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拳裹挟着劲风,就朝着那银发金眸的俊脸上招呼。后者不闪也不避,仍然是笑吟吟的。
金眸倒影着那越发大起来的拳头,指节分明的手缓缓抬起,再轻轻地放在那红色的呆毛上,随意地揉搓着。
“吧嗒”、“吧嗒”……
那粉拳只是轻轻捶打了几下苏清风的肩膀,栀子香就扑了个满怀,红色的呆毛不断在鼻尖晃动:
“哥哥,哥哥,你最近几天都在哪里?是不是又自己跑了?不要明月了?”
娇蛮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些呜咽,似是在抱怨,又似在哭诉。
“我哪能啊?这不是陪你绾绾姐几天吗?还有……别蹭了,你那大鼻涕全蹭我身上了。”
轻轻拍着对方的背脊,柔声安抚着。
“嗯,嗯!嗯?”
沉浸于重逢的苏明月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不解风情的老哥在说什么后,瞬间拱得更起劲了,
“就蹭,就蹭,你敢嫌弃我!我就告诉爸妈。”
“没有眼泪鼻涕,别硬挤啊喂!真的一点也不卫生。以后谁敢娶你这丫头。”
苏清风摸着那蓬松的红发,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丹丸,屈指一弹,
“接着,诚泽。赶紧去医务室,再硬撑,估计明天你就不用上场了。”
周诚泽也没有看,接过大还丹直接服下。他这苏大哥坑是坑了点,但在大是大非前,从不含糊。
“我要,我也要。你对外人都这么好。”
“要啥要?你又没受伤?”
“我受伤了,不信你看。”
小脸鼓起,两颊微红,抬起自己的素手,其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一看就是刚划开没多久的。
“噢,原来如此。”
苏清风握住对方的皓腕,也装模作样的仔细观察起来,口中还不禁啧啧道,
“明月,你这还更严重些。必须快些送到医务室。”
看到那俊脸上忽然严肃的表情,苏明月蓦然一慌,真以为自己出了什么大事,然后就听对方话锋一转,
“再不送去医务室,估计就要痊愈了。”
“臭杂鱼,你在胡说!”
粉拳又是高高举起,可半晌又舍不得落下,苏明月冷哼了一声,露出自己的虎牙。
“疼疼疼,明月你别咬了。”
苏清风夸张地龇牙咧嘴,喊得很大声。
“绾绾,绾绾姐。”
苏明月松开,但不是因为某位的大声求饶,而是此时那黑眸中睥睨的眼神,让她有些生畏。
听到自家妹妹的呼喊,扭头看到涂山绾绾那可称和善的笑容,苏清风决定:
“欸,周诚泽你等等我,我给你指导修炼。”
边说,就边抬腿要溜。但是那芊芊玉手只一探,就精准地抓住了他的腰。
朱唇轻启,凑在苏清风的耳边,语调也开始变得慵懒,言辞却依然无比霸道:
“看相公你这精力充沛的样子,是不是前些日子没有尽兴呢。我看今夜又会是个不眠之夜。”
语言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语,就让苏清风感到腰背一阵酸痛。
法则攻击了,属于是。
苏清风讪笑一下,揽住对方的腰,凤锦云袖袍的触感很丝滑:
“兄妹之间很久没有见面,打打闹闹很正常的吧?”
“正常,当然正常。要不你把明月妹妹也娶了,也省得麻烦。”
涂山绾绾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言辞说得极为“宽容”,似乎苏清风真这么做,也不会怎么样。
那银发金眸的身影嘴角微翘,笔挺的鼻梁在对方身上嗅了嗅,好闻的牡丹香中夹杂着酸味:
“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有你一个,晚上就够受不了了。我可不想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贫,你再贫一个。”
凤眸圆瞪,显得有些生气。涂山绾绾也意识到自己在乱吃飞醋,不过知道是知道,做到是做到。
素手捏了捏对方腰间的软肉,发泄了一番后,又感觉心疼地揉了揉。
“不贫,不贫。绾绾,替我好好练练明月的胆气,我真去误人子弟,呃不是,是去传道授业。”
那银发金眸的身影也顺势而上,附在那精致的耳垂旁,声音慵懒而富有磁性。
热热的暖风吹拂入耳廓,挠得涂山绾绾痒痒的,耳根也泛上一抹艳丽的红晕:
“嗯,早些回来。”
只是话未落,这银发金眸的家伙早已跑得没影了。
……
门外,周诚泽的脚步算是逐渐慢下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依然人声鼎沸的比斗处,确认没有身影再出来,反而是松了口气。
要说这他认的这个大舅哥,性子好的时候也是真好,恶劣的时候也是真恶劣。
法器是可以白送的,但是坑是真的坑。
就像是上一次或是上上次,自己听信了对方的鬼话,拿着鲜艳的牡丹花去跟大姐头表白。
除了被揍了一顿,苏明月还三四天不理会他。这让他一度非常悲伤,想破脑袋也没有想通自己为什么挨揍。
“嘿嘿,小周同志,你怎么不等等我呢?”
笑吟吟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听得他是身子一紧,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去。
“哈哈,原来是苏助教。”
“见外了不是,胡序主把我革职了。现在叫我苏大哥就行,要是你实在想叫的话,喊我以前的名字‘阿跌’也行。”
“呃,我还是叫你苏大哥吧。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周诚泽一米八的大高个,脸上却露出前所未有的慎重,还悄悄后退半步。
“欸,我不是说了吗。我来指导你武斗吗。”
说着,那指节分明的手便搭上了对方的肩头。
下一刻,坤挪。
两道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九妖的楼顶。
“真的?大哥您真要教导我法术,就像是明月大姐头的那种。”
被带上来,周诚泽一点也不慌张,相反还有些兴奋。在意识到对方真的没有打算坑自己后,憨憨的性格让他开口直言。
他实在是眼馋,苏明月那种举手投足间敕令大地的术法,很久了。
“嗯……唔,呃,这……”
看到对方一脸期待的神色,饶是苏清风那笑吟吟的嘴角都是一僵,不忍直接打碎对方的幻想,
“大同小异,学那个实在太久了。明天就要武斗了,我教你点别的,把我上次给你的鲸条拿出来。”
“噢。”
周诚泽虽说有些失望,但还是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条一人高的鲸条。七道地煞纹配上那死不瞑目的鱼眼,显得既诡异又大气。
“你觉得这鲸条怎么样?”
“七道地煞纹,非常坚固,挥动起来也比较轻便,类似大棒的武器。”
“不不不,这个武器不是这么用的。”
苏清风接过那死不瞑目的鲸条,凑在周诚泽耳边开始传道授业,
“来,实际上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啊?啊!啊。哦,我懂了。”
虽说是在解惑指导,但两者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正经的指导。
尤其是那憨厚的脸上和苏清风同时露出坏笑时,显得更加猥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