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一间议事厅里剧集着三位位高权重者,站在一张木桌边三角的占位好似在无声宣称着这是一场立场不同的对峙,只不过午后的阳光没有让气氛变得严肃和凝重。
“我需要至少五位白袍魔法师。”
在房间最靠近门口的坎妮菈开口,看样子是这三人中最后一位进来的,没有任何动作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对这个已经诉求过多次的要求一直没有回应不耐烦了。
但其余的两人都没有立刻给出答复,其中一位披着紫色羊绒披肩的女性一言不发把眼神跟着坎妮菈一起落在了在房间最里面的一位小男孩身上,并无恶意的眼神却无声地在给他施压。
“坎妮菈小姐,旁边的书柜里有我寄给司铎大人的四封申请信,调遣魔法师这类事并非在下能独断。”
男孩摊手,作为这座教堂的主教相较于其他的同辈要卑微的多,甚至还要兼任神父和其余小品圣职,能为坎妮菈腾出时间写上四封长篇大论的申请信已经很给这个公爵家的小姐面子了。
但这些人情世故他并没有说出口,毕竟以坎妮菈的性格也并不会持续纠缠,只要搪塞一下也就过了,不过从他个人角度看,对于上级迟迟没有回应的事他也觉得奇怪。
“基本的士兵呢?”
已经退了一步的坎妮菈继续追问,毕竟对于就摆在眼前的机会她要是就这么放弃了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不甘,更不要提是坎妮菈了。
“虽然但特莱茵的部分兵力我有直接调遣权,但在下需要正当理由并等待审批,时间方面恐怕会让你失望。”
神父也没办法,对于这件事都凝滞他相信大主教那里一定有自己的判断,所以不是他们该杞人忧天的时候。
“我亲自去。”
坎妮菈看商讨无果就打算直接去找但特莱茵的人商量,因为她有自己的判断,根据自己的魔法探测可以断定那个血族带着圣女其目的地一定是维斯佩拉。而当圣女一但进入维斯佩拉境内也就意味着无法再以官方手段搜索和追捕她了。
所以这不仅是对于坎妮菈更是对于整个教会都十万火急的事情,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已经将这个机会摆在了面前教会里那些红衣老家伙们能坐的住。
“不必了,坎妮菈小姐。”
一旁那个一直保持沉默的女性终于开口了,声音沉稳有力,虽然带着一些岁月感但也能称得上温和。声音的主人此时正把一直落在神父身上的眼神收回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人,微微抬起的头让那头深蓝色的工整长发动了动。
“司铎大人很快就到,会为你解答疑惑并提供帮助,但并不是让你再继续干涉这件事的帮助。”
“你们有计划?”
“的确,教会不是精神疾病患者或瘫痪的病人,圣女大人相关的事宜都会被提到所有安排之前,所以您大可用等待来对待这件与您无关的事。”
她的话语速适中与坎妮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紧不慢的态度却总是能带着些许无意的幽默把事情交代清楚。这也就使她能成为在教会内部拥有极大影响力的角色,最高级宗教法庭的大审判官。
“能透露吗?”
她露出一抹很亲近的笑容,相较于她的身份她的性格与为人才是她在教会里威望的源泉。
“相关事宜会由司铎大人为您详细解释,如果他能您放在眼里的话。”
她依然保持着那抹笑容,虽然抛开一切单独品味的确很亲切,但和她现在说的话联想起来就会莫名体现出一点讽刺,让坎妮菈有些不自在。
“你不能说?”
她微微眯起了点眼睛抱起手把身子也转朝了她那边,这让神父得以好好的喘口气。
“我来陈述这份计划的安排可能会致使不必要的尘俗影响,但倘若您是不拘小节的贵人我也可以放心交代。”
“你说。”
“按照枢机院的决定,在维斯佩拉边境会拦截那位血族和圣女大人,而负责拦截这遭麻烦事的就是我那位私徒,但特莱茵八位圣骑士之一,苏伊士顿伯爵,利多卡因公爵——莎贺蕾特。
咳咳……抱歉,偏私的心一起就像多报些头衔,别在意,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把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有些尴尬地把话转回了正题,每次一提起和徒弟有关的事她就总是按耐不住这颗炫耀的心,导致现在莎贺蕾特最讨厌回的地方就是教会,因为那里每个人都认识她还会有不识趣地来和她开玩笑。
边上的两人,坎妮菈抱着手眼睛半睁着很无奈的样子,而在桌子旁的神父差点就笑出了声,因为他和这位叫做思阮希的大法官有过几分职位外的私交,算是半个朋友。
“总之以她的实力拦截一个血族绰绰有余,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教会知道她年轻下手没分寸,所以现在他们担心的事情反倒是怕她失手伤了圣女大人。”
坎妮菈还是那副样子,似乎对眼前这个有些不拘小节的大法官行事风格有些不认同,毕竟在从小的教育里她对于神职人员都是严肃不苟言笑的形象,但眼前这个大法官,作为一个在教会内部赫赫有名还曾经任职过枢机司铎的人物居然这幅样子,还是让坎妮菈很不理解。
闲聊一时进入了冷场,所幸一位修女急急忙忙地来向几人汇报那个慢悠悠的司铎大人终于大驾光临了。
思阮希顿时收起了那副和善的面容进入了工作的状态,刚才还笑眯眯的眼神忽然变成了足以让所有异端怔在原地的犀利,严肃的嘴角似乎找不到任何上扬过的痕迹,双手端正的放在身前握好,就像下一步就要站上法庭一样。
但却很有礼貌地让个子小小的神父大人走在了自己前面,放缓了步调让自己不至于随时都有超过那双孩子腿的可能。
教堂那扇巨大的门已经被大大地打开了,那位司铎大人站在所有人前面威风凛凛地走进来,样子显然没有这边三人的庄重,但却没有半点轻浮。
“司铎大人,愿神明护佑您。”
神父大人迎了上去谦卑的低下头,对方也用手指在头顶比划了一下回了一句意义同样的话。
然后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两人,思阮希当然认识,就是旁边这位一身戎装的姑娘有几分面生,一头橘发再加上棕色的眼睛,时常面无表情我行我素,和自己听说过的那位来教会修行并加入了但特莱茵骑士团的公爵四女儿很像,相必就是其人。
“这件事本不该让您舟车劳顿赶到这来,实属在下没有看管好圣女大人,还请神明宽恕。”
“圣女大人被血族劫持的事还不算大事吗?教会几百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早就说圣女应该一上位就赶快送到以马内利,枢机院那群老年痴呆非要等到白日重冕的时候才有动作!现在好了,圣女大人要是找不回来教会的脸往哪里放?
我看就是那个破大主教想多坐几天位置,巴不得这圣女被抓去放逐之地好让那群血族抽干圣血复辟霍洛姆,一群吃闲饭的废肉……”
司铎大人丝毫不在意自己自己的身份,对着矮矮的神父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控诉,偶尔还把头转过去一副把矛头转向思阮希的样子,但实际上他都没有恶意,比起这些在地方教区任职的神职人员,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在教皇国里整天用赎罪券骗人的那些家伙。
“思阮希!你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个新来的枢机司铎才二十岁出头!规矩你知道的,司铎年龄必须要满三十岁,那个毛头小子哪里来的资格和我穿一身红袍坐在枢机院里?!”
他气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好像这趟出来护送圣女的任务是专场让他来发泄吐槽的一样。思阮希倒也不反感,毕竟她就是受不了枢机院里那些错综复杂的勾心斗角才辞职当大法官的,所以面对面前这个司铎大人的抱怨她也只是笑笑赞同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