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天?第三天吗?早知道应该刻在木头上做记录的,毕竟一没了先生,日子就昏天黑地连时间都分不清楚了,这次在床上躺了多久……不知道。
算了吧,该去洗洗澡了,这么些天不洗漱身上都快出发霉的味道了吧……
琳娜现在就像那些患有自闭症的患者一样分不清白天黑夜吃喝睡全都在床上进行,虽然说是吃喝睡,但实际上她只是懒散的要了点家里屯着的饼干,就连水都是喝魔药解决的,不过她特地挑了那些不至于让她难受的魔药,大多都是自己实践操作时废弃的。
没有毒性,除了味道……和水没什么区别。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莉丝伯兰留在床上的味道,取而代之充斥着她鼻腔的是自己没有洗的头发的怪味。
看来要洗一下了,这样去会弄脏床的吧,可是水怎么弄……
之前都是用魔法引来的,但是现在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好,魔法道具也没有,就算真的想洗也全然没有办法。
到外面的河里吗?有些诗意的想法,但是魔法师结社附近人来人往的这么做和裸奔应该没区别,要不算了……
“反正先生不回来我也对生活没什么兴趣了……”
于是好不容易从被窝缠绕中坐起来的琳娜又仰面躺了下去,手捂着眼睛睡也睡不着,精神也没有,离开莉丝伯兰后她就完全不是之前那个刻苦努力的乖孩子了,而只是一个失去人生意义的酒囊饭袋。
对先生的情感果然不是简单的那些东西……离开一个人自己的生活就变得一塌糊涂,这我完全就是爱的表现,而且还是那种恋人之间的爱,要是真的和先生是恋人关系的话就好了……
放在两天前我可能会赶紧否决这种想法然后像个惊弓之鸟一样的告诉自己这是禁忌……但现在完全没了那种手忙脚乱的感觉了,是麻木了还是看淡了?不知道,或许二者皆有,但更多的可能只是我没精神继续思考了。
是恋人的爱就恋人的爱吧,毕竟扪心自问我对先生的情感也不单纯,每一次都刻意的隐藏,用师徒情深的话搪塞和自欺欺人,但实际上自从那天夜里就再也不单纯了。
那本该只是平静地一夜,至少在我睡下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时候是这样的,但做的那个梦……让那一整夜都不平淡了。
梦里全都是和先生在弄那些事情,明明都是女孩子,明明一直都是师徒关系,到头来却变成了那些东西,这算不算玷污这份感情呢?但思来想去,爱本来就带有**,哪怕是同性间也一样。
要是梦里的东西是真的就好了,但也不要完全真,只让弄的时候变成真的,而那些弄完之后第二天起床的尴尬和无法面对都还是假的就行了……
好不负责任的发言,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是我真正的想法,但一定是我最本质的想法,毕竟现在我的脑子可没精力顾及那些空大的戒律。
快点回来嘛,如果回来的话我可能会和她表白什么的,到时候肯定吓她一大跳,会被扫地出门也有可能吧,后果什么的不想考虑……会不会表白也不好说,其实维持现在的生活已经够了,更进一步需要赌上现在的一切,我不想做没把握的事。
她想着想着,忽然听见一阵风雪般地狂风直接把木门吹开了,她记得她锁住的,不可能会被风吹开,而这也就说明这阵风不简单。
琳娜本想克服自己的懒散久违地起身去看看的,但下一秒伴随着风息直捣黄龙般地灌进卧室并随风带来了一只千纸鹤的时候她就知道现在真的不该是懒散的时候了。
风在千纸鹤落到床边的时候就抽走了魂一般的迅速消散了,此刻的琳娜就连眼神都变了,从那种摆烂形态变到了和平时一样的认真形态,手脚并用地下了床,紫色的头发现在和乱鸡窝没有什么区别一团的堆在头上。
但这并不影响她捡起地上的千纸鹤,她两只手紧紧地攥着,然后随手扒拉了一下挡着眼睛的发丝小心谨慎地打开了那只千纸鹤。
「嗯……有点不好意思啦,没想到会要让小琳娜来帮我这个忙哦,就是我现在好像陷入了点麻烦呢。
教会以擅自和邪物同流合污和使用巫术嫌疑的罪名好像说要在三天后烧了我……哎呀,感觉会疼一点吧,但是能选择的话还是想活着啦。
所以拜托你啦,琳娜。如果能救出我就最好,要是你无能为力就过好自己的生活吧,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位哦!
抱歉,擅作主张让你担心和难过了吧。
好吧好吧,就是这些啦,可不要对着信纸哭鼻子哦,你一定要开开心心这样才是我想要的,对了……有些话如果现在不和你说以后可能会没机会的呢:
就是我呀,一直都很爱琳娜哦。
是那种想要亲亲,想要让你只属于我,或者是拥有你身体的爱唷。
——你的莉丝伯兰」
信纸很短,琳娜读完要不了多久,但是她依然握着信纸在原地呆呆地杵了好久好久,一直到信纸的边缘都被她手心里的汗浸湿,上面的文字都被泪水弄花,原本在纸张间干涸的墨迹此刻顺着泪水晕开的方向拖出了长长的花痕。
最难过的哭泣往往是安静的,就像洪水冲破堤坝前的平静,她攥着信纸脚缓缓地软了下去,一个人的缩在地上,紫色的发丝乱蓬蓬的笼罩着她,发丝的尖端传递着来自她心脏伸出抽泣的颤抖。
她抱着膝盖蹲在那里手指扭曲用尽全力般地缓慢撕扯着能抓到的东西,就像一步步崩塌的高楼,她的痛苦正在一步步崩解着她的精神。
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许久,或许是腿酸还是什么原因她干脆一整个人的倒在地上,没有硬质地板的地面很灰很脏,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上全都沾满了灰尘,可是现在理会这些对于她都没有意义。
她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但是痛苦几乎让她动不了,就像抑郁症的某种躯体化症状,她现在即便是想要动也因为过度的悲痛而几乎只能简单挪动。
去找莎蕾娜姐姐还有雅莉尔姐姐吧……无论有没有办法,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最后她在原地挣扎了好久,努力的让这噩耗里谨慎的一点喜讯作为自己的精神支柱,毕竟还有三天,三天时间救出先生不会有问题的,这次不会再有那些难对付的追兵了,先生对于他们肯定没有圣女大人重要。
大概已经到了深夜,琳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只千纸鹤的,但她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身体也逐渐动的了了,现在就该出发去找帮手了。
她试着让那把钥匙再飞起来,但是无论怎么尝试失去了力量的钥匙再也飞不起来,显然,此时的莉丝伯兰已经被控制了,这把备用钥匙不能再飞了。
但没有交通工具不是拦住琳娜的理由,她什么东西都不带,虽然家里没什么东西了,身上装了一大堆魔法道具就砸上门往维斯佩拉赶。
包里的魔法道具倒是有一样能让她很快赶到,就是一种瓶装的云朵,被称为云瓶,简单的往地上一扔摔破既可以生成一片供人落脚的云朵,最重要的是生成的云朵还可以随风向前。
所以这样一结合,琳娜再用简单的风魔法提供动力,到达维斯佩拉不过是红日还在地平线下就能做到的事。
可是翻过维斯佩拉那座高墙并不是简单的事
可惜,云瓶太过招摇还是就这么飞过城墙肯定会被发现,所以要进去肯定要用最原始的方法——爬了。
可是她乘着云朵绕着看了维斯佩拉的城墙好久,最后只发现一小片满布荆棘的目标可以为爬上去提供支撑,不过代价看看那些荆棘上的倒刺就可以知道了。
但……这种东西怎么会拦得住现在的琳娜。
娇嫩的手心毅然决然握住长满倒刺的荆棘,洄洄的血瞬间顺着手臂流进了衣袖染红了荆棘的高墙,就连脚掌也是一样的结果,每一步每一次向上攀爬都是一次倒刺贯穿手脚的过程。
“先生……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