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走廊既未知又神秘,宛如一条无底的黑暗之路怎么也窥不见终点。
林谛只能摸墙朝着那发出奇怪声响的方向前行,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要么是小愉,要么就是和自己一样的倒霉蛋被关在了某个地方。因为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室内体育馆,以前他也没少见过被人关在那里整晚的人
这年头,校园欺凌普遍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反正自己也出来了,干脆去搭把手,也算举手之劳了。
越是这么想林谛的步子也迈得更快,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种天真的想法正将他一步一步拖入泥潭。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谛离体育馆越来越近,这个时候他忽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而那个敲击声也越发的大了,看样子就在前面了。
林谛也在黑暗中隐约看见一扇门,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那扇双开门似乎是开着的。
等等!
他突然停住脚步,因为他看见在门的旁边,有一个人影靠坐在墙壁上,因为黑暗的缘故林谛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可那像是在睡觉的样子,和前面疑似开着的体育馆大门都让林谛产生了其他的猜想。
不会是混到学校里的乞丐吧,以前也听说过晚上会有一些乞丐混到学校里来过夜,只不过自己的学校保安水平有这么差吗?
伴随着林谛在心底发出疑问,月亮也在此时终于摆脱云雾,将明亮的光线射进窗户,让黑暗的走廊变得有了几分光亮,而那位"乞丐"也恰巧在月光之下露出他的真容。
林谛的身体瞬间僵直,他全身的血液逐一凝固一股凉意爬上他的脊梁,这时林谛终于明白那股刺鼻的气味是什么了。
是人血的气味。
不一会月光消散,林谛忍住腹部的闹腾靠在墙上喘息着。他敢打赌,刚才的场景再过十年他都不会忘记。
一个坐在血泊中面部血肉模糊的男子,要是如果还算做是脸的话,一只眼球凹进去嘴部更是只剩一个牙架,林谛甚至看见了那被血肉包裹着的白骨。
“你知道吗,听说前些日子隔壁学校有个人失踪了。”
“不会是被杀人魔杀了吧?”
林谛忽然回想走邻桌两人的交谈,他怎么就没想到呢?除了被困的倒霉蛋和小偷的第三种情况。
游荡的杀人魔。
"咚!咚!咚!"
体育馆内,一个人拿着一把锤子,一次次地敲打着同一个地方,敲击声此起彼伏,他本人更是乐此不疲,特别是看见骨渣子伴随着血肉飞溅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在他的身边还躺着另一个倒霉蛋,他一动不动,但黑暗中那不断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并未死去。
突然,他高举的锤子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那个敲击声也在同一时间停止,接着他毫无征兆的转过头去,对着暗处的某个眼镜男笑道:
"前辈,我等你好久了。"
林谛看着余四那张惨白的带有血点的脸和他身前那具面部遭到几乎毁坏的尸体,他打从心底上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怎么会是你。”
林谛难以置信,他的语气参杂着不解和难以置信,他做梦都没想到白天还在一起聊天的后辈,如今却忽然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杀人魔?!
余四则是轻松地笑道:“很意外吗?前辈,其实我还以为你会不由分说一脚踹过来呢?就像我们第一见面时那样。”
看样子他似乎对林谛的出现并不吃惊,或者说那个打开教室门的人就是他。
"还是说你真的变了?"余四脸上的笑意消散,取而代之是寒冰般的注视,他随手把沾满血污的锤子丢在地上,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林谛等待着他的回应。
林谛也差不多想明白了,他看着余四道:"门是你开的,人是杀的,声音也是你故意发出来的,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引我过来,我说得对吗?"
余嘴角上扬:"差不多都对!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这几个人可是你杀的。从室走到这是前辈恐怕要不二十秒都到,可是你却花了两分钟,这两分钟里我闲得无聊所以就杀了两个,要前辈不那么慢吞吞的,式许你能救下他们呢。"
面对余四的强词夺理,林谛竟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没错,这的确是他的错,他可以说是大错特错,眼前这个微笑着的人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现在回想起来,在咖啡馆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一只猛虎寻找到猎物的兴奋。
要是自己早一点发现余四的异样。
"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们。"林谛冷冷道,他已经认出了这三人,他们是白天堵住他的那几个人。
"前辈这都不懂吗?强者生弱者死,你知道吗?我在杀一个人之前会先和他决斗,他赢了我就放他走,输了就死,而我从未输过。但是前辈你一定打得过我吧,我可是只想输在前辈手下呢,或者前辈输给我。”余四的语气听不出喜哀,若是以往别人会以为他在跟老朋友开玩笑,但是现在情况下,越是那样语气只会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我不会跟你打,你自首去吧,余四。"林谛看着余四,他希望那个对方的心里依旧留有那么一丝的善良。
但余四却用实际行动告诉林谛,他没有。
“那还真是可惜,又要有人因你而死了呢,就和七年前的那场火灾一样。" 余四就像一个无赖,肆意的将林谛那隐藏在记忆深处的过去公之于众。
林谛愣住了,随即而来的是满腔的怒火,隐约可以看他手臂上有暴起的青筋,他叹了口气摘下鼻梁上的眼目镜,折好放到一旁的座椅上。
在余四期待的目光下林谛转过身来,月光同一时间照在他身上,一双带着火光的眼睛正在熊熊燃烧着,如果说余四是猛虎的话,那么林璃可以说是一只雄师。暴怒的狮子。
七年前
一个小巷子里余四被四五个不良少年围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嘴里都发出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余四则蜷缩着身子低声抽泣。祈求着他们不要打他。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快速飞出,一记膝击顶飞其中一人,接着这人用三个肘击和一个过肩摔在数秒内将其余四人尽数放倒。
“没事吧。”
余四抬起头,只见一个与自己年龄相差无的少年站在身前,向他伸出援手。
那一刻,那个人就宛如他生命中的一道光,一道就算拼尽全力都要追逐的光。
现在
余四回过神来之时,一股呼啸而来的拳劲迎面冲来,拳未到劲先到,这是要多大力气才做得到?
余四反应极快,单手成掌接住林谛的直拳,下一秒双目相对,余四表情放松,林谛表情严肃。
"前辈这是功力退步了呀。"活还没说完余四的脸色一变,一般麻痹感迅速上爬上他的手臂,一瞬间他失去了对右臂的掌控。
也许一瞬间对别人来说很快,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无比漫长,就比如林谛,这段时间已经够他一招制敌了。
林谛变拳化掌以游蛇之势擒住余四的右臂,同时身体较迅速转动180另一只手像铁钳一样夹住他的手腕,把余四整支手臂搭在自己右肩之上。
过肩摔!连傻子都看得出林谛要做什么,余四当然也知道,可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稳住重心不能让林谛施展成功!
余四脚下生力,空出的左手伸出想去锁林谛的喉,但是林谛早有预料,他后脚跟着猛踏前一步,强大的作用使他的身体猛然前倾,被他死死钳住的余四下场自然不用说,瞬间便失去了重心。
然后他双手再度青筋暴起,借助还未用完的后劲将余四摔至半空中,接着松开了手,没错他松公开了手在过肩摔只实施了一半的情况下松开了手!
余四则在这样的技巧下被甩飞出去不止几米,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至于为什么余四会被那样甩飞出去,当然林谛在最后时刻的有意为之,在过肩摔的速度最大点松手能够造成普通过肩摔所不能达到的效果,他正是用利用了这一点将余四甩飞,只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对有极高的把控力,当年林谛便是靠着这种对力道的极致把控才无人能敌。
林谛站在原地,依然保持着警惕,因为他知道仅凭那一招最多只能让其右臂脱白,这并不能算打败余四,他很清楚余四的实力不会这么弱。
果然,余四只用不到十秒就从地上爬起来了,那一只搭拉着的右臂更是印证了林谛的猜想。
"看似劲先到拳后到,实则拳比劲先到,还有这熟悉的过肩摔,前辈一上来就用两大杀招,这么心急吗?可是我早已不是七年前的那个余四了啊,就这样是打不倒我的!"余四怒吼一声将右手臂硬牲生接了回去,徒手将脱臼的手臂接回去,没有强大的意志恐怕会当场失去意识。
他这些年来究竟都经历了什么啊!?
余四虽喘着粗气语气却还是轻松,"现在好多了,前辈先才你攻,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你废话真多。"林谛人狠话不多,如先才一般他又再次冲锋跃起一记直拳迎上,数米的距离在他面前只用了几息时间便到了,别人眼里可以说是眨眼间人就到了跟前。
"我可不会在同一个招之下败两次。"
余四左手横扫而出,手腕中正手臂关节内侧,看似轻飘的一击却正中林谛死穴。
他的直拳在离余四几厘米的位置突然停住且往外甩出去,简单点说拳路发生了偏差。而这个情况所造成的结果便是林谛的空门大开。
"前辈你的一招一式我都了然于心。"
余四的脸在林谛眼中变得狰狞,形同地狱的魔鬼。
接着他双拳齐出挥拳数次,全部都结结实实地打在林谛的小腹之上,每一下都让林谛感受到了岩石之重。
"我等了很久,也多了很多!而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有一天能打败你!"
余四最后一举轰出,力量之大使得材谛被震退半步,但是还没完,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半转一周然后跃起一脚踢向林谛的太阳穴。
结束了,余四长达七年的执念将会随这一脚消散,他知道这一大只要击中那么林谛必死无疑,只要林谛死他使可以成为最强。
最强的人!
碰!
余四没有听头骨碎裂的清脆响声,转过头看去是嘴角流暖丝丝鲜血的林谛,以及对方不知何时收回的右手挡在他的太阳穴上,完美地防住了这记回旋踢。
"怎么可能。"
余四终于笑不出来了,他此时看林谛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怪物。在小腹受到强攻的同时,还有心思回防,这怎么可能,还是说自己的攻击手段早就被他看清了,他是在被打的那一刻就直接做出了回防,就等着我的攻击?!
"看样子,你此我更心急。"林谛咧开开嘴露出一血牙,做出个名为胜利的微笑。
他身子半蹲从余四高抬的腿下穿过,同时双手化掌迅速擒住其脚腕和小腿,随后连根拨起狠狠将其摔在地上,接着一记重踢踹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踢出几米远,这一下足以让一个成年人丧失行动能力。
"余四你输了。"林谛喘着大气说道,太久没打过架的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刚才没被余四的攻击打趴下完全是他的意志力在死磕,现在他差不多只剩下说话的力气了。
不远处的余四撑起半边身嘴中不知在嘀咕着什么,林谛隔得有些远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于是他慢慢走向余四,想查看他的情况。
由于体力的消耗和许些疑虑,林谛走了一分钟才到余四身边。
"前辈,你上午说过的话。"
没等林谛询问,余四便有气无地说道。
"什么话?"
听到这声音林谛心中竟有些安心,大概是因为觉得对方失去气力了吧。
"你说人总会变的。你说得对,我和你都变了。但你知道吗?在这七年里我变得最多的地方是什么吗?"
余四低着头,林谛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的心底却升起阵不安,余四还趴在这里再反抗也不可能,可是为什么会不安呢?等等!我记得那柄锤子是在!
"就是不择手段啊!"余四猛地蹦起,抡起锤子照着林的大腿就是一下。
"啊!"林谛疼得大叫了出来,他的腿折了,痛苦地跪在地上,此刻他也看清楚了余四手中那柄沾满血渍的铁锤。
"那么?现在谁才是胜者?"余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大笑,他指着地上的林谛嘲笑道:"你才是输的那一个!”
余四再次抡起铁锤,这次的目标则是林谛那张疼到发白的脸。
疯子!
尽管带着不甘,林谛还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本想孤独终老呢,看样子是泡汤了。
"前辈!如果别人有武器你却没有,会输吗?"
忽然间一道熟悉的记忆在林谛脑海中炸开。
"不会,因为我也有武器而且还不止多。"
林谛恍惚间看见了当初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正在另一个男孩面前骄傲地说着。
"哦?是什么?"
"那就是我身体的每个部分!"
那个少年在笑,最后他的身影和林谛重合在一起。
待那血色的铁锤即将击中林谛的头颅之时,林谛他动了,还能动的一只腿忽然横扫而出,原本就摇摇晁的余四根本无法防范这一击,也根本想不到这个怪物还能做出反击,所以他马上便失去了重心,迅速朝前扑来。
于此同时林帝的双手也分别了劈向余四的手臂关节和手腕,让本就偏离方向的铁锤往回打在了余四惊恐的脸上。
咚!
铁锤正中目标,余四像失去了提线的木偶般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片刻后。
林谛扶着墙站了起来,余四晕倒在了,还有一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剩下的便是尸体了。
得快点出去报警。
林谛暗暗想道,可全身的酸痛感以及在战斗中所受的伤得痛觉在此时疯狂地摧残着他的神经。
不行,必须快点报警才行。
林谛顽强地朝体育馆大门走去,可走到半路一个声音却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杀了他!
林谛能感觉到还有一些其他的记忆正在涌入脑中,不属他的记忆。
杀了他!他刚想杀了你!
根本不用同情他!
他是个杀人犯!你必须杀了他!
林谛感觉头疼欲裂,他双手按住太阳穴,一时间他竟可以重新站立了。不过林谛却没心思去管这些,那个声音简直和魔鬼的低语一样一直环统他耳边。
杀了他!
"不行!"林帝四怒吼一声。
杀了他!!
林谛身后一团黑雾升起,里面一个人影若隐如现。
杀了他!
林谛的表情一阵扭曲,然后他像是入魔了一样样说道:
“杀了他!”
然后林谛拾起铁锤走到余四旁边。
杀了他!
黑雾中的人影破雾而出,那是一个身着黑斗篷手持镰刀的枯骨。
"杀了他。"
林谛高举全垂子对准余四的头,此时的他的双目充满死寂,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室息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了余四。
"咚!"
体育馆里一切重归平静和黑暗。
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体育馆发生的一切都已被他们全部知晓。
"报告,目标已觉醒情求下一步指示。"
"继续监视,可尝试接触,必要时候可以采取急施。"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