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白子落,声音极大。
但无论对方怎么下,最后也只是延缓败局罢了。
看到颓势再也无法挽回,歆东方一挥衣袖,白子黑子都不打乱,不再下棋。
“你做什么。有没有棋德,菜就多练,玩不起别玩。”
明明就差一个子就能完胜,苏清风感觉就差点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说别人,正常人哪里玩的过开挂的。
不过大开算小开,小开算没开。
四舍五入下,苏清风他可是凭着精湛的棋艺赢过了对方。
“哼,你也只能逞口舌之利了。”
歆东方不屑冷哼一声,戏弄蝼蚁的兴致瞬间消失,身上的灵气波动延展开来,
“不过你看你这么痴心于这个下等种,你可知道她不是人族?”
“知道。”
苏清风用看白痴的眼神,瞅着对方。
“知道你竟然还敢如此,你这是背叛人族。”
“啊?背叛不就背叛了,我又不在乎。”
看来对方压根就没有能看破苏清风伪装的实力,他说的话让苏清风觉得有点若至。
“有意思,真有意思。竟然为了这个家伙背弃人类。”
“神金。”
“你说什么!”
歆东方明显是被苏清风轻佻的态度给激怒了。
“没什么,夸你长得帅。”
苏清风语气极为敷衍,他觉得应该让涂山绾绾给对方买个助听器,都元神境了耳朵还这么差劲。
虽然话是好话,但是配上苏清风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却反而显得更加气人了。
“呵,那你可知,这个下等种早就已经被人凌辱了不知多少次了。”
那气质阴冷的南梁国师,指着涂山绾绾,语气颇为自得,
“还是说你就是喜欢这种破鞋呢!”
苏清风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慢慢变淡,没有说出任何言语,只是很平静地直视着对方。
“看着这个样子,似乎是我说的还不够刺激吗!”
对于苏清风无动于衷的样子,歆东方很不满意。他觉得对方应该愤怒,失去理智地冲上来。
这样他就可以再次站在正义的一方,合理地斩杀对方,就如当年仙盟颁布的屠魔令一般。
只要妖族先被逼动手,无论他们本性是否善良,那都不重要了。
不过歆东方依然恐惧着那个血月,那是一把剑,一把让他恐惧刻在骨子里的剑。
银白的剑身,由十道金色的天罡印构成的剑柄。
那是白帝剑,一柄因它主人而闻名的佩剑。
远处那道看不清的身影只是随手一抛,一道剑弧直接将他们蛇盟的成员斩成两半。
他能活到今天,只是当时他抱着涂山氏那支脉中最后一名狐婴。
不过他的元寿却也被斩去了大半,根基被削,也被贬为外驻南梁仙盟长老。
苟活下来的他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尤其是看到那名狐妖的脸时,他就会回忆起当年那一剑。
若不是白帝,他早就将涂山诤灵杀了,而不是折磨至今。
不过说来也好笑,或许是当年涂山诤灵的年龄太小,根本回忆不起来,甚至把他当成救命恩人,对他言听计从。还说非他不嫁。
可笑,实在可笑。仙人怎么会与蝼蚁婚配?
不过妖族真是一个有够傻的种族,压根就分不清欺弄与蔑视,纯洁就像一张白纸。
将她送去给他人耍玩,即便心里不情愿,也会对自己的指令听从。
若不是白帝,妖族早该亡了。
“这个鄙贱的下等族的母亲,哦,对了,你还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来的吧。”
歆东方似乎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语气不禁上扬,
“她可是我精心从……”
“闭嘴。”
大概是不堪的往事被人撕破,涂山绾绾再也无法保持理智,红着眼,流着泪,怒斥,
“不许你这么侮辱她。”
“呵呵,这就生气了。”
见到涂山绾绾的样子,歆东方的某种变态癖好似乎得到满足似的,神情变得十分陶醉,又突然莫名变得极为生气,
“你们这两个下等种都一样,若不是你们,就我这样的上等仙人早就已经突破合体,万寿无疆了。妖族该死,都该死。”
苏清风对于这种逻辑性不强,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表示听不太懂,摸了摸鼻子,真诚地问道:
“所以说……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突然的发问,直接让本来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滞,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涂山绾绾才不管那些,她这些年通过调查早就知道一些真相了。
只是那些东西过于残忍,实在不忍相信。
归根到底还是人族的贪欲毁了这本该美好的世界。
手上多张的黑符汹涌燃烧,手上的凤鸣折扇也一展而开。她的十根手指的指甲延长,颜色变黑。
一个闪烁便来到了歆东方的身后,黑曜石般的指甲轻易地刺破了那副停留在原地的躯体。
不好!是替身!
涂山绾绾神情一肃,手臂上黑色的纹路开始延展,瞳仁也慢慢地开始变黑。
不再伪装的狐耳微微一摇,皓腕一甩,那镌刻着凤纹的折扇就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切割开空气,激射向歆东方。
暴虐的灵气只是余波就将精美的亭子掀飞,在人造湖泊上拉起一道水幕。
“铛!锵啷!”
极为刺耳的撞击声响彻了整个庭院,漫天细密的雨水遮蔽了视线。
此时,苏清风已经十分自觉远离了战场中心,找了一个舒服的房顶作壁上观。
至于苏清风为什么不现在参与战斗?
拜托,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且无助的小小金丹,让他硬刚化神期强者。那和一个滑铲跳进老虎肚子里有什么区别吗?
房屋底下,歆东方冲出水幕,脚尖幽绿色的灵气凝结成一枚锐不可当的坠子,自下而上地踢出刺击。
由于对方的出手极为突然且快速,分出一丝心神照顾苏清风的涂山绾绾一时不察,竟然有些来不及躲开。
艮土。
葵水。
苏清风手握九层白塔,手中不断掐诀,眼神有些慵懒散漫。
正当那记踢刺靠近涂山绾绾的面门时,一只从泥土中伸出的手掌拉扯住了歆东方的大腿。
虽然只是迟滞了一秒,但也足够涂山绾绾躲开攻击。
水汽就像是一条条蚯蚓般,疯狂朝着歆东方的七窍中流入,虽说这些进攻都不致命,但让歆东方的术法施展得极不舒服。
歆东方将阴冷的目光转向了朝他笑的苏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