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洛邑的那场劫雷近乎成为了她阴影，看到那劫雷，涂山绾绾就难以控制地想起。
但这件事情让她难以宣之于口，涂山绾绾不想让苏清风见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就像一枚封存自己内心的茧。
双方拥抱着，也沉默着。
这种默契的氛围，直到下一位飞剑选手冲过终点线而结束。
“抱歉，我是有苦衷的。”
靠在那坚实臂膀上，涂山绾绾听到这样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和平时那种笑吟吟，不靠谱的慵懒不同；言辞间虽然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但孤寂与无奈却萦绕其中。
“清风，你……”
涂山绾绾刚打算问些什么，却突然被赶来的白千里打断。
“86号，你的飞剑技术很高超，有机会来白帝城探讨一二。”
说罢，那同样黑发银眸，身穿绣龙锦衣的白千里就留下了一个帅气的背影，快速离开。
动作神态是非常高冷与克制的，只是没有知道这位天才的内心实际已经炸开锅了。
坏了，我打扰了祖帝和祖娘的温存。
等等，应该不叫祖娘吧，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算了算了，要不就先去跟祖帝问个好。
真没有想到自家祖帝、偶像竟然是这个样子，长见识了。
欸，我刚刚的动作到底够不够帅啊？
……
这丰富的内心戏，内容可谓是天马行空。
但即便如此，白千里还是保持一个面瘫脸，在主持面前露完脸，就留下背影，潇洒地离开。
山顶上的苏清风和涂山绾绾分开，两者也没有继续探究没有问完的话。
他知道这没有意义。
她也知道这没有意义。
“走吧，该去兑奖了。”
涂山绾绾拉起那只指节分明的手掌，掌心的温热让她感觉心里踏实了些许。
……
太昊驰的会场上依然热烈，弹幕依然满天飞。
飞剑毕竟只是一个只有观赏性的运动，赛场上也没有什么职业选手，就是庆祝令酒会的活动，玩的开心最重要。
“绾绾，这个……内个，你要不多少给我发点。”
苏清风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场比赛颁发魁首奖励的竟然是夜鑫商会的话事人。
“清风，你不是说把魁首的得到的灵石都交给我吗？”
涂山绾绾眨巴着媚眼，说着还要掏出记录着对方一言一行的留影石，晃了晃。
【苏清风：喂喂，这么不讲话。大不了，我把魁首得到的灵石全都给你行吧？】
盯着累积到16000的魁首奖励，听到自己之前大言不惭的发言，苏清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痛，太痛了。
这波真是拼上性命，白打工了，属于是。
“绾绾gei~gei~，刚刚是我错了，现在我收回还来得及吗？”
虽然知道要回灵石已经没有什么可能了，但苏清风还是要象征性地挣扎一下。
“呵，来得及。”
涂山绾绾这句回应有些出乎意料，她一个眼神挥退其他狐妖后，就着手开始解开白色锦衣的扣子，
“一码归一码，你私自报名太昊驰的账我现在还没有跟你算呢。反正也是要的，你要是主动一点，我可以考虑考虑。”
“算了，这灵石我不要了。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儿，绾绾，那个……”
见这架势，苏清风秒懂这女流氓要做什么了，瞬间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这种事情，主动不了一点。
但涂山绾绾哪肯让到嘴边的肥肉给跑了，藏在身后的黑符早已燃烧大半，身形一闪，被把这银发金眸的家伙推到床上。
夜鑫商会的包厢之中，传来绾绾的靡靡之音。
行人去后绮帘绝，竹箫不响歌喉咽。
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珠零落金星灭。
正所谓潮涨潮息，波涛尽；铁骑突出，刀枪鸣。
郁积在心中的沉闷心绪发泄出来后，涂山绾绾坐起身，开始梳妆，整理仪容：
“这些灵石，我也不白拿你的。全权作为运作‘清绾专项基金’的启动资金，你若想要随时可以挪用。
对了，还有刚刚那白千里邀约的事情，也算好事，还是要去一趟。”
“哦。”
后者双目没有焦距，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身上还残留着浓郁的牡丹香，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在听。
……
朝辞，太昊饮。
叶秋也在药老的帮助下，快速炼化了灵韵酿的灵力，顺利突破到了元婴境。
由于这次参赛的选手境界都不算高的缘故，在叶秋就要醉倒的前一刻，赢得了此次太昊驰的奖励——白帝酿。
“厉害啊！”
“没有想到才突破元婴境，没察觉之前，我还以为又是一个合体期来炸鱼呢。”
“谁说不是呢，真是让人意外。酒量真不错！”
“……”
与叶秋设想中的不同，赢得奖品后，是其他选手的衷心恭喜，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觊觎白帝酿的事情发生。
他不需要遮遮掩掩，藏头掩面，也不需要担心弱肉强食，仿佛一片安宁的世外桃源。
这种感觉意外的不错。虽然没有在人族领地，狠狠打脸对手的那种痛快，但却体验到别样的快乐。
这和仙盟一向宣传的残暴不仁，排挤人族的妖族形象产生了严重的割裂感。
即便早就从药老口中得知真相，可亲自体验之后，又是不同的感受。
明明是如此和善的妖族，仙盟为什么要如此宣传？
这让叶秋很是疑惑。
在他修炼尚且弱小的时候，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重大的命题；直到他元婴了，却总感觉仙盟的做法有些荒谬。
可身为人族，仙盟也代表人族的利益，如此做法大概是涉及什么错综复杂的纠纷吧。
他望向手中的骨戒，不禁询问道：
“药老，为什么仙盟要如此做呢？明明妖族并非如他们所言。”
“非也，非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药老声音非常严肃，尽管是他的记忆丢失已经非常严重，也不会忘记当初白帝那惊天一剑。
若非如此，人族怎么会如此没落，
“叶秋，你要记住，弱小便是原罪。我们人族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族的怜悯上，上古时是，大争时亦是。”
他这种心绪，是没有经历那段时期的叶秋所不能理解的。
只是真实的历史又是如何，以这残存的记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