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教师节还有三天，班级上的同学们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柳逸枫也不例外，与往年不同，他也在准备着自己的心意。
临行前，柳逸枫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客厅，掂了掂自己的书包。他呼了一口气，在脑海中会想着应当准备的东西。
确认万无一失后，他才轻轻推开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曾经这个时候，母亲都会跟他说一句“路上小心”，现在却是听不到了。他不知道母亲是否再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方。他唯一知道的是母亲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尽管只有薄薄的一叠，但是对于柳逸枫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够感受到温暖的时刻。
如果当初让柳逸枫自己来选择的话，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跟着母亲一起生活。但是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如今的他只能期望着，尽早成年，尽早逃离这个地方。
整顿好自己的思绪，柳逸枫吸了吸鼻子，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兴许是秋雨降至，原先一碧如洗的朗朗晴空，如今也染上了阴郁的色彩。街道上人群稀稀落落的，分外冷清。
五点四十分，柳逸枫就已出现在正门不远处。说来有些奇怪，这几天的时间里，他逐渐接受了自己早起的时间。
一如既往，在小铺子前买完早餐后，柳逸枫径直走向大门。几乎像是准点敲响的钟表，凌珺旋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一切都像是设计好了似的。
少女和少年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沉默不语却胜过千言万语。凌珺旋侧了侧脑袋，露出一个平易柔和的笑容。
尽管是一番不尽意的举动，却是撩动柳逸枫的心。
温柔且充满善意的表情，柳逸枫似乎很久没有体验到了。于他而言，这并不会弥补内心的荒芜，而是激起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不过片刻，柳逸枫就佯装看向别处，移开自己的视线。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局促不安。
眼前的少女只是略带疑惑地看着他，不能理解少年的行为。
转眼间已是上午的大课间，班上的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了。原本会在课间趴下休息的身影，现在却是三五成群地靠在一起。他们有说有笑的，丝毫不见往日那股倦意。
凌珺旋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娴静自然。
尽管由于阴天的缘故，整个世界看起来灰蒙蒙的，但是这份和谐的氛围丝毫不受影响。
在凌珺旋记忆中，这份协和的景象已经有些遥远了。她记得那时不过是初春，教学楼前的海棠树还是满树绿叶。那些粉红的花朵散落其间，时而飘来阵阵清香。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印象深刻的记忆。平淡自然，不足为奇。
她的思绪渐渐回到现实。看着那棵海棠树逐渐染上金黄，凌珺旋有些怅然。
“小旋，教师节你有想好准备什么吗？”
凌珺旋的肩膀抖了抖，随后一脸幽怨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必多想，课间主动找凌珺旋的，只有金晓怡一人。她咧着嘴，脸上的笑容很是自然。
凌珺旋只是紧紧地盯着她，没有说一句话，似乎是在生她的气。
金晓怡摆摆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不该吓你。”
“不过你刚那么入神，是在想什么呢？”
“秘密。”凌珺旋轻哼一声，脑袋撇向一边。
对于自己这样极具小脾气的举动，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或许印证了那句“物质决定意识”，目前的这副身体正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意识。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金晓怡对她也有了些了解。她明白，她并不是生气。
“好好好，我不问。”金晓怡哄劝道。“所以你想好准备了什么吗？”
凌珺旋缓缓站起身来，凑到她的耳边。她一手抓着金晓怡的衣服，一手挡在她的耳边。
或许是金晓怡不太适应这样亲密的行为，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不知怎的，炽热的鼻息打在耳垂上时，她觉得耳朵痒痒的。
忍着感官的异样，金晓怡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悄悄话的内容上。
听着凌珺旋的谋划，金晓怡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疑惑、惊讶、好奇，这些情绪在她的脸上一一浮现。
前排的人不由得好奇她们在聊些什么。就连后排的柳逸枫，余光没有从她们身上移开片刻。
“所以，你是想自己亲手做些面包之类的，送给老师？”金晓怡挑了挑眉毛，有些难以置信。
凌珺旋的双手十分白嫩，一点茧子都没有。而且凌珺旋总是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看起来呆呆的。
要让金晓怡相信她精通厨艺，似乎有些困难。更何况，在她的印象中，凌珺旋是“富家大小姐”。但是她那坚定的目光，又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到时候能不让我偷吃一点？”金晓怡似笑非笑地说着。
“不行！”凌珺旋一口否决，“你要吃的话，另外给你准备。”
听到这句话，金晓怡竟有些感动。但是她实在难以想象凌珺旋下厨的模样，不由得开始担心起老师和自己的安危。
“我真的是太幸福了，还有大小姐亲自给我下厨……”金晓怡的演技忽然上线，她用浮夸的口吻说道，还不忘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什么大小姐，别胡说……”
……
集体训练的课间，凌珺旋突发奇想，她也想跟着一起去。尽管她不清楚自己的运动能力，但是一直在教室里待着，凌珺旋总觉得有些不自然。
换完衣服后，她从女生卫生间里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确认四周没有人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褪去一身素白的连衣裙，换上整洁的运动服，凌珺旋又将散落的长发绑成一个单马尾。这些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轻松而又自然。
她低着头，看了看胸前初具规模的柔软，
心情极其微妙。
尽管凌珺旋适应了“胯下生风”的感觉，但是让双腿大部分暴露在空气中，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凌珺旋握紧自己的双手，试图缓解自己心中的不安。
她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径直走向操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