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道袍,正兀自紧闭双眼,在椅子上打坐的,是道教龙虎山天师,张宣德;
身后背着一柄长剑,周身无时无刻有剑意萦绕的,是万剑门门主,剑唯一;
裸露出一身爆炸肌肉、气息恍若洪荒巨兽的,是百兽谷谷主,严语山;
身后一柄玉剑,整个人超脱如仙子的,是玄月仙宫宫主,叶语冰;
最后一个,身姿妖娆,浑身散发着足以轻易勾起人浴火魅力的妖精,是合欢宗宗主,叶语魅。
他们七人所属的门派,再加上圣谷,就是江湖之中,代表着绝对权威的,正道八宗。
说起来,也着实有些荒谬:和尚与道士;仙子与魔女,竟能在一间房间和平共存。
“刘兄,你精通算卜推演,你对此事怎么看?”剑唯一首先打破了房间中的沉闷,向刘恨天询问道。
“呵,本座认为,此次,该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刘恨天。
“敢问刘兄何出此言?”剑唯一的追问。
“贫道认为,切不可被虚妄的诱惑蒙蔽了双眼。”道士的话。
“佛曰:人怀爱欲。不见道者。”花和尚的话。
。。。。。。
“诸位同僚稍安勿躁,且听刘某分析一二。”
“首先,我相信大家都担心这一次邀丹之会,是圣门的一次阴谋,想要谋害我们七大门派的通玄强者,更有甚者,想要把我们作为祭品。毕竟这需要的人数七,实在有些刺耳.”
扫视了深以为然、暗暗点头的众人,刘恨天朗声一笑,接着说道:
“这一点,吾认为大家大可不必担心,就算圣门能够暗算得了七尊通玄前辈,他也承受不了我们的怒火。”
“再说这个七,据我玄天宗记载,炼制九天丹,不仅需要炼丹者修为通天,更需要九位通玄强者,在旁辅佐,结成九九归一阵。
而算上圣门的医圣毒圣,缺口正好是7人,所以大家无需多心。”
“的确,就算圣门实力再强,也比不过我们七门联手。”严语山颔首应和。
“嗯,严兄所言极是。所以,本座认为,炼丹之言,属实。”
“可是,这最近秦国的那个小丫头病入膏肓,这般巧合,会不会?”
叶语魅折扇掩面,咯咯娇笑,其中意思显而易见。
“呵,这一点语魅妹妹大可不必担心。我玄天宗近日接受到一则消息,说皇室曾经派人向圣谷求药,只是被扫地出门了。”
刘恨天阴翳一笑,说道。
“如此一来,神秘的圣古谷主,又岂会为救女帝大费周折,开炉炼药?”
“消息准确吗?”黛眉微皱,避开叶语魅靠过来的娇躯,叶语冰开口了。
“刘某敢拿项上人头发誓。”指了指自己的脑壳,刘恨天如是说道。
“如此,老头儿你的意思是?”花和尚戒色试探道。
七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齐声喝道:
“应约!”
。。。。。。
“谷主,你这是何意?”刘恨天面色惨白,艰难地捂着胸口,阴翳地望着台上一脸漠然的蒙面男子。
在他身旁,同样是六位气息奄奄、面如金纸的通玄强者。
他们七人,便是七派助圣谷谷主炼药的七尊通玄强者。
七人无一不是跺一脚江湖便要颤上一颤的大人物,可此时,被金色锁链束缚的他们,除了死死地盯着中心处的蒙面人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本座要干什么,不是很清楚了吗?”微微一笑,蒙面人加大了对七人通玄气息的抽取,“我啊,想借你们的内力外加精血,炼制九天丹。”
蒙面人明明在笑,说出的话语却是令人坠入百米坚冰之中。
“你难道不怕遭到七大门派的围攻吗?七日之内见不到我们,联合的七派定会将你们这圣谷碾碎!”听着蒙面人漠然的话语,七人面色大变,威胁似的吼道,“你背负地起与天下为敌的重担吗?”
“哦,那又如何?圣谷毁了干我何事?圣谷本就是我闲来无事时建的。至于辜负天下?呵!我吴道本就是这样的人,为卿一人心,负了天下又如何?更何况,我啊,就没准备要活多久啊。”
蒙面人脸上闪过一缕狰狞的疯狂,他双手迅速结印,一道恢弘的金红光柱通天而起。
“以天穹为基,七股通玄精血为炉,吾之修为、灵魂为引,三十六天材、七十二地宝为料,多天地灵气,炼制九天琼丹!”
语落,已然变成金红的炼丹台上爆发出一道强盛的光芒,向七人掠去,似是要掠夺位于阵点处众人的修为、血肉,以及灵魂。
“不!”
七尊通玄强者,无一不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束缚他们的金色锁链。
然而,已然入阵、被阵法牢牢束缚的七人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感受属于自己的一切被金光剥夺,修为、生命,乃至灵魂。
一息之间,七尊通玄,陨落。而阵法的实施者,修为半步不朽的蒙面人,也是修为尽失,经脉寸断,宛如废人。
躺在已是断壁残垣的炼丹台上,蒙面人瘫倒在废墟中,手心牢牢地握住一颗散发着仙气的丹药,嘴角咧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如此,你就有救了呢。”
。。。。。。
后来,入道以上强者都感受到圣谷爆发的通天光柱,去往圣谷的七派七人却是迟迟未归。
于是乎,等待数日却没能得到任何消息,愤怒的七派合力攻打圣谷,江湖中又是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圣谷,即使再强也不可能独自与七派为敌,这个江湖第一门派,也在此役中覆灭,江湖的整体实力大降。
但唯独,在圣谷的残壁断垣中,七派即使三天三夜,耗尽心血也依旧寻不到圣谷谷主,以及他的两个徒弟医圣、毒圣等人的尸体。
有人说,在这一役中,他们已经是尸骨无存;也有人说,他们躲在暗处,伺机东山再起,更有人说,他们已经服下九天丹,羽化升仙。
种种说法,不一而足。但无论如何,这个从未在江湖露面的人物,将一直神秘下去,成为一个难有人逾越的传奇。
当代江湖中有两人担得上“传奇”二字:圣谷谷主与大秦女帝。圣谷谷主已然落幕,而秦国女帝的传奇,却仍在继续。
迄今为止,秦国女帝已经不上朝四个月了。
这四个月中,几个势力较大的藩王齐聚京城,摩拳擦掌,积攒势力,想要在秦帝驾崩的那一刻登上大统。
至于其他小势力的藩王,有的明哲保身,远离京城;有的则是选择了一个他们眼中最有可能继位大统的藩王全力支持,想要在那一刻做一次从龙之臣,分上一杯羹。
更有三国中剩余的两国派出使臣,也想在这大乱的时候,多安插几枚钉子,或是搅搅污水,尽最大的可能削弱秦国的实力,甚至,覆灭秦国。
总之,当下的京城,用一个内忧外患来形容丝毫不为过。若不是之前秦帝的余威尚在,再加上丞相叶清婉的铁血手段,京城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而如今,秦帝三月不上朝,无限地滋养了这些皇姓王爷的狼子野心,他们越发肆无忌惮,笼络大臣,私结党羽,在朝廷上下明争暗斗。
朝廷百官,在几大势力的倾轧之下,有人无奈加入其中一方,有人辞官归隐,明哲保身。仍全心全意拥护当朝秦帝的肱股之臣,除了代替秦帝统领朝政的丞相叶轻微之外,已经是屈指可数。
在京城的王爷之中,甚至有人勾结江湖七大门派,出卖皇室利益,只为夺得大权。
好好的朝廷,被这些无能的草包弄得乌烟瘴气,臭不可闻。
“四弟,你这么说本王就不愿意听了。这鸣凤阁本来就是玄天宗的地方,我秦府只是暂时租借。现在时候到了,本王主张归还,也是出于仁义之道啊。”
一个身着玄色蟒服,脚踩流云长靴,仪表堂堂的男子当着空悬的龙椅,侃侃说道。
他,正是当今秦帝的表兄,秦宏王叶倾宏。
“一派胡言!既然已经到了我大秦手中,这鸣凤阁一地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叶倾宏口中的四弟,同样一身华贵蟒服的秦旅王叶倾旅大声训斥道。
除了这争辩的二位王爷之外,朝廷上还有一位同样着装的秦梓王叶倾梓此时正满脸笑意,将自己掩藏于百官之中,坐山观虎斗。
叶倾宏、叶倾旅、叶倾梓三人,即秦国下一任皇帝最有力的争夺者。
“那四弟的意思,是说要我大秦,要我秦帝,背信弃义,背负上千古的骂名,受天下耻笑罗?”叶倾宏被自家弟弟顶撞了,也不生气,貌似和言细语地陈述道。
“你。。。叶倾宏!少给本王整这些花架子了,你不就是将鸣凤阁许诺给了玄天宗,乞求他们在夺位时助你一臂之力吗?”
秦旅王与其他藩王世子不同,自小在军营中长大的他,性子烈,武力强,却丝毫不懂得变通,十足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