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总觉得雅莉尔今天有点怪怪的,不会还在为早上的事情难过吧,如果真是的话那莎蕾娜肠子估计不只要悔青了,而且还会悔的五颜六色。
或许是侥幸心理又或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两人都没有提起这件事,雅莉尔不是傻子,自己状态不对自己指定是知道的,而莎蕾娜则是想着要是一直不提,等着时间去抚平就好了。
不过她不知道,时间都大手在拂过揉皱的人心时,也有可能越来越皱,最后成了沟壑,成了裂隙。
玫瑰不止一支,五朵被拢在一起用黑色的纸抱住,成了一束,黑与红,高级感握在手里就扑面而来,雅莉尔对此也爱不释手,握着玫瑰花的手和手腕上晃动的手环一时间构成了一副岁月静好的光景在莎蕾娜面前铺展开。
铺向那个酿在氤氲和密浆的未来。
没想到只是短短的几分钟,纪念便如此之多,与这纪念一同而来的,也是更加重要的,是雅莉尔的笑脸,轻松,愉快,没有半点不对劲的感觉。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往后的时间她们就在这条逐渐繁华的街道上悠闲的散步,甜蜜的光景好像从一个时代走向了另一个时代,从一个世界走向另一个繁花盛开的世界。
最后她们走的这条街道的尽头,那是一处中心广场,不少人在里面忙活会场布置丝质的彩色布带隔绝了往来熙攘的人群。
好像就连时间本身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走到了饭点,虽是将要春日,可白昼依然没有夜晚冗长,两人行至尽头时太阳依旧不可直视,悬在古色古香的紧凑城市之上,一派祥和。
向晚的春风就这么吹着,吹散了两人平淡的话语。
“没路了。”
“找地方吃饭吧,吃早一点。”
雅莉尔知道莎蕾娜的性格,她就是那种不喜欢身处于热闹之中的人,但对于隔岸观火地欣赏这份人间烟火总是情有独钟。
那是她自己说的,她记得。
于是两人的指缝间都缠上了缝隙,神情好像随着这份落日一样一点一点烂漫,慵懒,最后坠入名为黑夜的软床上。
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一家就建在中心广场边上的餐馆,不过毕竟是市中心的商家,规模和装潢已经称得上酒店了,不是为了带莎蕾娜纸醉金迷。
只是看到酒店有一处屋顶观景台,比一般的屋子高些,上去应该可以看到坠入城市怀抱的落日,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定很美,很期待,所以想和莎蕾娜一起。
酒店很了解食客们的心理,屋顶上有餐位,还好两人来的不算太迟,还有最后双人的餐位。
于是随意的点了些东西,两人就到观景台上候着了,反正今天的这场晚宴,再丰盛的食物永远只是配角。
其实上来后才发现真正的落日还早,天色也还是带点清澈的蓝色,不过月亮倒是来得早,另一边天上已经微微露头了。
“去那里。”
屁股还没坐热莎蕾娜就收货了巡视四周的目光找到了一处看落日的好位置,眼眶里满是璀璨。
“听你的。”
就算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两边,但手还在桌面下扣着,过于腻歪了,不过她们都喜欢,于是也没松手,紧紧的牵着来到莎蕾娜眼睛直直望着的那处栅栏边。
俯瞰下面的车水马龙人海忙碌,还有一点一点暖化绚烂的太阳,高远的天和地面上的繁忙被城中楼阁的阴沉茂密阻隔,三分景色被沉寂下来的天色扰乱,模糊了边界。
一派惹人多愁善感的景象,每每到这时候总要说点什么,但雅莉尔张张口没吐出一个字,眼神下意识打量莎蕾娜,看到她的眼神扫扫街道有眯着窥窥残阳,迷离扑朔,像现在的她。
“雅莉尔……”
“我在。”
牵着的手紧了紧,是莎蕾娜,她知道,这意味着要说些正式的话了。
“今早上……我其实没有生你的气。”
一开口,莎蕾娜一位对方的回应会是云淡风轻地笑着说“我知道,没事。”一类的话,她知道雅莉尔会理解她,看透她,她也愿意被看透,因为很多让自己变清晰的话到了嘴边却始终组不成那怕一点字句。
不过,雅莉尔听到后的反应不是她预想中的任何一种,没有云淡风轻没有恍然大悟,有的只是一句不知道是第几次,也不知道究竟何出此言的——对不起。
什么时候……歉意代替了爱意呢……或许没有代替,但……唉……
她出口果断,这三个字信手拈来,莎蕾娜每次听见心里都会一顿,唯独这次,鼻头一酸,还以为风吹多冷的。
“对不起?”
一开口她才发现,好像不是简简单单的鼻头酸,而是咬字和喘息已经带上了哭腔和颤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泪只是湿润了被风干涩的眼珠,没有不争气地莫名其妙落下。
“莎……”
“为什么是对不起?”
两边都慌了神,莎蕾娜没想到自己情不自禁就反应这么大,而雅莉尔就更迷惑了,为什么哭,哭什么,一无所知,这种迷茫感或许就是自己那句对不起出口之后莎蕾娜心尖久久不散的体会。
“因为……因为你到现在才和我说,就意味着这句话从早到晚堵在你心里,让你难受了,而这是因为我,所以……”
“所以你就道歉,像之前每次那样?”
这句话像是一个灵敏的钩子,把这几天雅莉尔有意无意脱口而出的对不起都抓了回来,堆在一起像是一副杂乱无章写满自以为是的写意画。
莎蕾娜语气平静,没有责备,但也没有多的情感,比起疑问,甚至像是陈述。
“……嗯。”
被握紧的包玫瑰花黑纸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呻吟。
短暂的沉默和冷静让雅莉尔意识到,自己的另一只手居然在她没留心的时候握住了莎蕾娜的手臂。
似乎是晚风吹起来的喧嚣,莎蕾娜深吸一口气,把哭腔通通憋回去,调整好心态,觉得自己怎么莫名奇妙的,然后平静地开口:
“你是个笨蛋你知道吗?”
“嗯?不知道……”
莎蕾娜噗嗤笑了,笑的有点不厚道,但至少你刚才两人都扳着一张脸好多了,本来气氛就没多冰,都是刚才自己那句带哭腔的话闹的。
雅莉尔愣了愣,莫名有点呆,但迅速反应过来抓着莎蕾娜用花束轻轻敲敲头,落下一瀑的氤氲芬芳。
“我能把你的事一直惦记着,惦记一天,这对你对我都是是好事,不是什么给我添麻烦,或者需要你道歉的事,明白吗?”
莎蕾娜说着转过身,一双溶着心疼,关心,暧昧的秋水春波荡漾,就这么明明地映着雅莉尔含笑的俏颜。
“你呀——别的毛病没有,就是一点。
不会爱,这可比没人爱要可怜多了,不过不怕,有我在呢。”
不会爱,这还是雅莉尔鲜少听闻的词汇,没想到还会拿来形容自己,不过回首看看,自己的确名副其实。
她太单纯了,单纯到把所谓的爱看作是无条件的付出和不求回报的奉献,并愿意献出生命,这固然伟大,爱都是伟大的,但伟大不一定就称得上爱。
很多东西,很多关于爱的东西 她还要在和莎蕾娜相爱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学会。
“我……不会说话……”
雅莉尔一边支支吾吾着一边松开了原恩握的很紧的手,这一举动甚至让莎蕾娜吓到了,不过很快安稳就又包裹了她,因为那松开的手,是为了能够完完全全抱住自己。
高出几乎一个头的好处就是莎蕾娜可以一整个人软乎乎地赖在她怀里,甚至软下脚浑身放松地被幸福和暖流潺潺地缠绕着。
围巾好烦人,老婆的熊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