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处的龙脉阵眼，添上了一缕运朝龙气。看似变化不大，实则大相径庭。
原本在涂山绾绾的人道法网计划中，可以大幅度虹吸英才人杰的岁寿，然后增幅他们的才智。
虽寿元大部分被虹吸，但仍留有一部分，催他们奋进，博取那一线生机。
但再增加一缕运朝龙气，待“人道法网”的基础阵法成形，便完全有能力直接掏空北朝黎民百姓的寿元。
同样地，虹吸而来的寿元愿力，比之涂山绾绾的方案有过之而无不及。
增益在人道法网上，短时间内完全可以替代大齐封天阵，来抵御域外势力的进攻侵入。
但这种竭泽而渔的行为，也会让未来的北朝疆域的生灵元气大伤，或许需要数十近百年来慢慢恢复。
如此，在人妖劫中，没有了域外势力的打扰，人族又元气大伤，妖族成为赢家的概率大大提升。
这就是凤九想看到的。祂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族兴盛，以及让这些与域外入侵者相似的种族衰败。
“唳”一声凤鸣响彻云霄。
但裂隙处出现的并非黑凰，而是数位周身散发道则的神仙。
为首身披暗红斗篷，面庞隐于阴影之下，皮肤病态苍白的魔尊高声吟诵：
“九幽裂处血星瞳，玄甲孤峰啸霜风。一掌烬天染皓月，只手断岳镇苍穹。
万枯骨中千劫冷，浮生蝼蚁尽成空。今朝剑指凌云处，此身傲立即魔锋。”
就在红莲魔尊朗诵完自己的大作后，周身百米瞬间真空，原本神魔塔中的神魔没有一个敢靠近祂。
大抵被这位魔尊的魔气给震慑到了吧？
为了逃避妖序的各堂科作业，而偷溜出来的山中君，看着依然矗在原地桀桀怪笑的红莲魔尊，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红莲，大家好像都去抢自己门下的名额了。荒古坚道无极绝世道尊不是说，这道裂隙只会持续三十息的时间。”
由于灵气有数，道祖太泓、道尊凤九与诸位神魔早在三道劫时，便达成共识——
【……待太初界化虚为实之前，各仙可自行挑选门人。但天地有常，载物有数，盖夺天地造化者，不可掠太初之额……】
祂们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若非情况特殊，早该隐于历史的幕后，或者消失在滚滚洪流之中。
哪还有再次振兴道门的机会。
闻言，红莲魔尊神色一僵，也不摆姿势凹造型了，化作一道遁光直冲向界域的罅隙之外。
寰宇之间，数十道萦绕着道则的身影爆闪，没有毁天灭地的绚丽术法，亦没有高声呼喝的掐诀念法。
只是简单地并指如剑，一点神魂，二点命门。
域外未成仙的修士，不论是方才筑基，亦或者修成大乘境，在这些媲美红尘仙的神魔眼中，皆是蝼蚁。
挥手可灭，处置如孩童浇湿蚁穴，轻易便可烫死。又何须大材小用地使用道则，还浪费了些时间。
“退！快退！”
“果然是陷阱！下界蛮夷害我等不浅啊！”
“救命！我不想死！长老救我！救我！”
“……”
域外横跨星际的仙灵飞舟，连凤九的面都尚未见到，便已经惶恐到自乱阵脚，哀嚎声一片接着一片，连绵不绝。
除了个别修士可用灵宝苦苦支撑，其余域外修士便如秋风扫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消亡了。
兴许这些能乘船来此的，不乏仙宗的天才翘楚。
但未及仙，皆是蜉蝣蝼蚁。
……
秦京州，邢台，夜鑫多宝阁。
缓缓地收回目光，金眸又眯了眯，感觉有些无趣。
毛色纯白的狸奴又在娇软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休眠起来。
而端坐主位的柳儒依尚未察觉到异常，明眸凝视着身下的大白猫，鹅蛋脸上满是幸福的笑。
华贵的阁楼早就布置好了隔音结界，不管外界如何天翻地覆，都无法影响到拍卖会的进行。
拍卖会中许多身着锦衣华服的青年，脑中蓦地一阵刺痛，恍惚间似是听到了警报声，但又仿佛只是幻觉。
主厅的拍卖师声音洪亮清晰，压过了那莫名而来的呓语声：
“4200通宝，4200通宝，这位公子出价4200通宝……”
“4300通宝，4300通宝，还有更高价的吗？4300通宝一次，4300通宝两次。”
“4500通宝，4500通宝，4500通宝，4500通宝一次，4500通宝两次，4500通宝三次，成交！”
“恭喜三楼1号雅间的客人，拍得此件阳龙戟。”
三楼1号雅间，就是柳儒依身处的主座位置。至于代替长生天圣女出价之人，自然也是仇先生安排。
目的是为了展示柳儒依自身的雄厚财力，方便日后在总路法台内站稳脚跟，让旁人不敢随意试探。
前两件阳龙戟已经被拍去，只剩最后一件时，所有与会人员的心思便越发急切与火热起来。
“阳龙戟，起拍价1000通宝。”
“4000通宝。”
“4500通宝。”
“4600通宝。4700通宝。4800，4900通宝。还有更高价吗？”
跳过了中间的一千两千的竞价，直接将白手起家的草莽排除在外。
这些自诩天选之子的枭雄们无疑是气愤的，对于由世家支持的势力是饱有怨怼的，但那又如何？
难不成伤筋动骨地买下阳龙戟，然后被大势力惦记上，最后被截杀，抛尸在荒郊野岭，让好不容易纠合起的组织分崩离析？
他们只能把这口恶气咽下，在之后的时代大势中伺机而动。
当然，通过这种拍卖的途径无法获得阳龙戟，那么不是还有一种仿佛吗。
想着，他们的视线就有意无意地朝着在场的诸位扫视着，试图找出行为有异的人。
“5000通宝！”
“5100，5200，5300通宝！5300通宝！还有更高价吗？”
“5400通宝！5400通宝！5500通宝！6000通宝！6000通宝，6000通宝一次，6000通宝两次，6000通宝三次！”
“恭喜‘齐天商会’拍得阳龙戟！”
“砰”一声，又好像不是木槌砸落声，而是无数枚“开韶万债”的铜钱洒落声。
随着槌子敲击而下，拍卖的结果尘埃落定。
阁楼外，风起云涌。
天穹上，昊日如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