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吃饭的地方,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张蛋还守在铁锅旁,里面是仅剩的一点点粥,却没有看到如先前那碗中的肉粒。
“林叔,还有那个......姐、姐姐你们回来了,其他人都吃完饭了,你们也快来吃吧。”
孩子们不在的时候,他看起来拘谨多了,全然没有先前孩子王的那种大方的感觉。
他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明明长得比我高,但是却又看起来小小的,不过他确实只是个孩子,如果他是因为刚才的闹剧而自责,我觉得他一点错都没有。
“蛋儿,怎么了?感觉闷闷不乐的。”
“那个......就是......”
林叔从锅里盛出了最后三碗粥,领着我们到一处坐下,然后握着张蛋的手,耐心的对他说:
“蛋儿,你的名字就是叔给你取的,除了你妈,你最信任的人就是我,有什么问题就说,叔保证会给你解决。”
“就、就是我妈,姐姐真的对不起,我早该想到的,但是我看妈难得这么高兴,我就......”
他把头放的更低了,几乎贴到了桌面上,嘴里一直在小声地说着“对不起”,身体哆嗦的停不下来。
我想,在这种地方就连学校都没有,但是他们却比城里的多数孩子礼貌多了,到底是什么决定了一个人的教养呢?
“我妈最近是越来越疯癫了,我一直怕刺激到她......”
“孩子,你没有任何错,不要在这个年龄就学会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叔会心疼的。”
林叔起身抱住了张蛋,小心的用手擦掉了他脸上的眼泪。
“相信叔,会没事的,她腿脚不方便,应该还在这附近,吃完饭我就带人去找她回来,你就安心的带着小芳姐姐在这里转转好吗?”
张蛋瞄了我一眼,轻轻的点点头,开始安静的喝着自己碗里的粥,我发现,我和张蛋碗里的都是半满,而林叔自己碗里只有一两口的量。
“你当时不是让几个男人把她带走了吗?怎么人还能不见了呢?”
我把自己的碗放到了林叔面前,顺便小声的问他原因,出现这种把人弄丢的事情确实是他作为管理者的问题,而他并没有回避:
“因为这是常有的事,张嫂经常会这样跑丢,加上她身体不好,还不给我们管,所以我们不敢用蛮力,只能随她去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让人跟在后面呢?”
他叹息着摇摇头说:
“这里没有任何遮挡,而她的警惕心又强,根本就无计可施,除了放任她离开,我们也没其他办法了。”
真是奇怪的人,不过既然有了较为合理的解释,我也就不再多想,林叔喝完自己的就离开了,看来是立马出发去寻找张嫂了,实在是靠谱的令人安心。
既然他不要,我索性就自己喝,我三两口喝完了碗里的粥,却发现张蛋拿着空碗出神,我只找主动上去搭话:
“我们也走吧。”
“姐姐等我一下,我还要收拾桌子。”
他看向我,腼腆的笑了笑,然后开始收拾其他桌子上的碗,我看工作量不少,就帮他一起收拾,除了把碗收好,还要洗碗、擦桌子。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这些事都堆到一个孩子身上,其他的人哪去了?难不成在林叔不知道的地方还存在着霸凌?
等到都忙完了之后,我严肃的把他叫到跟前坐着,我得好好问问才行:
“这个工作是谁安排给你的?其他的大人孩子呢?你看着我的眼睛!”
他似乎想要回避这个问题,总是把眼睛看向一边,但是这却让我更加的愤怒了,十五岁的年纪,怎么能活的这么窝囊?
“这、这是林叔安排给我的,因为我妈干不了活,一个人做这些活拿的积分多,家人们就从不跟我抢活干,所以......”
和林叔一样,我也忍不住拥抱这个懂事到令人心疼的男孩,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我只觉得有一股责任感充满了我的身体。
等到我适应了现在的行动,我就再次去尝试寻找我的弟弟,他或许有办法告知国家这里所发生的事,到时候他们就都有救了,无论如何,我都会让所有人活下去。
“是我错怪你们了。”
他把我轻轻的推开,然后擦了擦眼睛:
“感觉姐姐就像一个大人一样呢,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担心,我没事的,我一会就带着姐姐熟悉一下这里。”
他提着洗碗水走在前面,一个大铁桶几乎垂到了地面,确实对于污水的处理我也很好奇,还有就是身体的清洁方法。
我看他一个劲的往前冲,似乎不想让我帮忙的样子,我到也省的跟他争了,让他多锻炼一下也好,我十五岁的时候身上就已经锻炼出了明显的肌肉,那可是我能吹一辈子的。
我摸了摸自己肚子,现在的身体除了凹凸不平的伤口,还有触感明显的肋骨,虽然现在变成了女性,但是至少没有莫名奇妙的脂肪搞心态,身材太好估计早就被搞了。
周围还是之前看过的帐篷,不过这次并不着急,我随机的打开了几个查看,它们基本都是用木头撑起了一个长的三角体,然后盖上各种材料作为顶部。
可是多数都破破烂烂,实在不像是能有效的提供庇护的样子,反倒是之前张嫂带我去的那个帐篷意外的豪华,那个是哪来的?
“那个,蛋啊......”
我实在说不出那种儿化音,总感觉怪怪的,但是这样显得更亲切点。
“啊,我在,小芳姐姐怎么了吗?”
他停下来回头看我,喘着粗气,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你先休息一下吧,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话说你知道你妈准备的那个帐篷的材料是哪来的吗?”
“这个嘛,反妈妈每次走丢后都会带回来一些珍贵的东西,大家一开始都很好奇,但是她以死相逼,我们就只好放弃了。”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说不定她这个发疯本身就是一个障眼法,因为这些东西怎么想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可以不花任何代价就获得的东西,再者她搞得这么神秘,多半有鬼。
他再次拎起水桶,而我开始搜索那个特殊帐篷的所在地,我得去好好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