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头痛,身体发软……
秋寻睁开眼睛,望向陌生的天花板,在正午阳光的映照下,随处可见的蛛网一大坨一大坨的堆叠在一起。
深棕色有些发黑的朽木,干枯的像是分叉的毛发一样,似乎随便一点触碰都会令这间房屋倒塌下来。
咕噜噜噜~
一连串的闷响从秋寻的腹部传来,因为饥饿感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结果手掌毫无阻力的顺滑了下去。
一阵清凉感瞬间传遍秋寻全身,他活动了下身体大概明白过来,他似乎是被人扒光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寻陷入了沉思。
“我记得我是被师父翻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小黄书,而后因为羞耻感离家出走,沿路碰上个老头摆地摊,花八万从他那里买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寻宝罗盘……”
想到这里秋寻皱了皱眉:“那老头是不是坑我呢!?”
反应过来后,秋寻一时没忍住,叫的有些大声,这让本就虚弱的他在突如其来的刺激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轻巧的脚步声,大概是被秋寻的动静吸引,秋寻眼看着房门大开,一位身形娇小的少女就那样毫无顾忌的闯了进来。
“前辈您醒了?您没事吧!”
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叫秋寻有些措手不及,没有这种经验的他,脑中顿时一乱,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少女愣在了那里。
少女的表情欣喜又带着些许担忧,水润的双眸好似是平静的湖面一样,清澈且隐隐浮现出粼粼的微光。
仿佛凝滞的空气中,少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自觉的伸出了她那纤细柔美的白皙手指,将如瀑布一般披散至腰间的柔顺棕发,轻轻的拨弄起来。
明媚的阳光泼洒在少女的发丝之上,朦胧中散发出一股股温暖的气息。
“您的衣服都已经晾干了,我帮您拿过来?”
少女歪了歪头试探性的问道。
在墙角缩起身子的秋寻,听到这话赶忙点头,要是两人再这样相处一会,他只怕是要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穿好衣服的秋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蹲在一旁正无聊玩弄着小石子的娇小少女。
对方在把衣服给秋寻放下,并告诉他行李的放在哪之后,就十分利落的离开了房间,安静的守候在门外。
“咳咳。”
秋寻咳了两声试图引起少女的注意,关于他身上的东西,他都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缺失了什么,那坑爹的罗盘更是在最显眼的地方放置着。
而在房间内休息了一会,除了还有些饥饿外,他身体的虚弱感,对日常活动已经构不成什么影响了。
“你……”
秋寻刚打算询问一下现在的状况,那料那少女竟扑通一下跪到了秋寻跟前。
“对不起前辈,我之前偷了您的东西,还请您责罚!”
少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秋寻一跳,但听到对方说的话之后,秋寻脸上顿时布满了疑惑。
刚刚我都检查过了,没啥丢的东西啊?
难不成……她偷的是我的贞操?!
秋寻心中大惊,但面色依旧如常。
毕竟他都被毫无缘由的扒光了,有这种想法也在所难免。
但好在秋寻是理智的,他并没有固执己见,而是将刚刚的想法当做一种可能,免得对方口出惊人时,没有心理准备,再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嗯,我知道。”
秋寻点了点头,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随后云淡风轻道:
“你还算诚实,都做了什么你自己交代吧,我就不点破了,对了,顺带介绍下自己,我姓顾,叫顾秋寻。”
少女跪在地上,没有敢抬头,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股敬佩之意:
“不愧是前辈,无论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我叫沐天天,是百月镇南城村人,因为家境贫寒的缘故,半个月前实在饥饿难忍,百般无奈之下,不得已偷拿了前辈十符元购买吃食果腹……”
因为沐天天并不知道秋寻为人的秉性,所以即便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此时心中难免也有些畏惧,不自觉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如朝露滴落那般轻微。
秋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琢磨着。
怪不得我多了一些琐碎的零钱,我还以为是买那破罗盘时,那糟老头子找给我的。
不过,十符元能吃一周?
秋寻算了算,平时他买一碗素面大概要花八符元……
算不下去了。
秋寻转眼开始观察起沐天天,这么一看她确实显得过于纤瘦,与体型不相符的有些小号的粗布麻衣服下,无法完全遮盖的柔嫩肌肤,展现出的并非健康的乳白,而是有些病态的苍白。
“算了,你先起来吧,当然惩罚是有的,不过等下再说,你先带我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聊。”
秋寻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忍着咕咕作响的肚子,现在聊到这里,顿时只觉得更饿了,仿佛是感同身受一般,秋寻的身体对于碳水的渴求,似乎已经临近了阈值。
“这个……如果前辈是饿了的话,可以从这里出门,沿着向西的小路去镇上,到了以后顺着大道一路南走有一个风满楼,那里的东西量大便宜又好吃!
时间的话,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就能走到。
至于我,我在这里还有从云家接来的任务,不能离开太远。”
沐天天站起身来,按照平时她下山的记忆建议道,顺便给秋寻解释了一番。
“或者,前辈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这里还有两个准备做晚饭的馒头。”
说着,沐天天翻开她那粗布麻衣上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已经干裂的白面馒头,棒棒的在手中敲了两下。
看到这一幕秋寻咂了咂嘴,心中感叹这姑娘也太好养活了。
“不,还是算了。”
秋寻摆了摆手,对自己的牙口不是那么自信,他站在原地正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沐天天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将立在门口的剑拿了过来,递到了秋寻手中。
“前辈放心,我是不会逃跑的,十符元我一定会还给您,这是我祖上传来的佩剑,我把它抵押在您那里,您要是回来找不到我,就把它卖了吧!
当然如果可以还请不要卖……”
沐天天说到后面一句的时候,显得十分没有底气。
“你就不怕我不回来了?”
秋寻将佩剑从剑鞘中抽出一段,冷若寒霜的剑身似是明镜一般映出了他自身淡漠的模样。
是一把好剑,一把普通的好剑。
对于沐天天或许是传家之宝,但对秋寻来说没有太多的用处。
“诶?前辈原来是这么无耻的人吗!?”
出乎意料的回答传入了秋寻的耳朵里,他先是一愣而后阴着脸逼近了沐天天的身前。
“刚刚说话的就是这张嘴吗?”
“唔诶诶诶,先辈胡要尼火特先啦,吼痛啊!”
(前辈不要捏我的脸啦,好痛啊!)
在沐天天的吃痛声中,秋寻突然回过了神。
完了,一不留神就捏了上去,我刚刚才树立起来的高人形象,不过还好,以后还可以弥补,这孩子真是太可怕了!
懊悔几秒后,秋寻定了定神,将手中的佩剑一把扔回了沐天天手里。
“行了,我用不着这个,我贵为三阶封印师,要是让你一个普通人从我手里跑了,那我还不如去死。”
秋寻之所以这么说,是在刚刚的捏脸行为中确认了沐天天身上,完全没有沾染封印的气息。
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普通人,而对于秋寻的封印师身份,一直挂在腰间的身份令牌早就暴露无疑了。
“对了,临走之前我再问一个问题,你救我就救我,你脱我衣服干嘛?”
这是秋寻一直埋藏于心中的疑惑,实在是难以自解。
“因为前辈已经昏迷一周了呀!”
沐天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无顾忌的继续讲述道:
“期间的出汗排便什么的,我为了好擦一点,就只能将前辈脱光了啊,就是总有个地方擦着擦着就会竖起来……当然,我当时都是闭着眼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
秋寻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铁青,一语不发的走下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