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啊。’’这句话比男人本人先一步走进了全班所有人的心,作为代课老师,袈裟男子他开局已经拉到了第一波好感。
‘‘对不起对不起,前辈也是第一次嘛,通融通融嘛,原谅前辈嘛,好不好嘛。’’
面对陌生男子的斥责,老师毫无前辈气势的打着哈哈。
‘‘算了,时间也快到了,快点出发吧,不然他们找上门就麻烦了。’’袈裟男子看了看手表,催促道。
‘‘明白明白。’’听到催促后,老师依旧不慌不忙笑着向老师告别。
‘‘那么再见了,男孩们女孩们,好好和新老师相处啊。’’
‘‘赶快走。’’
一直看着老师直到彻底离开后,男子叹了叹气。然后开始整理易容,将歪了的衣口扶正,因为袖口太长还必须来回折好,就算是在学生面前,他还是毫无心理压力的浪费所有人时间。
本来这是要在进门前就必须做好的准备,奈何天花老师仓促将其叫来,介绍也完全不按照说好的来。此类诸多原因,才导致了这几分钟的浪费。
真没用,废物前辈。
男子在心抱怨了几句,随后便从讲台上取过粉笔在黑板上有力地写下两个字。
“空洞,就是我的名字,我在这里的原因之前天花老师说过了这里不作赘述,因为事出突然也没有做什么准备,比起我拙劣的演讲,大家向我提问或许会更好,我已经提前记住了大家的名字和脸,还请放心为了不给你们贴上标签,你们的劣迹我都没有看。”
男子的声音很年轻,但非常成熟。一见面就一口气说了好多,令大家颇感意外,怎么老师的后辈比她本人看上去还要靠谱。
‘‘我有问题。’’第一个举手的是红。
‘‘请问老师是僧人吗?’’
‘‘并不是。’’
‘‘那为什么要穿袈裟呢,和道一样cosplay吗。’’
‘‘不是,这是提醒自己要坚守本心,还有谁有问题吗。’’
‘第二个是修,他没有举手直接提问了。
‘‘上课时,我可以看漫画书吗。’’
‘‘很遗憾并不行。’’
‘‘切。’’
‘‘还有谁吗。’’
‘‘我我我。’’
提问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对眼前新来的帅哥老师充满了好奇心对课堂互动非常积极,不过也有人这是闲的没事就是了。在这样的一问一答中,天上的星辰开始一颗颗亮起,临近黄昏,要下课了。新老师的第一节课也要宣告结束了。
空洞不打算第一次上课就拖堂,在确认将要下课后翻开花名册。
‘‘马上进行最后的点名,请问还有谁有问题。’’
‘‘老师这里还有问题哦。’’一只陌生手突兀地从班级的末尾出现,和陌生的声音一起。
‘‘是吗,可是这里好像并没有你的名字啊,不如先介绍介绍你自己吧。’’
话音落下,众人顺着方向看去才发现班上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人,就连感官最为敏锐的冥王星也没有察觉,他可是也坐在教室末尾。
那一刻所有人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紧张。
“全员聚集!”
班长迅速下令,一瞬间,教室的空间空出了一半。学生们统一聚集在空洞的身后,戒备着眼前的陌生人。
根本不存在大惊小怪的情况,陌生能力者未经允许出现在班级尤其是这个班,在最强战力天花老师不在的这个空隙,这就是开战的信号。
‘‘反应很快,训练的很好啊。’’
学生们的速度,令陌生人有些震惊。
“但我们更快。”
啪!
只见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一道道光纹开始从教室周围浮现出来构筑成了一个极其巨大的法阵,周围的空间开始崩裂,一道道裂缝突兀地出现在空中如蛛网般四处蔓延,众人所处的空间分崩离析,聚集的众人被脚下的裂缝强行分开,分别落入了不同的裂缝。
·········
教学楼的某间备用教室里昏迷着火红的少年,他安静的躺在地板上,靠着窗子,窗外有太阳最后的余晖却无法洒入房间中,这样流逝的时间了宛若沙漏里沙子,一粒一粒。
没过多久,红发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额······’’刚苏醒的红此刻有些混乱,刚刚发生的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不过纠结了一会儿后,他还是识相地放弃了思考。
‘‘总之这就是漫画里套路的恐怖袭击对吧。’’
左手化拳像锤子一样敲在胸前的右手上,红得出来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哇,第一次呢,有点紧张啊。’’面对这样的人生第一次搞不好还会是最后一次的机会,红竟有些兴奋,他赶紧起身,想要去好好实践一下电视上学的逃生技能。
‘‘好黑啊。’’红拍了拍手,身上开始绽放出火焰花朵,,轻易的驱散了周遭的黑暗。
红色的光明在黑色的战场上攻城掠地,黑暗境界线不断后移,房间正在被照亮,黑暗退到了边角便停下了,就算火光再强也无济于事。隐隐间纯净的黑暗似有衣袍震响。
那里有人,红眯了眯眼睛想要将其找出,只是没等他看清,一条白线突然划过在少年黑色的眼眸里迅速出现却有迅速消失。
快到红几乎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了。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潮水般四处涌去的光突然被破开,顿时,无声中血肉被分离,殷红的鲜血像初春的樱花一般飞洒在了窗户上,黏糊糊的红色彻底挡住将暮太阳,这样就再也不会有光了。
失去源头的光消散了,黑暗再次笼罩着这个教室,只是这里又多了一个人,舌头舔食着镰刀上温热的血。
他看着少年的尸体,一条裂缝直接横在了腰上,伤口极深但没有彻底切断,或许少年死前察觉到了想要避开这才没有被彻底分尸,但也仅此而已了。
看着眼前的血肉,人轻叹了口气。
‘‘我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吗。’’人很失望,转过身想要离开。
‘‘那个谁,开门,我要去找下一个了。’’人朝着虚无喊话,回应他的诉求,一道银白色的洞张开在了虚无中。
现在整栋教学楼此刻被不知名的术式给分成了不同的空间,想要在其中移动只能通过‘门’。看着眼前的‘门’,人有些期待但已经没有了进入这个教室时的兴奋,毕竟这里的少年已经是他看中最好的,可他却是看走眼了,少年轻易就死了。
踏着轻快的步伐,人向眼前的门走去。可第一步还没迈出,眼前的‘门’就以被红色的火焰围绕,巨大的温度扭曲了周围的景象,令人无法靠近。
但人却不生气,反倒像终于在商店橱窗了找到了最爱的玩具一样全身注入了怪异的兴奋感,他回过头看着眼前‘死’而复生重新站起来的少年,浑身上下高兴地颤抖。
‘‘我说啊,是你砍了我对吧,在刚刚,几秒钟之前。’’红没有感情的看着眼前怪人,火色烟花这时已经开满了全身,腰上的伤口也在火焰的作用下逐渐愈合只剩下了淡淡的痕迹。
‘‘我啊,长的其实还不错,人也很好,深受班上班外的人们信赖,平时也有在好好帮助他人,把钱借出去了也不会主动要回来,虽然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却受到了女孩子们的喜爱,情书也收到过,也被人表白过,被我郑重地拒绝的那个人现在也还是要好的好朋友,恋爱史为零,但朋友们有恋爱问题也会来找我,为人众而乐,为人寡而伤,砍我多少次,只要诚心道歉,我就会原谅,但伤害我的朋友,就算是磕头,也请给我死!’’
红撸起了校服的袖子,周围的木制教具经受不住高温,燃起火焰。
‘‘像你这样的危险人物,怎么可能让你乱跑,你能伤害到的只会是红,独我一人。’’
‘‘所以哪怕是第一次,我还是会尽力去打败你的。’’
说完红身上的火焰全部爆发,冲天的气势从他的身体里涌出,他摆好攻防之姿率先朝眼前的人发动了攻击,一时之间教室被完全照亮,没有半点黑暗。
‘‘真好,这么有活力,我看人的眼光果然不会错。’’身体被火光照亮,露出了蓝白色的衣袍,人浑身兴奋的发抖,快感如海浪一层一层拍打在大脑,亿万脑细胞此刻都在欢跃。
‘‘单纯的小孩真好啊。’’
火光被刀影分开。
教室归于平静。
·············
黑暗中,一位少女摸索在走廊里。右手从醒来时就一直握着背后的刀,已经适应了黑夜的眼睛仔仔细细扫视四周。
防止被偷袭,灾星没有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睛而是分散在了全身。为此她特地脱下了外套,为了使肌肤更好的感受空气的流向。
周围的气体几乎没有流动,这恐怕是因为整个学校被不知名术式分割开的缘故。
但为什么会袭击这里,无钱无权,白痴蠢货们的批发地,为什么要伤害这里。
‘‘不行。’’
灾星拍了怕自己的脸,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自己多想别的,将注意力分散开不然会死。灾星这样警告自己,但似乎并未其多大成效,对朋友们的担心总是会扰乱现在的心境,这样她倒是希望那个所谓敌人能快点出现。
似乎是回应少女的这份请求,平静的气流被紊乱而后又迅速归于平静。
‘‘谁在哪里!’’
少女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变化,收入鞘中的刀刃被瞬间拔出。
刀刃比声音更快,先一步指向了来者,来人连抵抗的时间没有就被刀刃抵住了脖子。
一秒制敌,不愧是灾星。
‘‘额,是我啊。’’
被刀突然抵住,来人有些慌张。急忙拉下兜帽,露出了稚嫩的面容。
‘‘谁?’’
看着眼前的脸,灾星感到十分陌生,记忆力似乎没有一张脸能与面前的这张重合。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之二三三啊,你许久未见的青梅竹马哦,带着亲友我来找你了。”
看到灾星脸上的疑惑,为了不被砍少年急忙做补充。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听到这个名字,灾星的脸阴沉了下来,几乎没有多想她就否定了少年说的话。
‘‘啊,被你发现了吗,小丫头。’’
听到了少女这样肯定的否认,少年脸上激动的表情顷刻消失而后变得平静,伸出手抓住脸的边缘轻轻一撕。
‘‘隐藏在不存在面具下的脸是谁呢。’’
“铛铛铛,还是我哦,没有想到吧。”
少年衣服的袖子拉过后,是比原先更加灿烂的笑脸。少年小小地开了个玩笑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只是少女有些不解风情,眼前的男孩这样逗她,依旧是沉着脸,不发一言。
‘‘其实你忘了我也没有关系,其实啊,我突然收到了这所学院的入学通知哦,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创造新的回忆了呢。’’
少年继续说到,语气平静但话语展现出他对新生活的期待。
‘‘然后听说我朋友的同事也要来这里,然后我就搭了个便车,我提供方向,他们带我。’’
‘‘所以是你把他们带来的吗。’’听到这里,灾星已经彻底确定了,面前的人是敌人。
‘‘其实也......’’
没有等少年说完,灾星一脚踢向面前之人,在强大的腿部力量下,自称之二三三的可疑少年瞬间倒飞而出,几乎是失去了重力。
身体轻而易举地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更不可思议的是,少年的身体还没有飞出多远,身体上被灾星强加上的速度竟在一股怪力的影响下开始减慢,最后竟改变了方向。新方向的尽头,是用刀锋对着自己,眼神微眯,打算一刀斩断自己的灾星。
身体上的怪力完全没有消退的迹象,且自己在天上甚至连用力的地方都没有,想要逃脱几乎不可能,所以考虑和解吧。
看着逐渐靠近的灾星,之二三三的脑中浮现出了‘死’这个字,越是这样越要冷静,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破旧的魔方,然后一转。少年的身影消失,几乎是擦着斩来的刀刃。地上没有被砍成两半的尸体就说明少年成功逃脱,然后现在他消失不见了。
‘‘你暴露了两件事,第一,我认识的之二三三先是一个普通人,然后他是一个死人。’’
尽管目标发动能力及时脱出,灾星还是凭借强大的感知力,在消失的下一秒重新锁定了目标,就在楼梯的转角处。这样随意的隐藏方式,看来他根本不怕被发现。
是像白银那样的空间术式吗,是无法被击中的因果律术式吗,还是像天花老师那样的更为复杂的术式。
“普通的死人吗,但我是普通的活人呢,更新一下记忆吧。”
耳后传来他的声音,这逐渐熟悉的声音令持刀者愣了一下。
声音很像,但不可能是他。
虽然怎么想着,但灾星还是打算给他一次机会。
少年从身后走出,将自己的喉咙抵在锋利的刀尖上。
“以前的事,你都知道哪些说出来,证明给我看,不然就是死。’’
‘‘其实,我的脑子一直空空的什么也不记得,只有你的样子和名字呢,你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呢。’’
‘‘那就去死,骗子,有些事不是能随便说出来的。’’
灾星双手握住刀柄,情绪激动的她打算直接贯穿面前家伙的喉咙。
‘‘就算我真的骗你,你也没有理由杀我吧,我可是你未来的同学啊,而且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句话,灾星微微一愣,持刀的手稍稍停滞但还是戳了进去。这一瞬的迟疑令少年抓到了机会。
少年再次消失又一次有惊无险的躲过了攻击,这次他直接出现在了灾星的面前,他明白灾星动摇了。
‘‘终于可以正常交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