装得满满当当,她的手指在钱上跳动着,看腻了才将木箱子给合上。
她拿着木箱和一把锄头来到了院中,在一棵大树下挖了个大坑,将木箱子放下,再盖上土,动作一气呵成。
望着那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土壤,她抹了一把汗,背着锄头满意地回了房。
这两千块,是大北贿赂她的罪证,必须好好保存。
唐欣第二天找了白老板,她接下来的日子跟大北有得周旋,但是食堂的生意不能停,她上门拜托白老板让黄师傅去看管下食堂。
白老板没有询问理由,一口答应了下来。
走出红风饭店,一道曙光照射在唐欣的身上,她望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脸上泛起了笑意,背着光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唐欣住的地方是县城的东边,而大北管理的是西边,要想搜集人证物证,她必须得踏上西边的地盘。
西边某条最繁华的街道上,大北摇摇手中的纸扇,不知道哪里去寻了一副眼镜带上,装得斯文模样,挨个让下小弟在整条街上的每个小摊子上收保护费,摊主各个是有苦难言,却又不得不屈服,心中怨气横生。
“昨天不是才收过保护费吗?”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北的规矩,保护费得天天收。”
“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周围的商贩们小声嘀咕着,唐欣将身形隐匿在黑暗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商贩们碍于大北的势力,不敢不交保护费,一家卖蔬菜的摊子却停了下来。
“老头儿,交保护费了!”
卖菜的老人呆呆地坐在石阶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似乎没有察觉到大北的到来。
“这老头儿,是不是之前被我们打傻了啊?”
大北摇着扇子哈哈哈大笑,一扇子便敲打在老人的头上,老人还是一动不动。
“真傻了?”
大北用手晃动着老人的脑袋,老人就像一具傀儡,任他摆布。
玩了一会儿,大北觉得老人没意思,可是这么多人看着,规矩不能坏,他招来两个手下,无情地说道:“不交保护费,就给我打。”
两人刚上前,老人宛如被启动了开关似的,红着眼头顶在了一人的肚子上,将那人撞倒在地。
老人含着巨大恨意用嶙峋的手颤巍巍地指着大北,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杀千刀的东西!你们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儿子杀了人坐了牢,而这一切都是拜你们家所赐,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毒品…”
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双大手就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喉咙发出的声音瞬间扼制止。
大北眯起双眼,阴笑道:“老东西,你说什么?”
“你是想死了吧?”
老人丝毫没有恐惧,儿子是他唯一的亲人,儿子没了,他也不想活了。
他掏出背后别着的弯刀,直直地刺向大北,尽管大北反应及时还是被弯刀勾破衣裳。
大北甩了甩袖子,“给我使劲儿打,打死他!”
大北一脚将老人踹倒在地,小弟立马上前殴打老人,四周竟无一人敢上前帮忙,纷纷低着头不敢看。
唐欣见老人奄奄一息,如不阻止,那个老人必死无疑。她咬牙握拳,从阴影处出来。
“北少?真巧啊!”唐欣径直来到大北身边。
大北瞥了她一眼,没有应答。
“北少,我有消息带给你。”
“什么消息?”大北一怔,眼中的怒意渐渐消失,转身正眼看着唐欣。
“我听说…”
唐欣刚一张嘴,就被老人的声音打断。
“你们以为打死我就没人知道你们那些肮脏事儿了吗?等着吧,老天爷一定会收了你们的!”
老头说着说着仰头大笑起来,眼里透着癫狂。
唐欣不耐地揉揉耳朵,“北少,他实在是太聒噪了,我先让他闭上嘴!”
大北点头,抿唇坏笑:“你打算怎么做?当街杀人可是犯法的。”
“杀人?我可没有那胆子。”
只见唐欣拿起老人刚扔下的弯刀,在空中比划了一番,一刀刺下,老人望着寒光乍现的尖锋,认命地将眼睛闭上。
“哈哈哈,怂了!”
唐欣的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她将落在老人耳边的弯刀举起到跟自己跟前,轻轻弹走了上面被刺穿的苍蝇。
老人面色苍白,被吓得浑身哆嗦,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我看你呀也就嘴巴厉害一点,可是你要知道,有些时候祸从嘴出。”
唐欣用弯刀随意地在一块土豆上划拉着,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不想见你的儿子暴毙监狱吧?”
一提及儿子,老人的心被瞬间揪住。
老人连忙摇头,磕起头来,带着哭腔:“我错了,我不该胡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吧!”
花甲老人衣衫褴褛跪在地上给一个半大的小女孩不断的磕着头,场面令人令人生怜,可没有敢站出来。
“那女孩是谁?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狠毒?”
“你没有看见吗?她是大北的狗腿子,人长得漂漂亮亮的,心眼却是坏得很!”
“欺负老人,我呸!”
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传进唐欣的耳朵,她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街道顿时鸦雀无声。
“你该向北少道歉,他才是这里的主儿。”
唐欣冷眼说道,老人转身向大北作揖求饶。
“管好你的嘴,不然我就让你和你儿子在地下团圆!”大北瞥了一眼地上血糊了满脸的老人,嫌恶心,摆摆手。
“看着唐小姐的面子上,今天放你一马,下次不长眼就别怪我了。”大北看了一眼唐欣,大发慈悲的说道。
大北看了一眼唐欣眼里的冷漠,勾起唇满意问唐欣的意见,“我们找个地方喝茶,你觉得呢,唐小姐。”
“北少的地盘自然是北少说了算。。”唐欣将手中的弯刀丢在地上抬脚离开,冰冷的武器与石子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人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不知是血还是泪融进土壤里,众人纷纷散去,庆幸躲过一劫。
老人坐起身,弯刀挂着的土豆入了老人的眼睛里,他将土豆捡起来,却发现上面居然刻着一个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