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链刃蹭着耳朵飞过,条条红线沿着脸部的轮廓流下。血液没有模糊视线,这是目前白银能想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周围的链刃不断交错犹如蛛网,让白银传送的落点越来越少,犹如被蜘蛛盯上的昆虫。
尽管自己能传送到更为遥远的距离,但一但他离开了敌人的视线他的攻击重心势必会转移到周围的辐光和状态不明的道和阿狸身上,道要维持通讯网络不能离开这里辐光的机甲又动不了。这里目前唯一的战力只有白银,为了防止后续敌人的增援,他不能带着面前惨白的少年一起离开。
所以,目前唯一的选项,在不杀死拥有不死之身的你的前提下,将你束缚住。这应该就是我的任务了吧。
银发的少年用手抹去了脸上血迹,尽管自己的身体因为先前的伤口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还是选择直面眼前的敌人。
‘‘我一定会赢,会救下这里的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
本来这个时候,辐光一定会笑哈哈地捧场但他现在却完全没有那个兴致,只是躲在机甲之上阴沉地看着眼下,银发少年的‘‘胡闹’’。
同之前一样,在白银整理现状的时候,数条链刃划破空气再次向少年袭来。这次的攻击要比先前任何一次的都要来的猛烈,另外几十条链刃,已经将白银和食尸鬼的周围十余米的空间堵的水泄不通,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钻入寻找交错之间的漏洞擦着生死躲过。
这次必须直面这次攻击,在链刃接触到身体的一瞬间将其中最危险的几根传送走,将伤害分散的双腿和其他目前无关紧要的部位上的话,这样应该可以将损失最大化减小。这应该是白银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但·······
想到这里,白发的少年放弃了这招,遍体鳞伤的样子不适合学生。
“学生啊,朋友啊,与身染鲜血完全不相配啊!”
白银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将它传送到天上,随后白银的身影消失,踩着空中漂浮的外套,数条链刃交织成网,捕杀地面的一切生机。但这与局外人的白银毫无关系,他一跃逃出死局。
高高在上,死中寻生的白银已经谱写好胜利的法则。
苍蓝色的眼眸折射出圆满的月光,食尸鬼仰视反转局面的少年,纵使心跳加速,依旧能毫无迷茫地使出下一招。
本来他靠着自己的不死性组成绝对的防御,同时配合着链刃,可以在中远距离里获得相当大的优势。不过,这次他的对手是拥有空间传送能力的白银,他轻而易举的突破了防线。只要被他碰到就会被传送到远处,等自己回来时如此往复,像遛狗一样被不断消耗自体力。所以为了防止他进身,食尸鬼才会不惜减少一部分思维能力拼命生成链刃将自己和白银的周围封锁消除他靠近的可能,同时利用他的同伴,将他困在原地。
危机时刻通过言语强迫白银获得觉悟,比起将抓不到的风筝钉在地面的桩子,一开始就让他成为尸体毫无疑问能带来更大的动摇。
庸人会被绝望遮住双眼,从而看不见隐藏的希望,白银不是这样的人,那盈满月光的双眸正是证明,剔除阴霾的苍蓝色正是觉悟的反光。
食尸鬼所有的攻击手段全部失效,现在出于劣势的毫无疑问是他,地面的囚徒遇见了自由翱翔的飞鸟。
但这并不是终结,我也不会败北。
蜘蛛有学会飞行的必要吗,与早起捕食的飞鸟想必,坐等食物上门的蜘蛛没有羽化的必要,也不存在进化出翅膀的可能,链刃与不死带来的压倒性绝望是食尸鬼迄今为止饱腹的手段,因为太过顺利他变得迟钝。
几十条链刃中大部分都是封锁落点黏住白银的蛛丝,其中只有六条是击杀对方的獠牙,这原本万无一失。但白银制造出了不存在的落点,猎物逃出蛛网,蜘蛛就再无可能。
链条牵动链条,一旦改变角度,比然牵一发而动全身,整张蛛网都会被扯破,漏出更多落点(弱点)
食尸鬼将再无饱腹可能,他被逼入绝境,如果自己的不死是天赐的能力,那么白银的不死就是人为的奇迹。
在下一次链刃袭来的间隔还有几秒,这点时间不够食尸鬼抓回猎物。下落间,白银已经找好了新的落点。能力再次发动,他身体消失,出现在了一根路灯之上,之前看不到路灯的顶部无法传送,现在从高空落下勉强是看清了。
踩着路灯,凭借高度差,白银终于清楚地看见了链刃中心的食尸鬼。身体下蹲,同时保持身体平衡,白银的手触碰到了脚下的路灯。能力发动,七八米高的路灯消失,从食尸鬼的头上砸下,他的链刃束缚白银的同时也束缚了自己,现在身处链刃中心的他是绝对躲不掉的而且白银调整好了高度,这根路灯只会将他砸晕,那样的话一切就都好办了。
沉重的路灯逐渐下坠,就像是宣告胜利的木锤即将敲响佳音。
纯白的少年只是懵懂的看着。他要输了,白银很确定。
确定的胜利被咬出缺口,食尸鬼突然大笑,蛛网束缚住的不止是猎物同样还有蜘蛛,现在蛛网被撕裂,猎物获得自由的同时,蜘蛛同样获得了进化的可能,以及必要性。
下一瞬间,周围所有的链刃暴动起来,失去控制的向四周飞舞。他想要同归于尽,但就算这样也太晚了,胜利以成定局。
是这样吗?白银察觉到不对。
撕拉,那是血肉被切开的声音,但是谁的?白银检查过自己没有受伤,不是辐光也不是道更不是阿狸,那会是谁?不会吧。
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了白银的脑内,他发现了自己的攻击并非无解,只要·······
食尸鬼在最后一刻选择杀死自己,这样就能避免被路灯砸晕,并重新复活更快恢复清醒,宛如时间倒退。只要一切恢复到几秒之前,赢得就只会是他。果然,老话说的不错,置死地才能后生。
白银赶忙抓起辐光,道与阿狸,因为质量增加传送距离大打折扣,但跑,不要回头的跑是白银唯一的选择。
不要看也知道背后是重新站起来的食尸鬼,一切又恢复到了原点。自己已经暴露了最后的手段,已经没有再翻盘的希望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救一个。看着向自己飞来的链刃,他没有选择闭上双眼,在最后他也想要赢,至少,也要由白银来见证白银生命的终结。
这一次好像一切又没有如他所料。
‘‘嗯?嗯,是。’’食尸鬼突然接到了来自上级的传讯。
链刃突然禁止在了空中,随后便尽数收回了食尸鬼的背部。他也停止了攻击,转身离开了。
‘‘你们有一个很好的班长,我走了,希望再次见面时我们是在餐桌上。’’
食尸鬼离开了,但白银有些不敢相信依旧直直地站着警惕着根本不会再来的袭击。复活,他的全身上下洋溢着这样奇妙而又超乎常理的感觉。直到一直归来的辐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让他从这样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你刚刚差点就死了,如果没有班长的话。’’
‘‘哦,嗯,是啊,我差点就死了。’’
‘‘在直面死亡的时候,你后悔了吗。’’
‘‘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你死了,创伤会伤心的,不仅如此你埋在心里的那些想法,我们的约定,我们所有人的日常就都没有了。’’
‘‘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的话,那你就该圆滑一点,不是对别人是对自己,没必要自己给自己下限制,听明白了吗,我的命大于你们的命,你们的命大于其他人的命,还有那些毫不相关的信念,只是人必须要有的自私,不然人就只是个垃圾。’’
‘‘我还是会我行我素的,对不起了。’’
‘‘你没救了。’’
漆黑的教室,惨白色少年向着面前的女人,单膝下跪。
“抱歉,我失败了,请惩罚我。”
少年绷紧神经,眼前的上级极其讨厌他,这次的失利必然会让她找到机会,等待他的一定是严重的惩罚。
但等待的鞭策没有到来,反而是少年,他感受到头顶传来手掌的触感。
“这次干净回来啦,这不是有进步嘛,下次也保持,别在弄脏衣服了,我到底为什么让你穿上白色衣服呢,好好想想吧。”
················
警备部队的中心,少年少女行走在漆黑的走廊里。
‘‘你带我来了哪里。’’
持刀的少女向着玩着魔方的少年。
‘‘应该是警备部队吧,我之前把我的书包偷偷放在这里了。’’
‘‘为什么,我们会在大楼之外,你是怎么越过个结界的。’’
‘‘就算我没带钥匙,我也不会被自家防盗门堵在门外。’’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有家人内定通道。”
‘‘是吗。’’灾星发出了终止话题的信号,转身开始探索起这栋过于安静的大楼。
‘‘话说,在这里队员的待遇其实很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啊,像警备部队这种维持秩序的组织,应该是会有人全天24小时监视着学院吧,是这里的治安太好了吗,我倒是听我姐姐说术士和能力者都是些脑子有坑的人。’’
‘‘那个,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了啦,我们这里利用权限给他们放假了嘛,不过这里的人们正义感还真是强啊,放假了还有人来这里业务劳动,结果就是被我杀了嘛,太傻了。’’
突然,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从阴影里走来,掐着诡异的腔调。他的左手还紧紧掐着一位正义感十足的队员的脖子,尽管他竭力反抗,结果却是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最后只能勉强从喉咙了挤出一句话。
‘‘这里交给我,你们快·······’’
人大手一挥,将已经断气的尸体扔在了灾星和之二三三的面前。二人这是才看清,队员的身上长着密密麻麻的大小眼睛,就算身体已经失去了活力,那些眼睛似乎还是或者依旧转动着眼珠注视着二人,他们有些头皮发麻。
‘‘你说嘛,他们是为什么啊,都是些普通人却有着和自己能力极不相称的正义感,结果就是这样被我草率地杀死,他们难道很缺钱吗。’’
‘‘所以,你杀了他们,糟践了他们的尸体,还臆想出了一个理由侮辱了他们的信念,啊啊啊! 草!杀了你,我绝对会这么做,混蛋!’’
灾星蹲下身体,将那双因为缺氧而瞪大的只属于哪位大叔自己的双眼合上了。她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刀,这将会是她执行正义的武器。
‘‘那个,原谅我不合时宜地说一句风凉话,我已经没有办法传送回去了,所以灾星你是真的要为你说的那句话负责的,你是真的要杀了他的哦,真的没关系吗。’’
‘‘混分的就退下,我自己解决。’’
‘‘您随意,不过还是希望你别死了,因为你还是对我挺重要的,千万不要担心我,我能跑掉的只要你多撑一会。’’
‘‘那个,你们确定不用一起上吗,我还挺强的。’’
‘‘废话真多。’’
灾星双手紧握长刀,仅仅只是站着,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她的身上爆发出来。不知怎么的,黑袍人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拽住,鞋子擦着地面,身体开始向着灾星飞去。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接下来我会就这样被你斩成两段吗,不过可惜。’’
黑袍人突然脱下了自己宽大的衣袍。
‘‘不用我说吧,像你这样的锁定性能力者看不见敌人的话,就什么也做不了。’’
衣袍遮住了他的身影,使他暂时躲过了灾星的能力,同时灾星也丢失了他的视野。战场上,一秒足矣决定生死。
‘‘这里还真是四通八达啊。’’
再次露面时,他出现在了灾星的身后。双手化为拳击,重重地砸在了灾星的身上。出手之突然,就算是她也反应不过来,只能突然吃下这连击。但即使出师不利,占优的依旧是灾星,只要用自己的能力将他与地面链接起来,他就再也无法移动,因为少女的能力就是控制两个物体之间的力。这样近战的话,配有高级装备的自己是不可能输的。
这样想着,少女趁着敌人攻击的间隙,向着眼前的敌人挥出了手中的刀刃。刃芒闪过,却犹如斩过幻像。
为什么会这样。
少女发出了这样疑问,她确实砍到了他才对,这就是她眼中看见的事实啊。少女不敢相信地继续向着眼前的幻想斩去,可无论自己怎样进攻手上始终没有传来砍中的实感。恍惚间,少女感到身后有空气在快速流动,这不会是风。少女这样笃信这,侧着身体躲过了从空气传来的攻击。顺势一刀斩去,划破血肉的手感令她确信,先前的是幻觉,是自己被眼睛欺骗了。
黑袍人吃痛,再次隐入了黑暗。
感受脖子上传来了异样感觉,灾星的注意力再次聚集到了那具队员的尸体上。
‘‘你的能力是在别人的身上种这种恶心的东西吗,然后用这个干扰我的方向感吗,我以为在我面前的敌人其实是我背上的眼睛看到的。’’
‘‘我很讨厌想你这样聪明的孩子啊,毫无依据的感知能力太赖皮了。’’
‘‘这样的能力也就勉强E级吧,和我EX级的能力根本没得比!’’灾星靠手上传来的触感,摸到脖子上以及其他地方被种上眼睛部位,然后将手指插入,用力全部扯了出来扔在地上。再次挥动手中的长刀,在周围的墙壁上刻下了毫无规则的刀痕。
‘‘这样,就算用哪只眼睛看见你也能斩杀你了。’’灾星踩碎了地上跳动的眼球,朝着四周的黑暗喊道‘‘还有什么多余的技能吗,如果没有的话,下一个照面你就危险了。’’
‘‘像我这样只会欺负普通人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个时候就让我溜了吧。’’走廊配合着他的发言,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别想跑,混蛋,之二三三快追。’’灾星向着在一旁观战许久的之二三三喊道,同时向着脚步声追去。
‘‘ok,不过这么大的地方,我来了估计也没用。’’之二三三边走边说‘‘而且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跑了也难说,可能就打算等我们落单了凭借地势偷袭,只要我们没有办法判断我们身上是不是还有眼睛,他就还有反打的可能,所以我建议还是谨慎一点就这样放跑他吧。’’
‘‘不可能,他的脑袋是我的,不可能就怎么把他放跑了。’’
灾星话还没有说完,走廊里上的灯突然被全部打开,世界突然又恢复了光明。同时,一个人突然从走廊的尽头被甩了回来,那是之前的黑袍人。他被摔在地上不知死活,与此同时,走廊的尽头,另一个高挑的少女缓缓出现,一只脚将他的头踩在地上。
‘‘有不少老鼠遛进了我的宫殿啊。’’少女向着四周望去,她的视线似乎穿过了墙壁落到了其他入侵者的身上。
‘‘警备部队到底在干嘛,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却不来救人。’’灾星一只手扯住少女的领带质问道,看来二人认识。
‘‘我们被高层放假了,为期一天从今天晚上五点到明天晚上五点,警备部队上到队长下到队员,全部放假。’’
‘‘那你又为什么回来了,红灯。’’
‘‘有几个队员联系不到了,我觉得有问题,于是赶来看一看,结果就发现了他。’’红灯又踩了踩脚下的男人。
‘‘别管这么多了,快叫人去教学楼救人。’’
‘‘我已经发出申请了,以我个人的名义。’’
‘‘那快走。’’
‘‘不,我要留在这里,你们也是。’’
‘‘为什么,你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吧,他们可能有危险,你不担心吗。’’灾星松开握着的手,回头喊到。
‘‘一码归一码,如果大厅不能正常运行,其他警备队员的支援就没有保障,在这个情况去面对那些人就是送死。’’
‘‘现在,我们应该把其他老鼠找出来,为此我需要你的力量,学号08,灾星同学。’’
‘‘为什么你能怎么冷静,你真的在意过我朋友的命吗。’’
‘‘如果为了救一个人,而牺牲另一群人的命,我认为就是无意义的牺牲。’’
‘‘你,这个·····’’灾星拉紧了红灯的领带,快要爆发了。
‘‘虽然让我这个外人来说不怎么好,但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不用担心,学号11之二三三同学,大厅已经被我有能力堵死了,他们跑不掉的,只要你们一起来帮我,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
‘‘不可能,我要去救其他人。’’灾星放开了红灯,打算独自离开。
‘‘那我怎么说吧,在我们放假的时候袭击,我不认为这是巧合,这件事很可能与高层有关,所以就算你们作为学生就算死掉一两个也是高层默认的折损,而去救援的都是我的直属部下,他们的命可是没有被任何人预订。’’
‘‘你想说什么。’’
‘‘如果之二三三与灾星没有在2021年二月29号,作为替补队员为警备部队第二分队的红灯提供帮助,那么将不会有任何警备队员对学生们进行救助活动。’’红灯平淡地说着,话语中却满是威胁
‘‘我知道一件事,你果然是个混蛋。’’
‘‘我没什么关系。’’之二三三随意答到。
‘‘只是像往常一样,对陷入我手中生命进行取舍罢了,无论谁占理,你也只是在做着和我一样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