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见父母和兄长的反应,与预想中的欣喜不同,突然感觉非常窘迫,红色的呆毛一下就竖直了。
她说谎了,但也没有完全说谎。
要是《白帝野史》记载的没有问题,那么《兄弟你好香》一定有成效。
不过万一《白帝野史》记载有误呢?
一个心思都想着怀了苏清风孩子,将他绑在自身的苏明月忽然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正在苏明月想着有的没的时候,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妹妹,让我康康。”
语气中藏不住笑意,然后那银发金眸的身影眉头一挑,表情忽然变得夸张,
“噢?还真有了,小肚子沉甸甸的。”
“哥哥,我的肚子……”
没等苏明月故作娇羞多久,就听苏清风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嗯,你的肚子有条小生命,估计是蛔虫。”
“小生命,我……嗯?啊!臭杂鱼!”
苏明月还没扭捏几下,突然就反应过来自家老哥在说什么,瞬间虎牙外露,气得小脸通红。
“行了,行了,明月你就别闹了,清风你也给我消停一点,都有婚约了,你们俩也适当保持些距离。”
苏母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让时间慢慢消磨苏明月对苏清风的感情了。
“嗯嗯,不过明月有些笨笨的,赖在我这儿也好,省的让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臭杂鱼,说谁笨呐!吃吃吃,就知道吃,都给你吃算了。”
说着,苏明月鼓起嘴巴,甩开手,拿起筷子,便把自己那一份猪排和鸡腿,夹到苏清风的碗里。
“不笨,不笨,蠢妹妹最聪明了。随便捡了本书就瞎练。”
苏清风了解自家妹妹这别扭的性格,倒是很大方地接受了。反正这鸡腿又没有被啃过。
“清风,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安心吃你的饭。”
指节分明的食指微弯,不轻不重地弹了下红色刘海,脸上依然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
“哦~”
“你们呐,哎。清风,你多担待些你妹妹。”
苏母见这俩孩子话不说开,云里雾里的。估计是不太能见光的糗事,也没有多做过问。
毕竟孩子长大了,他们说得再多,也是有心无力。
“妈……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鼓起小脸,苏明月有些不满。虽然说这话时底气不是很足,不过这不是有他老哥兜底吗。
即便现在苏清风的境界可能不高,可在她的心里,杂鱼老哥还是那个神一般的存在。
“好,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家?”
“妈,我还小……不要,我才不要离开你们。还得多多孝敬你们。”
托词没有说几句,苏明月猛然意识到自己又失言了。头顶红色的呆毛一竖起来,又耷拉下来。
“妹妹,原来你还对你哥我的盛世美颜贼心不死啊!”
苏清风的眉毛挑了挑,语气开始故意变得夸张,嚼着大排,显得十分搞怪。
“臭杂鱼,死啊!你!”
“嘿,老妹儿……欸,疼疼疼。”
这银发金眸的家伙还想高低来两句,桌底下那小巧的脚丫,踢下飞云靴,就狠狠踩了过来。
“臭杂鱼,不许大喊大叫。”
虎牙外露,小声威胁,苏明月脚上的力道放轻了些。
“喂喂,爸妈还在呢。明月你收敛一点啊。妈!正一!”
苏清风呲牙咧嘴,嚷得非常大声,脸上却依然是笑吟吟的。
苏父苏母闻此默默收拾餐桌,回了房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兄妹从小就这样闹到大。
“坏了,这下谁吃得慢,谁去洗碗了。”
那指节分明的手,握住筷子就开始拼命扒饭,就留一双澄澈的金眸观察敌情。
“哼,杂鱼哥哥,真幼稚,这碗你洗定了。”
快速地放完狠话,也毫无淑女形象开始扒饭。边扒饭,小脚丫也不是很老实,在苏清风腿上蹭来蹭去的。
没有多长时间,圆圆的小脸抬起,两腮鼓鼓的,就像是藏食的小仓鼠。
“啪”
用力地将手上的筷子拍在桌上,抬起自己的小脑袋,头顶的红色呆毛高高竖起,言辞中的骄傲是怎么也藏不住:
“哈哈,杂鱼哥哥。果然没有我吃得快,吃得慢,就该你洗碗。略略~”
“嗯嗯,该我该我。那明月你先去休息吧。”
那银发金眸的身影从碗里抬起头,碗里的饭菜压根就没有动,快速的扒饭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当哥哥的哪舍得让妹妹动手呢,还不得宠着。
“臭杂鱼,你竟然骗我。”
仓鼠般的小脸又鼓成河豚,这个小丫头又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狠狠踩了一脚苏清风,就别过脸,小声低噌,
“超级大笨蛋哥哥。”
“行了,行了,赶紧滚回去睡觉,反正我是助教,明月你是吗?”
“笨蛋,笨蛋,笨蛋,笨哥哥。不理你了。”
扭过头,骂了几句,眼角红红的,估计是被小葱牛肉的洋葱给呛到了吧。
“噔噔噔”
足趾踏进飞云靴,每一步都刻意踩得很大声,两条红色的马尾辫晃来晃去。
楼下只剩苏清风慢慢地吃着,他享受着安安静静的孤独,同样也不会避讳打打闹闹的温馨。
将最后一粒米夹进口中,苏清风将碗碟一件件放回厨房的架子上,金眸一闪,葵水瞬间将油渍冲洗干净。
做好这一切后,进洗浴间。
发现洗漱台上已经放好换洗的衣服,杯子上安静地横着一根极好牙膏的牙刷。
若是再看得仔细些,那牙膏隐隐呈现出爱心的形状。
当然,苏清风可没有察觉到这些,非常自然地拿起牙刷。放空心思,开始了例行的三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心中问完,与镜子中的金眸安静地对视了片刻,便沐浴更衣了。
……
从洗浴间出来,已经是明月高悬了。
“吱呀”两声,缓缓合上自己卧室的房门。
不出所料,苏清风的被褥里鼓起了一个大包,看来有一只大黑耗子躲在里面。
俊脸上依然笑吟吟的,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低头俯视着苏明月的睡容。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未系香腮雪。藕臂侧卧,绣眉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