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小小的出租屋里很安静,换掉鞋子,躺在沙发上,左正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和不喜欢热闹的氛围,比起吵闹的教室,还是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出租屋让他感觉更舒适。
稍躺一会儿冷静一下,找个番剧看吧。
嗡嗡~手机铃声又响起。
左正阳皱着眉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这次又是谁烦我?
打开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父亲。
“正阳,现在在忙吗?”父亲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这次难道是什么大事吗?
“没有没有,现在没课,我在宿舍休息。”还是不太想告诉父亲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毕竟被他们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说教。
“马上就进十月份了,你国庆假期没有安排吧。”
“没,没什么安排。”
“那正好,国庆你回家一趟,你爷爷给你约了一个相亲对象你回家跟她见一面。”父亲的话语中听不出感情,只是冷漠的命令左正阳。
“什么?爸,我才19岁,刚上大学!”左正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19岁,你知不知道你都快20岁了啊!你看看村子里别人家的孩子,20岁结婚的还少吗?只是让你们见一面,就算你们看对眼了,谈恋爱不需要时间?谈个一两年再结婚不是正好?”
“不是,爸,我真的不想去。”这种被命令被安排的感觉很不好受,左正阳想委婉的拒绝父亲。
“你敢不去!早就听你妈说你最近总是不听话,翅膀硬了是吗?敢不听家里的话?”直接无视了左正阳的意见,父亲的语气逐渐激动,最后几句都是吼出来的。看的出来,他对左正阳的顶嘴十分生气。
“给你约好了,十月国庆必须回来!挂了!”父亲的语气不容拒绝。
电话挂断,左正阳真的很不想回家,但这次怕不是必须要回一次了。
父母又一次干涉了他的生活,像傀儡师一样,不过用名为“血缘”的几根细线,就可以掌控左正阳这名傀儡的一切行为生活。
提线木偶左正阳居然还天真的以为上了大学,离家远行就能稍微摆脱一点他们的掌控,但是很可惜,这一根根看不见的细线,早就已经牢牢的锁进了他的身体,深入了他的骨髓。就算逃到天涯海角,父母仅需几句话语,就可以控制这根细线,撕扯着他的血肉,控制着他的灵魂。
近乎扭曲变态般的掌控欲让左正阳无力反抗,这是当然的,自己在他们家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永远反抗不了他们。
头痛欲裂,每一次呼吸都无比沉重,又是窒息的感觉吗?真奇怪呢,明明自己今天刚刚吃过药。
用颤抖的右手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左正阳不由得苦笑一声,林泽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应该随身携带。
服下药片,本就被吵闹的教室搞的有些头疼,父亲这一通命令的电话直接雪上加霜,左正阳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
一阵困意来袭,自己现在应该是坐在沙发上吧,现在是在出租屋里,门也已经锁好了,小睡一会儿应该也没事的,这是左正阳昏迷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
“正阳,正阳你怎么样,快醒醒!”
佳木市的某个大型医院内,季云深正站在病床旁担忧的看着床上昏迷的少年。
他给正阳发了微信想要跟他见一面,但是却一直没有收到他的回复,于是打算来出租屋这里碰碰运气,想要见他一面。
这几天他经常来出租屋周边走动,早就跟这里的房东打好了关系,毕竟他生了一副好相貌,这天生就是能拉进与陌生人之间关系的利器。
经过他跟房东打听,自然是知道左正阳已经回家的,敲门多次无果后,正阳就算不打算见他至少也会说一句话,或者微信通知一声的,但是房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让他的心狂跳。
来不及反应,他赶紧跟房东借到了备用钥匙,冲进了房间,就看到了瘫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正阳。
少年瘦削的身体微微蜷缩,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看不出一丝血色,被冷汗浸湿的秀发凌乱的散在少年绝美的面容之上,平日灵动的双眸,被颤抖的眼睫毛覆盖,身后宽大的沙发让少年那本就柔弱无骨的身体更显娇小,远远望去,仿佛一副画卷,带有致命般凄惨的美感。
季云深只觉得心中巨震,他连忙抱起昏迷的少年,好瘦好轻,少年在他的怀中像一只放下对主人戒备后熟睡的小猫,来不及过多思考,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一辆出租车,带着正阳直奔最近的医院。
季云深紧紧的握着少年冰凉的小手,正阳的手一直都是这么小吗?他看向病床上瘦弱的少年,绝美的面容仿佛噬人心魄,怎么几个月未见,感觉正阳好像变得女性化了?如果不是认识正阳的话,他现在都要错认为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位病弱的娇小少女。
少年柔弱无骨的素手在他的手中仿佛上好的美玉一般细腻光滑。略显冰凉的触感让他不忍松开,仿佛紧紧握住就能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睫毛微颤,少年缓缓的睁开双眼,水汽弥漫的双眸重新聚焦。仿佛童话中刚刚睡醒的睡美人一般,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聚集在他身上。季云深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漏了半拍,纵横情场的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自己真是荒谬无比,刚刚怎么把正阳当成了女生?连忙躲避着自己的视线。
少年从季云深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右手,微微扶额,作势要从床上坐起。
手中的温香软玉般的触感消失让他有些不舍,但看到少年的动作后也顾不了那么多,连忙上前扶起少年让他坐起。
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医院的病房,不是林泽的出租屋。
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微微后移,左正阳戒备的看着季云深,以他现在和季云深的关系,被他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让他有点不适。
“季云深,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陌生又戒备的眼神让季云深心中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