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金眸,苏清风没有丝毫恼意,依然笑吟吟的:
“可我真不是域外的。”
“口说无凭,我们执法堂是讲证据的。”
那执法堂长老非常古板,说话一板一眼。他早已习惯了先怀疑,缉捕观察后,再举证,最后论实清白的流程。
谁也不能坏了规矩,他说的。
“执法大长老……”
楚南枫刚想说什么,就被对方打断了。
“这执法堂的律令谁也不能破坏,就连宗主也不行。《白羽律令》第二十一条。”
大概不必这么较真,啊喂!
白羽宗掌门无语了,要不是对方是渡完九劫的渡劫期,他一定要让执法堂大长老知道人是需要变通的。
这银发金眸的家伙肯定不是域外的没错,但现在问题是,这弟子是妖族呀。
要是楚南枫没有记错,发现妖族的身份是要走上报仙盟的流程。
在中州形势如此紧张的现在,上报仙盟?
不就是在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把柄,然后好让他们趁机出手,抢夺天命之子与当初太昊秘境里的灵宝吗。
但这执法堂大长老认死理,这些弯弯绕绕的肯定讲不通。
“天青,让他们走。”
高空之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振聋发聩。清晰地传入在场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俞老祖?!”
第一个出声的是执法堂大长老,他脸上的惊诧无法掩饰。自家老祖俞思勤不是说隐居起来,已经化凡游历红尘了吗。
怎么还出现在这里?要是他没有感应错的话,境界与离开前一样是大乘圆满,
“您这是红尘游历回来了?”
“咳咳!他们没有嫌疑,必然不是域外奸细。”
似乎是被呛了下,这匿在天穹的大乘期老祖没有避而不答,反而是催促自己后人赶快放行。
“不行啊,没有证据,又如何证明对方不是域外奸细?难不成老祖你有证据。”
这刚正不阿的性子,直接就把隐居在司天山的诸位老祖都干沉默了。
他们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小子性子这么轴的。不会是因为渡九劫时,明心见性后变成这样子了吧?
连大乘期老祖的话都敢顶回去,其他的诸位峰主长老只觉得,这俞天青实在太猛了。
金眸朝天穹望了望,苏清风倒不急了,随手掏出个板凳坐下,听得那是津津有味。
俞思勤?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过在哪儿呢?
指节分明的手摸了摸下巴,他仔细地想了想……
没想起来。
“要什么证据,我替对方作保总行了吧。”
藏在高空的俞思勤隐隐有些气急败坏,心中一直劝慰自己——自家小辈,不要动怒,不要动怒。
“那这不行,《白羽律令》第四十六条,嫌疑人有人作保,则根据……”
执法堂大长老还是摇了摇头,宣读出了烂熟于心的条例。
一字一句背完后,不仅是天穹的老祖,小琼峰上的其他人也沉默了。
“牛,太牛了。俞长老,我给你鼓掌。”
就在这静默的氛围中,苏清风主动拊掌打破沉寂,笑得那是非常开心,一点嫌疑人的自觉都没有。
“过奖,过奖,这不过是执法堂长老的分内之事。”
虽然说得古板,但听得出来俞天青还是有点高兴的。
既然苏清风都鼓掌了,那些知道祂身份的白羽宗老祖也鼓起掌来。
而白羽宗老祖鼓掌后,不明所以的众位峰主长老也开始鼓掌。
一时间,掌声雷动。鼓得俞天青有些懵了,小声给楚南枫传音道:
“这是发生啥了?”
“不知道,你鼓掌就对了,反正不会少块肉。”
闻言,作为当事人的执法堂大长老也开始了鼓掌。
这种场面有些诡异,又莫名有些好笑。
“停停,要不这样。俞长老,您跟我来。”
一直鼓掌真的很呆,楚南枫实在受不了,喊停了下来,将执法堂大长老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
……
天边的某处,俞思勤看着诸位同僚,露出歉意的笑:
“俞天青,这孩子渡劫期之前都挺精明的,知道变通,估计是本身遵循的道不允许如此。”
“明白,明白,能够理解。”
“老俞,你也不必挂怀,年纪轻轻就渡劫期,是个好苗子。”
隐居起来的诸位大乘期老祖纷纷表示理解,他们一致决定等会之后再笑。
“不过那位存在,我们该如何?”
有些担忧地望向那银发金眸的身影,俞思勤的眼神既尊敬又畏惧。
“祂的脾性你就别琢磨了,太昊要真跟你计较,你还能在这儿跟我们扯吗?”
白羽宗的前掌门安慰道,
“也对,估计在对方眼中也就是小孩子的玩闹。毕竟是仙,这点气度肯定是有的。主要是你担心了也没有用。”
“啊这,好吧。至少我的态度已经做足了,也没有暴露对方的身份。希望太昊不要迁怒白羽宗。”
前面的安慰没有说服俞思勤,前任宗主的最后一句话倒是点醒他。
……
苏清风当然没有计较这些,留下来还有乐子看,还挺有意思的。
“叶贷哥,你家师尊一直都是这样吗?”
从刚刚叶秋被拦到现在,叶秋都处于一种极其蒙圈的状态。为什么一涉及这无良的家伙,画风就变得这么奇怪。
被强迫共享神念的叶秋就看到——
【俞天青】:宗主,你要放行的话,必须给出合适的理由。
【楚南枫】:哦,事情是这样的,这位“王子异”弟子实际上是曾经的妖族阁老太昊,刚刚出手击碎那天劫,才挽救了白羽宗。
【俞天青】:原来是这样,宗主我懂了。你是担心我说出把这件事说出去吧。我明白您的苦心,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帮我抹去吧。
【楚南枫】:俞长老,您能明白真是太好了。那我就抹去了。
刚刚对话的记忆清除后。
【俞天青】:宗主,你要放行的话,必须给出合适的理由。
【楚南枫】:……
“扑哧”
一起共享神念的柳儒依没有绷住,笑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连忙捂嘴,低头掩面,只是肩头抖个不停。
“柳师姐,柳师姐,你看到什么这么好笑,我也要看。”
司徒雅拉了拉她的衣角,满脸好奇。
事情的最后,他们一行还是去了执法堂,录了口供,才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