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山,白羽宗,小琼峰。
桃花树下弄轻舞,昙华风过暗香来。
酒紫剑归含铁鞘,独孤大道金丹成。
收起玄铁剑,一身干练的月白色道袍被清风吹起,柳儒依站在新建昙花阁的院子里,默默地相思。
也不知道阮师尊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带给清风呢?
没有能第一时间把自己突破金丹的那一份喜悦,告诉给清风,果然有些遗憾呢。
南梁事了,也不知道苏师弟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不知道清风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自己真的,真的非常想念。
……
柳儒依坐上石凳,素手抵住洁白的下巴,望向石阶两旁挂着的竹灯,里面燃烧着金黄的火焰,眼神有些痴痴的。
真是太久,太久没有看到他了。
除了问心幻阵能寥解离愁别绪,她也只有修炼酒紫离火诀这件事情可做。
只是相思沉郁在心底,也就慢慢酿成了浓稠的苦茶。
纤细修长的素指无意识地触摸着腰间的玉符,上面被阮岫希铭刻着苏清风通讯灵阵。
不知道此时此刻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若是现在打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对方?
藕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一不小心就给拨了过去。
……
“昨夜心头牵挂,今朝眼底繁花;
曾是惊鸿照影,情根难拔;
孤山独听雨下,寒夜里把酒当茶;
相思何处可寄,……”
正在床上躺尸的苏清风,放在床头的通讯灵符亮起了白色的光芒。
望了眼窗外的天空,还是傍晚。
今天妖序放学这么早吗?
“绾绾,帮我接一下。然后就说,她老哥我,因为飞剑前过度饮酒,导致酒后御剑落下悬崖,正在躺板板呢。”
实在是懒得坐起身,去取玉符了,反正待会还是要躺下,多累啊。
“呵,你这理由,真挺别致。”
纯黑的凤眸无语地睨了他一眼,涂山绾绾素手一点,玉符便传出温婉的问询:
“喂,是清风吗?我是柳儒依师姐,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没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等会再打。”
与那双媚眼对视一眼,苏清风现在正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这个柳儒依……是谁来着?
从他那微微收敛起的笑容来看,应该是想得十分认真。
虽然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但这并不妨碍他胡说八道:
“是。柳师姐,你有事儿吗?”
这淡淡的疏离感刺得柳儒依心间一痛,明明之前都是叫她依依的,现在怎么改口了。
“就是我突破金丹了,以后也能保护你了。”
小心翼翼地说出口后,她又觉得心里没有那么喜悦,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闷闷的。
“金丹期了,这么短时间就金丹了,天资不错吗。”
边细细翻找起记忆里的片段,边信口胡诌。
“真的吗?你真的那么觉得吗?”
那有些低落的语气,似乎乌云转晴,重新振作起来。
“嗯嗯,金丹强者恐怖如斯,保护我一个筑基的强者,那不是信手拈来。”
“哈哈。”
玉符那头的柳儒依被苏清风的话逗乐了,只是再咀嚼了一次那句话,又感觉有些不对,
“不对,清风你不是金丹期吗?怎么跌落境界了?是受伤了吗?伤得重不重?要我过去照顾你吗?你现在人在哪?我现在就来……”
言辞是越发的着急与担忧,有些方寸大乱的样子。
“等下,你别激动。我现在很好,回青丘了。在南梁革新完大事件后,境界跌落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柳儒依的情绪这才稍稍稳定,嘴中一直不断喃喃,
“哦,对了。最近南梁改国号为齐了,听说是大齐遗民重建旧址,轻徭薄赋,摊丁入亩,重编齐户,是位贤明的女帝。”
“嗯,继续说,我在听。”
苏清风虽然觉得耳熟,实际上并没有记得对方到底是谁。倒是这些事情激起他的好奇心。
“不过齐国女帝不向仙盟缴纳供赋,倒是让各个宗门有些不满,最近白羽宗的灵石俸禄也折了许多了。
还有,还有清风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把那任务的灵石领了,否则我怕宗门就不发了。
嗯,其他就是……”
柳儒依似乎和苏清风有着说不完的话,絮絮叨叨地把自己知道的,有趣的奇闻异事都说给对方听。
即便是说得口干舌燥,她也不嫌累,反而感觉很充实,很开心。
最后的最后,柳儒依沉默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清风,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祀天城吃棉花糖?”
听到“棉花糖”这个词语,记忆忽然如开闸的洪水般倒灌,苏清风的金眸眨了下。
他忽然就想起骑着驴车,和某位路痴女修士吃了一路棉花糖的回忆。
也不知道当年的那两只驴过得怎么样了?
还真让人缅怀啊!
“清风,清风,你在听吗?”
柳儒依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得怯怯的。
“在的,在的。等青丘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回白羽宗。”
苏清风忽然就想起自己对于这傻妮子的期待,不忘嘱咐,
“对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修炼,争取一年内达到大乘。”
“啊?好……好的。”
对方很明显是被他的要求弄懵了,不过鉴于是自己心上人的要求,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那就这样,加油,我看好你,依依。”
“嗯嗯。”
乖巧的尾音还没有结束,苏清风就手疾眼快地挂了通讯。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聊下去?
无他,主要是太阳已经落山,到饭点了。
扭头看向涂山绾绾,那纯黑的媚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就非常安静地坐着,中途没有说过一句话。
此时才轻启薄唇,缓缓地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啥?什么怎么办?”
苏清风不知道对方在问什么,不过自己的反问似乎让涂山绾绾很满意。
那红润的唇微勾起一个弧度,然后……
又把他按在床榻上,媚眼充满掠夺性地扫视着银发金眸下的锁骨,以及被褥下那宽松的衣衫:
“虽然但是,我很小气。”
“啥……唔呜。”
不明所以的苏清风,薄唇又被一股柔软且温润的触感占据,然后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