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风和苏明月比试也进了尾声。
苏明月没舍得用全力,主要是稍微有块大点的土块打到身上,那银发金眸的身影就嗷嗷大叫。
让她一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下手的力道是轻是重。
不过真要论起来,苏明月只要和苏清风交手,就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对方体内那股恐怖力量。
以前还不觉得,也就是从今天开始,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可就是存在。
最重要的是,那股血脉相连、同气连枝的感觉。让她更加不舍。
“想什么呢,我亲爱的妹妹?”
被追云靴踩在脚下的某位,发出了慵懒但不失优雅的声音,
“话说脚可以从我的背上放下来吗?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不是我洗衣服。”
“哼哼。”
精致的琼鼻动了动,苏明月嘴上不说,脚上却松了松力道。
然后,这银发金眸的家伙忽然起身。猝不及防下,追云靴失去了平衡,指节分明的手抓起那细软的脚踝,翻身压下:
“嘿嘿,兵不厌诈。”
接着,就在观众的一脸震惊中,那指节分明的手高高扬起。只听得“啪”的一声。
软软的腰臀受力后,苏清风感觉反馈的手感很好,一弹一弹的,就像拍皮鼓一样。
“咔”是瓜子开裂落地的声音,也是大多数学生默默的心碎声。
“太勇了,我赌一颗灵石,苏助教一定会被明月学妹打死的。”
“我加注一柄铁锤,现在就能送到明月学妹的手中。”
“那我也加注,不多也就一个纹刻在锤头的土阵,加点压力。”
……
由于苏清风对红发呆毛小萝莉,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一时间狐妖们又炸开了锅。
而当事人的反应却显得异常诡异,苏明月甚至都没有大骂自家老哥“臭杂鱼”。她的脸上泛起了迷之脸红。
可疑,非常可疑啊。
“嘿,服不服?是不是你哥我赢了?”
苏清风并没有注意这些,他忙着手速飞快地封住妹妹灵气运转的穴位,免得再次挨打。
那双金眸水汪汪地抬起,就那么望着这笑吟吟的俊脸,显得楚楚可怜。腮似白雪,眉若桃花,红唇微抿,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
就是看着就让人不禁起了怜香惜玉之情,不过……
还好苏清风不是人,当然也没有看,毫无心理压力地再感受一下那饱满绵软的触感,嘴上露出反派坏笑:
“桀桀桀,服不服?”
“嘤嘤~”
苏明月依然没回答,只是嘤咛了两声,软在这宽敞结实的身上,化身蒸汽姬,红色呆毛上冒起了白色的热气。
台下的狐妖这时候哪里能反应过不来,纷纷一脸愤懑,他们又成这对兄妹play的一环了。
“晦气,晦气,不看了,不看了,走了。”
“明月,明月,没有你我可怎么过啊,明月。”
“苏助教不是涂山讲师的未婚夫吗?他这样不会挨打吗?”
“好了,涂山讲师这不是来了吗。坐等苏助教后续。”
……
正在和妹妹快乐地相爱相杀,苏清风感觉头顶的阳光被遮蔽了,抬眼就和一双纯黑的凤眸对视上。
媚眼弯弯,粉唇轻挑,不过金眸中并没有倒映出多少笑意。挺翘的鼻头动了动,反而是闻到一丝酸意以及淡淡的苦味。
“生气了?”
“没,我才没这么小气。”
这话说完,苏清风显然感觉那股酸意更浓了。
估计真生气,只是他刚刚挨了那么久的打,现在还手不是很合理吗?难不成白白挨揍?又不是打她,竟然也生气。
果然女性是一个很难懂的生物。
“先离开这里,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随着藏在袖中的黑符燃烧殆尽,高台上的身影消失,留下一阵劲风。
……
“这个给你看看。”
荣誉讲师办公室内,涂山绾绾将一枚竹简放到苏清风手中。
“北朝列兵于阵,心向往帝城。望主传檄于阁老,陈章之于白帝,北朝之君愿联袂公分齐土。”
红色的小脑袋从那结实的胸膛中探出,小声地念着上面的文字,
“人皇愿享古法于诸君,修假之法,不问天资,不看才情,夙昧炼之,一月可成虚丹,半年可证虚境道君……啊!这么快。”
饶是苏明月这个修炼天才,也不由得为这种修行速度感到惊讶,尤其是修假竟然不看资质,人人如此。
那双纯黑的凤眸盯着苏清风的眼睛,妄图在那双纯澈的金眸中捕捉到哪怕一丝情绪波动。
很可惜,她并没有看到。
“修假之法,我好像有点印象。很久很久以前,好像跟梅川库杈兄聊过。
应该是‘修假容易,入深难修真’,主要还是因为要修假太看天赋了。”
那张俊脸上依然笑吟吟的,口中却说出了和竹简上大相径庭的结论。
“修假看天赋?”
房间里,其他两位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对啊。就连梅川库杈开辟个识海都费劲,没识海之前,在真实世界压根没有什么威力。
境界低的时候,可以用来臆想化神境的威力;化神之后,对于一般生灵而言,就是纯鸡肋。”
苏清风说得非常平静,似乎在说一个人尽皆知的常识。
“可是……”
涂山绾绾记得手下说,虚境确实能造成化神期的破坏;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仔细回味了一遍苏清风的言辞。
蓦然捕捉到什么关键信息,心中猛地一震,问题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难不成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
苏清风脸色倒是异常平静;苏明月则是脸上出现疑惑,她已经跟不上绾绾姐的脑回路了。
“真作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虚实交替,何必在意。”
出乎涂山绾绾意料地,那银发金眸的身影竟然回答了自己。只是那嗓音并不慵懒,反而是高远淡漠,让她感到疏离而心慌。
“清风。”
凤锦云袖袍中的素手紧握,一向霸道且运筹帷幄的她,后悔开口询问,懊恼自己的心切。
“嗯,我在。”
指节分明的手握上那藕白的柔荑,让那微微发颤的手倏然间平静。
涂山绾绾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黑眸微微收缩,望向那银发金眸的身影,澹口微张。
后者头一歪,脸上仍然笑吟吟的:
“我在,怎么了。怎么掉小珍珠了?”
那指节分明的手慢慢地帮她,把眼角的泪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