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SL-驶往银河的蒸汽列车(上)

作者:WotaZer 更新时间:2024/1/21 23:25:09 字数:3553

丰奈川...一个生我养我的小县城。拥有...包含我所有痛苦的地方,在经历了一切,最后,我还是回来了。

我顺着还保留着的记忆,走着熟悉又陌生的小街道,看见那些不再熟悉的邻居,莫名感觉再次无法适应了这里一样,回到那曾再也熟悉不过的房子,抚摸着这里的一切,仿佛那时的记忆在我眼前闪现...短暂又美好。但,一切也回不去了。我拿出略显旧锈的钥匙,想着自己面临的,又是他,心里还是难免不舒服。咔嚓,只是普通地开门,心里感觉却无比沉重不安,映入眼帘,则是那厌恶到底的,这8年,一直没有任何改变的畜生。

“我回来了,废物老爹。”我突然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坐牢吗?

老爹好像是睡了,就在大厅一旁,靠着墙壁就睡了,身边满是空酒瓶,也不收拾,电视放着一些老掉牙的综艺节目,现在只是播报着晚间小新闻。空气弥漫着浓厚的酒气,真让人受不了。我弯下腰捡起那一瓶一瓶的空管子,不禁意间又流鼻血了,止住后便继续收拾,把老爹拖进他自己的房间里安顿好,便回到大厅进行大扫除。

打扫了一下午后,不能说打扫的比丰川叶好,至少是一个人该住的样子。顺了老爹的冰啤,打开手机,看着聊天软件和电话图标上的“99+”的未读消息,我叹了一口气。(你不用来找我了,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手指缓慢地打出这些字,略显犹豫地发送了出去...不知道是她太过着急,几乎是秒回。

“为什么”我不想和她解释这个问题,她随后又接上。

“你在丰奈川吧!我过去找你!”我还在想她是怎么知道我在丰奈川的,手缓缓的放下手机,没有继续回复她,见着又来了一则电话,我也是选择直接挂断,随后设置不再接受来电。把手机关机放在桌子一旁,喝着罐装啤酒,眼泪却不自觉的流出来,明明都是27岁的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这时废物老爹伸着懒腰从房间出来,我擦去眼角边的眼泪。说着。

“我回来了,老爸。”

“啊,柳叶啊,你这...回来的太突然了吧...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废物老爹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说什么。

“我回来还需要你的同意吗?”我不打算给他留什么面子,因为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缓缓站起身,想接下一句。

“从大学到现在6年没见了,为什么你就不会改变,废...”话还没说完,顿时我的大脑感觉到了麻痹,思想一片空白,双眼失去目光,身体逐渐失去了平衡力。当我醒来时,已经是躺在了小镇医院里打着点滴。身边空无一人,似乎是专门放置一个病人的房间,身上已经是换了一身病服。望着那白净的天花板,要是能再早一点回来的话...也许吧。

我继续闭着眼睛,放下所有的负担,不打算再回忆曾经的往事。没过多久,他来了。

咚咚咚,礼貌的敲了几下门便进来,一身邋里邋遢的形象,手里提着一袋补品,说着。

“柳叶......”老爹只是叫了我一声。我闭着眼睛故意装睡着。

老爹还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站在那里,鼻子有些堵塞,明显的听得到像是小孩子会存在的烦恼,他哭了。老爹本想忍住不哭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更何况得了这样的病,再也没有什么与这更加痛苦的了吧。他好不容易擦干了泪,心里仿佛更加崩溃似的,想说话但说不出口,我认为他辜负了我,一个老父亲,6年期间不闻不问,整天在外吃喝拉撒,从不关心自己的女儿,这是他应得的!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心跳指数器一点一点的向着声音,我还是忍不下去地睁开眼睛,但却发现他早就走了,说实话,他走对我来说也是好的吧,毕竟看见他那张脸就......不知不觉,我又流鼻血了。感觉找了张纸堵上,拔掉点滴下床,毕竟再怎么治也不可能活的下去了。身体依旧很是疲倦,看了看时间,看来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半天,再拖下去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就此直接打算出院,换好衣服,打开病房门正准备着走。

“柳姐?”一个声音却突然的叫住了我,我回头看。

一个打扮略微花哨的人,身高比我高出一个头,用柳姐的称呼叫我,我一时还认不出来他是谁,但记忆里这么叫我的还有一个人。

“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的记忆似乎还是没有回想起来,自己曾经历过许多事情,但那次事件后能回忆起来的,却只有那几件了。

“你是...谁?”

“我啊!黑崎平野!小时候经常和你玩的。”

“哦~我记起来了,那个小跟班。”说实话我还是回忆不起来,但映象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我的记忆。

“六年不见了,柳姐你大学后都在做什么呢?”黑崎询问起我。

“这个...不好说吧...话说黑崎你怎么在医院。”我试着转移话题。

“哦,当然是来看我妈的。”

“阿姨也住院了?”

“她一大把年纪了老是给自己找活干,就这样,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我能去看看吗?”我伸出手,想让他带我去看看阿姨,说不定能想起更多小时候的记忆。不过他好像有些发呆,愣了一会带我去看看阿姨,不过阿姨倒是和我的待遇不一样,她反而是和其他病人同一个房间。

“妈,我来看你了。”黑崎提着补品在门口说。

黑崎平野的妈妈,看起来年龄已经很大了,印象里上一次看见时还是漂亮阿姨来着。我跟在黑崎后面,他妈妈先是看了一眼黑崎,随后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有点惊讶。

“平野啊...这位是...”

很多年没有见了,他妈妈不知道也挺正常的,我看着黑崎,还想听听他怎么介绍我的,但他有些犹豫,估计脑子还没转回来呢。

“阿姨,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凪川柳叶,小时候和黑崎玩的那个。”我替黑崎把介绍词说了出来。

“凪川...柳叶!这么多年不见,成大美人了啊哈哈!”阿姨似乎是开了窍似的,心怀大笑起来,但没有平时那么激情,估计是自己的病导致的,更何况这里还有其他病人。

“平野你好小子!把你柳姐泡上了!”阿姨一个劲地把黑崎推上台。

“妈!你...别乱说。”黑崎有些脸红。

说实话我还挺羡慕这俩母子的...即使黑崎父亲离开...他们俩也能如此幸福的生活。相比之下,我和父亲之间,自从幼小母亲离世,父亲总是喝完酒对我一顿打骂,我才勤读苦书,一个劲的往上爬,为的就是远离这个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的...家。到最后,还是回来了。

“不也挺好的吗,女朋友什么的。”反正我也没什么男朋友,顺着平野妈的话继续说:“对吧?黑崎,你小时候不是说要娶你柳姐我为妻的吗?”

“柳!柳姐!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啊!”黑崎脸红的像辣椒,羞到想立刻离开这里。引得我和他妈妈笑的睁不开眼睛。

“行了!带柳姐来看妈就是不对的。”黑崎说完话又愣了一会,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一样,满脸害羞的离开了病房。

结束了笑声,我和阿姨对视了几秒。

“柳叶,你坐吧。”

“阿姨,不用了,我觉得我也该走了,不然会继续吵到其他人的。”我认为和阿姨继续聊下去估计也回忆不起任何往事,因为她和黑崎比起来...感觉还是太疏远了。

“柳叶。”她的声音再次叫住了我,我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认真的,我坐下听听阿姨说什么吧。

“你这一路能走过来也挺辛苦的。”

“不辛苦。”

“离开了父亲,又切断了任何联系,这么多年你一定也很难熬吧?”

“不煎熬。”我还是随便敷衍一下走了。

“柳叶!”阿姨再次强调了一下。

“我们是一家人,说来听听。你这次回来,发生什么了,你又会怎么出现在医院?”

或许人老了经历的事情,累计下来的经验,很容易看穿我们这些小年轻。

“阿姨,看来什么也瞒不住您......”

我将自己失忆的事情讲述给了她。她沉默了许久,放在口中的话刚想说出来但又吃了回去。

“既然这样,那还为什么和我们母俩玩过家家呢?”

“我...不知道。”我低下头,对自己的玩笑感到抱歉。

“你需要做的事,不应该是满足别人而回来,而是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而坚持到现在呢?”

“我...不知道。”我确确实实的是有在反省自己的一时冲动。

“你应该道歉的不是我。”

我没有明白阿姨的意思,我回来不就是想找回自己曾经的那份美好的记忆吗?

“那是谁?”

“你的父亲。”阿姨无比沉重沙哑的声音告诉我。

怎么可能?我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他,怎么可能会原谅他!

我心中的怒火像是要燃起来了一样,一听到那废物就感觉上火。

“怎么...可能?要不是他...我本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不可能活成这个样子!”我精神有点崩溃,说话有点大声,吵到了其他病人休息。

“要不是你,你的父亲早就放弃一切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随后紧接着就是把我抱进怀里。

“田太郎他...一直都是为你而活啊...每一次看见你,他就会忍不住想起你妈妈的样子,想起你妈妈对他,对你说过的话。”

对我?不可能吧?他...说过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影子,对我说的一些言语,听不清,但很温暖,很熟悉,很平静。

“他可是为了你,一个人抗下所有,给你他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一切!他教导你不能去危险的地方,可你却不懂事...”

脑子仿佛被打开了一样,那些最不应该忘记的痛苦的回忆涌现出来。

眼泪不禁流下,一切都回忆起来了,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就算狂躁和精神的折磨压倒你的父亲,但是...但是!他还永远地爱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了出来,6年来第一次放声的哭,能向他人倾诉的哭。对自己的自责,任性,无知感到后悔,认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总是认为父亲......他一个人替我承担我的问题,而我却没有听进他一句话......我真的是笨蛋,一个货真价实的无药可救的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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