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木车轮辗出一道长长的车辙,帘布外的树木飞速倒退,记得上一次和柳儒依乘马车还是在上一次。
话说上一次坐马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来着?
被灵力控制的马缰忽然一紧,车厢一阵摇晃,立刻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给我出来,交出金银财宝,饶你们不死。”
外面的山匪散发出强横的灵力威压,苏清风扫了下,就一位金丹,4位筑基,其他皆是不过纳气左右的凡人。
现在凡俗王朝的山匪实力都这么强劲?要知道某些旁门小派金丹就能开观收徒,甚至在白羽宗的外门都能混个长老当当。
看这站位也挺有讲究的,小五方阵的站位。在“拜访”南梁国师的时候,仙盟弟子施展过这阵法。
奇怪,好奇怪啊。
“清风,交予我来吧,不过是金丹散修罢了。”
取出一柄地煞法剑,柳儒依说得相当自信,早已迫不及待地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番。
“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没有阻拦,也没有上前帮忙,只是淡淡一句期待就足以给她许多力量。
足尖一踏,双手握剑,跳开帘布,灵压凝于剑上,剑身不断晃动,无形的气流宛如水波被搅动。
山匪们只觉鼻头一紧,灵气蓦地紊乱起来,气机被独孤酒剑的桃花荡卷动逆涌。
‘什么术法,竟如此诡异。’
还未正式交手,有修为在身的匪徒便是脸色一变,只觉倒霉,点子扎手:
“竟然是修仙得道的仙女,刚才多有得罪,实在误会,在下现在便让路。”
那为首的金丹修士果断开口示弱,退开一段距离,神色警惕地盯着柳儒依,暗中稳定气机。
“误会,什么误会。”
柳儒依没有打算饶过对方,毕竟一看这群人就不是好人。杀了他们,也算为民除害。
身体前倾,松开左手,改荡为落。借下落之势,汇风势于剑上,以身作弦,蓄满半轮,作势碧弦落。
“嚣张,不过是看你灵力纯正,出身大宗。真以为我不敢动你这个金丹弟子。”
金丹山匪脸上惊怒交加,口中看似怒骂,实则多为褒奖示弱,还是多存了讨饶之心。他们现在无依无靠,不想招惹麻烦。
但话语中也表明了态度,想打也不是打不过,只是两败俱伤,谁的脸上也不讨好。
但他们不知道柳儒依只是未经人情世故的弟子,也没猜到对方并非下山做任务,没有后顾之忧。
因此言辞中的弦外之意,窈窕身姿没有读出,反而攻势越发猛烈起来。
指节分明的手拉开一条小缝,金眸倒映着刀光剑影。要不是现在只是纳气期,他一定要在一旁大喊一声——
“嘶,金丹强者竟恐怖如斯!”
“锵啷”、“锵啷”……
横剑格挡,有着小五方阵的加持,金丹散修也才勉强架住,手中法器砍出一道道白痕。
心中暗暗惊讶,肯定是大派弟子,明显是相同境界,术法便压他一头。一对多也不落下风。
不过实际上,柳儒依也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金丹期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灵气储量,但依然不够长期消耗。
即便心中一直在运转酒紫离火恢复灵气,也不过再撑半炷香的时间。念及此此处,她的心乱了,手上动作有些急。
进攻虽更加猛烈,可破绽却愈发的多了起来。实战方面她不如对面老练。
避强攻弱,此女攻势如此之猛,不肯后退半步,这车厢中一定有她在意的东西。于是,那匪徒眼珠一转,高声喝了句:
“强攻车厢。”
单是这一句话,便让柳儒依分了神。就是这片刻的空隙,金丹散修携小五方阵之威,直刺面门。
“还敢分神!”
神色有些狰狞,手上的尖刀越逼越近,眼看着就要上到对方。但就在这时……
“嗡”一声轻响。
车厢内显现出一头白狐的虚影,金色的眸子只是看了眼。对方手中的法器便开始寸寸崩碎。
金丹期的散修就像摔碎的陶偶般,一片一片地开始剥落,最终坠成一地红漆的废墟。
期间可以动作,但发不了声。即便感觉不到痛苦,但眼睁睁的目睹自己的崩碎,心中的恐惧可堆成万丈。
车厢里是元婴境强者吗?
不对,一定不对。虽然气息是元婴境,但这神仙手段哪里是元婴能做到的!
化神?还是传说中的合体?!
脑中有无数疑惑,随着眼前的走马灯逐渐泯灭入幽冥。
金丹尚且如此,其他人便更不必多说,齐齐跪下,甚至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生出,低头埋在土里瑟瑟发抖,口中叨念着求饶的话语。
听到帘布外“噗通”声不绝于耳,苏清风只觉得那些叨扰求活的人吵闹。手上摆弄着启龙镜,神情颇为苦恼。
一个月只能用一招自己元婴期的基础道法,一年最多用三次。
这天罡灵宝有疑似点拉了。
若是启龙镜的器灵还在,听到这家伙的吐槽,一定会质问——“你瞧瞧你那是正常的元婴术法吗?”
“清风,你没事吧?”
也不理会其他的反应,柳儒依连步回到车厢,语气关切。
“没事,没事,我这小小纳气境,能出什么事情呢。”
纳气境?认真的?!
闻听此言的修士们,纷纷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出现问题。
“都说好了我保护你的,到头来还是你保护我了。”
言辞有些羞愧和歉意,收了地煞法剑,望向那银发金眸的身影,
“下一次我一定做的更好。”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缺乏些经验。”
摸了摸对方柔顺的头发,嗓音温润而富有磁性。这笨拙的样子,让他莫名想到记忆中一些模糊的身影。
‘哥哥,我元婴了。是不是和你一样厉害咯?’
‘师尊,喝不了了。弟子下次一定努力多喝些。’
‘牢大,牢大,看我们新学会的招式。’
“道祖……”
“白帝……”
“太泓……”
“……”
回过神来的几息后,这银发金眸的身影又将这些抛到脑后。
被那柔荑牵下了车,金眸只是轻轻一扫,那趴伏在地的躯体抖得更厉害了:
“你们是……”
“我们来自夜星楼,本为夜星楼乙字号杀手,但迫为朝廷与圣火教的联手围剿,只能落草为寇。”
没有等他问完,答案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