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响动声震了其他人一跳，也悻悻地偷偷离开，不敢触涂山绾绾的眉头。
金眸盯着那双睁大的凤眸，苏清风握住那只砸向墙壁的柔荑，脸上仍是笑吟吟的：
“别生气了，别生气了。你看看小手都很红了，你这个样子会让我心疼的。”
手上有些火辣的红肿传来一股温热的暖风，涂山绾绾就看着苏清风低着个头，在给她的小手吹气。
“心疼？谁要这个让人担心的家伙心疼了。”
虽然措辞仍然不饶人，但是耳畔的声音一下就软了不少。
她的耳根蓦然红了下，心中有一点暖意流过。但下一刻，理智再次占据了上风，
“现在，我们就离开洛邑，这趟混水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你都已经跌到筑基境界了，怎么？还准备继续下滑？”
“呃……其实雷劫不是我境界跌落的原因。小小雷劫，还劈不到我。”
苏清风实话实说，不过这句并没有任何说服力。
涂山绾绾全当这些谎话是在安慰自己，她只是远远地看到那些天雷就感觉心有余悸，苏清风能折损修为活下来真是一种奇迹。
“是，是。正应了那句人族古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绾绾，你是在祝福我长命千岁吗？”
“这句话还能这么理解的吗？”
涂山绾绾莫名感觉很有道理，只是为什么槽点还是有点多。
气氛又被带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不对，清风你现在就跟我走。”
“欸，等等，让我把桌上这盘桂花糕吃了再走。”
当然，苏清风最后也没有能如愿，在黑符燃尽之前，只来得及捻走一枚。
停在怡红院水榭中的华盖马车，被人用鞭子一抽，发出一声长嘶，绝尘而去。
“绾绾，你为什么脸色这么差，难不成你晕车？”
在装饰华丽的马车内，苏清风看见盯着自己的凤眸眯了起来，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只是一霎那间，那精致的脸蛋上露出一丝痛苦和惨白，嘴唇紧抿，接着立刻睁开眼睛，急急地喘了口气。
咽了口唾沫，她的嘴唇更红了。
涂山绾绾没有回答，神色苍白而又焦急，只是口中默念：
“快点，再快一点。”
“如果你想自己走的话，可以不用带上我的。”
苏清风把手握上一只微微颤抖的手，很软，也很冷。他难得轻声安慰着对方心中的不安。
“闭嘴。”
似乎听到什么刺耳的话，涂山绾绾怒喝了一声，不过下一瞬她的心里又有些后悔。
不过对上那双仍然笑吟吟的金眸时，紧绷的心情不由地松弛了几许。
“已经有合体期的修士来到洛邑了？”
听到这个问题，她的心里又是一紧。
只是下一秒，又故作淡定地浅笑道：
“没有，我只是晕车而已。”
“感觉累的话，你可以靠靠我的肩膀。”
“想不到，你还是会说些情话的吗？”
没有人能想到，一向霸道惯了的涂山绾绾也会像猫儿一样，竟会乖巧地靠在那坚实的肩头闭眼小憩。
车厢外，马蹄声踏踏；车厢内，牡丹香淅淅。
华装红袖美娇娘，锦衣乌发俏君郎。
不过，若是苏清风手不总是朝着涂山绾绾的荷包上挪，就更加唯美了。
……
离着城关越来越近，心中的那种悸动感就越发强烈。
涂山绾绾感觉自己似乎少考虑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停下，科考期间，只许进，不许出。”
洛邑的城关守卫拦在了奔驰的马车，紧闭的城门拦住了奔驰的马车。
直到这一刻，涂山绾绾才想到了自己少算的一环。
那就是南梁王萧无涯的行动，一个能隐忍了十年的人必然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他一定会尽他最大的力量减少前进路上的阻碍。
而一个世俗的皇帝，阻拦势力进入洛邑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紧闭城门。
放在平时，这样的举动在金丹期以上的修士看来是可笑的。
但现在不一样，城内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藏匿了多位合体期强者，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化神强者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这时候若是强闯城关或是贿赂守卫，必然会引起注意。毕竟此时想要离开洛邑的人，大概率是和那场雷劫有着密切关联。
想到这里，一股沮丧与失落感涌入心头。涂山绾绾感觉前途或许充满了未知的险阻，一团阴云似乎在他的头顶无法消散。
马车只好打道回府，依旧是马蹄声踏踏。
……
洛邑皇宫，未央殿。
“什么？你说那个白羽宗的王仙师竟然还活着，并且还公然反抗圣旨。”
价值万两白银的玉石杯子，在萧无涯的手中握得是“咔咔”作响，消瘦的面容上满是惊怒。
在金銮椅前的台阶上不断的焦急踱步，眼中是思索之色，扭头望向伏身听令的宦官，低声问道，
“梁公公，那王仙师还有说什么吗？”
“陛下，他确实没有说太多的。只是，依据臣的推测……”
“说。”
萧无涯见梁公公支吾起来，语气有些不耐烦。
“那个王仙师似乎有取南梁国师而代之的想法。”
“哦？原来是这样吗？”
听闻此言，萧无涯眼睛一眯。他忽然想起在不久前的夜里，那场虚假的“海誓山盟”。
原来是这样，这位王仙师只是想要逼自己兑现诺言吗？
倒也是知道些手段，不来直接问询，而是以这种方式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
不过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的皇帝大权，岂能再次如此轻易地拱手相让。
“梁公公，让你查找的东西，找齐了没有？”
“陛下，微臣还需几个时辰方能破解巳水殿的密事结界。”
“那就给孤，全力破解，明日之前，我要看到南梁国师所有的功法和研究。”
萧无涯背对梁公公，双手垂下，心中可是在不断地盘算着什么。
“是。”
……
“是，给我来一串糖葫芦。”
苏清风指着扎着糖葫芦的棍子，对着小贩说道。
递给小贩几文铜钱，拿着一只红彤彤，闪着晶莹糖衣的糖葫芦，走到涂山绾绾面前晃了晃。
“好了，别蹙眉了。再蹙眉，就不好看了。来，吃糖葫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