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绾绾,你是睡死了吗?”
苏清风戳了戳那一坨被子,无视了媚眼中看呆子的眼神,脸上依然笑吟吟,
“咦,这是什么东西?”
目光投向床头柜上摆放地整整齐齐的多面体留影石,用手取下一枚,在涂山绾绾有些羞恼地注视下,注入了灵力。
在“咔哒”的一声响后,画面先出现的是一根正缓缓燃烧着的迷迭香。
瓷白的帷幕后面是一个冒着热气木桶,白色的雾气将木桶中的人儿衬托地格外诱惑。
藕臂浮出水面,滴落下阵阵涟漪,循着指尖的方向移去,那是站在门口的身影。
银发金眸,面容带笑,不是苏清风,还是谁?
【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我苏清风就是饿死,开窗从这里跳出去,也不会和你回去的。】
【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想你违逆我,过来。】
【好看吗?】
【好……嗯,你这样即便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得到你的心了。】
……
苏清风莫名感觉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不过细想也想不起来。
静静地等待着留影石中鱼水之欢的画面结束,首先开口的是涂山绾绾:
“喜欢吗?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喜欢,不过我要自己搞一个。绾绾,你能教教我吗?”
对于这个东西,苏清风感觉十分新奇。
这个留影石勾起他对拍摄一部自己主导的大片的兴趣。
“好。”
经过一个晚上的反思,涂山绾绾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只是两人之间无形的障壁似乎更厚了些。
她的语调淡淡,
“那你准备拍些什么呢?”
“呃……这个我没有想好,有什么就拍什么吧。”
苏清风显得特别随意,他忽然就想到《夜星少主无绯闻,直到我当杀手》的一个桥段,接着玩兴大起。
输入灵力,开始记录影像。
涂山绾绾就看苏清风忽然身子压了上来,脸上的笑容忽然敛起,换上了一副认真的面庞,无比深情道:
“少主,你这是在玩火。如果你是想要激怒我,那么你成功了。”
温热的气息吹打在涂山绾绾姣好的皮肤上,对上那双金眸后,心中仿佛漏掉了半拍,那被压抑的情愫正以一种极为疯狂的方式卷土重来。
那双指节分明的手,缓缓的搭在了她有些发烫的额头上,探了探,话语中责怪中更多的是担心:
“少主,该死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居然生病了。该死的,你只是我的玩物罢了,我不允许你生病。知道吗?”
涂山绾绾的媚眼定定地看着这道身影,竟然有些痴了。
理性告诉她,这只是对方的玩闹,只是一场幻梦;
但依然回避不了感性的诘问,为什么不沉溺在这片刻的美好呢?既然世界如此荒谬,为什么不享受这片刻的永恒呢?
即便这一切是虚假的又如何,即便石头永远都不会开花又如何。
望着那双媚眼中泛起的薄薄水雾,苏清风又恢复那副笑吟吟的样子,语调颇为骄傲: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这精湛的演技给迷住了?是不是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哥们了?”
回应他的是,热烈的唇,柔软而又充盈,理性却又疯狂。
洁白的藕臂牢牢地将那魂牵梦绕的身影拥入,有力的模样,宛如要将他挤入自己的身体。
苏清风感觉无法呼吸,又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只好“呜呜”几声发出抗议。
许久唇分,有些缺氧的他蓦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接着就觉得腿上压上了重物。
对视上那双秋波流转的眸子,微乱的发丝又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演技很差,很尴尬。不过我确实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所以我身上被你勾起的欲火,需要你自己来扑灭。”
这霸道而不讲理的发言,反而更有几分话本中“霸总”的神韵,
“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实力不济而攻守之势异也,古人诚不我欺。
“不要啊,我错了,绾绾,唔呜。”
此时的场景借用《银瓶梅》的描述就是——
玉露冰丝鸳鸯被,香汗粉嫩欲君催。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柳荫漉漉声渐渐,一朵梅花红榻飞。
至于当事人?
苏清风反正就是感觉十分后悔,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很后悔。
欸,身子怕是又要虚了。
“吱呀,吱呀”床榻微摇,发出轻微动静。
……
礼部殿内,文阁闱。
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的单间内,挤着从南梁各地而来的举子。随着礼部考官一声令下,考生开始作答。
考核内容为文赋、韵诗以及针砭时弊的策论。
作答为期三日,也可提前交卷。
李响挥毫泼墨,笔走龙蛇,行云流水。
在答到策论的五道题目时,更是笔锋激昂,揭露辛辣,对当下的利弊做出了中肯的分析。
待真正地答完整张考卷,过去了两个日头。
从文阁闱出来时,实际上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简单来讲,洛邑门阀的纨绔们基本第一日便会交卷,因为有父辈的荫恩,他们并不担心是否会落榜,;
第二日交卷的一般是地方的豪强世家,家中有人在洛邑做官,并且也提前打点过一二;
而第三日交卷的一般就是寒门子弟,或者小地方的士族,他们需要真正的才学和运气,才能进入恩科。
……
日已西斜,宪家大院,水榭凉亭下。
“李兄,今年的科考感觉如何啊?”
宪石身着白衣,气质儒雅,端起酒杯,其内盛满晶莹的琼浆玉液。
“春闱的题目皆有涉猎,应该有很大把握能入围恩科。”
李响也端起那玉石酒杯,保持了他一贯的谦逊。
“那我就在这里先祝李兄功成名就,成名后可不要忘记我这个哥哥啊。”
说罢,酒液便流入白衣青年的喉咙,醇香清新。
“在下必然不会忘了宪兄的资助,大恩铭记在心。”
李响本是从不喝酒的,只是今天心情大好,也举杯一饮而尽。
春风吹拂过凉亭,挑逗着枝头的桃花,拥抱着纯白的梨花,吹皱了假山下的池水,也吹乱了洛邑的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