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的生灵皆心中莫名开始悲恸,这股情绪不知从何而来。
那声凤鸣,响彻天霄,似乎是宣告着太初界的新生。
……
青丘,白帝城。
孤立在高台上的涂山绾绾,凤眸中黑炎狂卷,凭虚御风,高高地跃起,直面雷劫。
黑发被狂风吹得散乱,身上燃烧着的黑炎也逐渐拟态成凤。俏脸中闪过一丝迷茫,破除了九劫,心中却越发空落。
高台下的所有观众都在观望着,帝后成仙的过程。仿佛他们本来就是观礼成仙的。
“轰轰轰”天雷震怒,一道紫色的匹练倾泻而下,将那黑凤虚影照得亮紫。
刮起的罡风卷动着阴火,想要消融那道屹立于天地间的窈窕身影,可刚浊蚀黑炎虚影,下一刻又重新燃烧起来,奈何不得。
底下的狐妖目露震撼,他们渡三灾时,只是历经雷劫、清风拂面就了结了。
何曾见过这种场景,若是他们当时也是如此恐怖的劫难,纵使是一代天骄,也要落个身陨的下场。
在场的身影皆意识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太初界的规则变了,修炼破境将不再容易,渡劫成仙更是千难万险。
与此同时,一道明亮的月华照亮了白帝城,笼罩在青丘境内的无上意志,也随之消散,逐渐瓦解于无形。
一道红发金眸的身影,出现在妖都大殿之中,眼神无喜无悲。静立在她面前的,是两位黑发银眸的红尘仙,就听得一句:
“恭迎赤帝。”
“恭迎赤帝。”
“……”
大罗道果散发出的威压,传彻至殿外广场,所有修仙的狐妖皆是半跪在地,颔首称服。就连天上的雷劫也逊了几分颜色。
……
北朝,南下军队内。
所有修假的将领脸色皆开始难看,他们勤勉修炼来的境界一朝消失无踪。
体验过那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仙力量,重新归于凡人,这让他们有一种从天穹直落淤泥的丧失感。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快把那个质子给我羁押上来。”
拓跋卿神色有些焦急,作为不太受宠的七王子,刚尝到修仙的甜头,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不一会儿,一位披头散发,面颊消瘦,神色略显疯癫的青年,被甲士逼了进来。
进来时,被踹了一脚,半跪在地,口中还在喃喃着: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已是化神,怎么会是凡人。”
“孤问你,这修假之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私吞了域外仙人传授的仙法。”
仔细一看,那跪伏在地的青年,竟然是当初施展献祭之法的萧无涯。
“不可能的,一定是歆东方的手札问题。域外之人给我的根本就是不是修仙的法门!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
双手无言,状若疯魔,似乎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拓跋卿眉头一皱,颇有几分不悦。再问了几次后,依然没有得到像模像样的答案。
尤其是手下人告知,萧无涯已经销毁南梁国师曾经的笔记。他更加烦躁了,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翡翠匕首,望向一旁:
“独孤兄,你看该如何?”
“还是按原计划,调撤大军,离开青芒森林。写信致歉,将域外的基础情况告知青丘,尽量交好。
同时立刻南下,趁如今南方门阀不满,以南梁王正统名义,与萧齐进行谈判,发挥他最后的余热。”
面如冠玉,气质超然的独孤邢,似乎早就猜到这域外之人功法有问题,语气颇为从容。
“那修行一事?”
“莫急,莫急,时候未到。待域外势力亲临,皇子您很快就不必受仙盟掣肘了。”
见微知著,从这一系列变化,这位独孤家也窥见这波谲云诡的一角。混乱正是他们北朝皇家更进一步的阶梯。
“押下去吧。”
平复了烦躁的心绪,坐在帐中的拓跋卿来回踱步,挥挥手让甲士押走萧无涯。
而营帐外,依旧疯癫的萧无涯眼神清明,眸子泛出幽绿色的冷光,逐渐走远。
……
天机阁内,月华洒落。
持龟甲的道人面色一白,吐出一口血水。
旁边的小童立刻扶住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天机子打断。语气严肃而又惊惧:
“白命既尽,赤帝当立;改天换日,圣火熊熊。
域外仙魔,协妖共退;旧棺枯骨,以滋新生。
快拿纸笔来。”
一时间,无数宗门的玉符亮起,传来天机阁封山的消息。
他们得到的最后一句忠告是——
【乱世将起,摒弃偏见】
更多的天机阁没有说,也没胆说。但八字之内,足以暗示的清楚。
……
而此时,白羽宗,小琼峰。
雅致的竹屋内,柳儒依正盘坐在软榻上,冥想周天,吐纳灵气修炼。
这时,她突然感觉右手无名指一松。
那是石心戒佩戴的地方,心中一紧,立刻睁开双眼,就看到一道银发金眸的身影昏倒过来。
精壮的身影结实地和她撞了个满怀,柳眉紧促,“登徒子”这三个字还在口中酝酿,却看清了来者面容后,立刻收声。
“清风,清风,真……真的是你吗?”
揉了揉眼睛,要不是这腹肌真实的触感,柳儒依还以为自己相思成疾,出现幻觉了。
“呼~唔,呼~唔……”
轻微的鼾声,随着胸膛起起伏伏。摸着那真实不虚的身子,看着那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柳儒依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红,点点的晶莹在眼眶中打转,终是没有出声,就是让对方挨着。
对方的体温、气味都让她感受到眷恋,两者如此近距离的依偎,这是柳儒依幻境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幻境……
看着那张五官精致的俊脸,又想到幻境内发生过的事情,月白道袍下的娇躯开始发烫。
明亮的眸子也顺着那精致的锁骨,朝下看。
苏清风身材很好,宽松的衣衫也遮不住,那结实可靠的胸膛,以及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
若是靠得极近,是可以闻到一股奇异的气味,或者说气息。淡淡的,非常亲和,也极为醉人的。
动了动喉咙,咽下口唾沫,柳儒依的呼吸不禁沉重了几分。
素手无意识就放在了心上人的胸腹处,隔着衣衫感受着肌肉的纹路,轻轻滑动着,慢慢朝下……
一不小心就握住了束带,腰间的束带。
清风透过纱窗吹来,却拂不走她脸上的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