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聊聊张嫂吧......”
他看了一眼身后张嫂的尸体,浑浊的眼睛里反射出跳动的火光,他似乎在犹豫什么。
“张嫂她是个可怜人,原本已经跟身为商队领队的儿子定下了婚约,却没想到就一起出去了这么一次,就碰上了疯狂的叛军,所有的男性遭到了虐杀,而女性则是被玩弄。”
“没有人愿意回想那一晚,那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当时我救人心切,同时也为了补充人数,花了很大的代价把他们要了过来。”
林叔叹了口气,但是冷风吹得我有些头晕,我已经有些受不住了,火把的微弱的火光就连人都无法完全照亮,寒冷从脚底开始入侵,整条腿都开始发抖,即使摩擦身体也无法感受到温度。
“可是那个男人在被救出时就已经陷入的癫狂,伤口遍布全身,一些部位甚至异化出了魔兽的特征,他那是真的疯了,嘴里说着各种含糊不清的话,不过因为相关知识的缺乏,我无法判断是否是属于魔兽的语言。”
“他说了什么?”
我记得之前梦到那两个魔兽的时候是可以直接交流的,或许我能翻译也说不定呢?但是林叔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这么久了,我哪记得,况且我也听不懂,没办法记忆。”
他说的没错,是我强人所难了,我的肚子开始不断的咕咕叫着,要不是中午我喝了碗粥,或许我早就饿趴下了,我用左手按压着胃部,希望过一会能稍微缓和一点。
“那、那后来呢?”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把声音尽量的压低,不想让林叔发现,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现在机会难得,或许我能问道一些跟弟弟有关的事,稍微冷一点也没啥。
“他只有在少数时候能保持清醒,虽然恢复了沟通能力,但是逻辑上却有很大的问题,他荒唐的以为讨好那些叛军就会把他放回去,结果就是被残忍地杀害了,连带着本就为数不多的男性。”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听一个疯子的话呢?”
“因为许诺,他向所有人许诺,只要能让他离开这里,他就会带着佣兵回来打赶走军,救出他们,而支持过他的人更是会得到重赏。”
“这就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吧。”
他欣赏的看向我,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他哈哈一笑:
“哈哈,是莽夫才对吧,不过我已经好久听到过这种精辟的句子了,让我有种回到了学校的感觉,真的好怀念那时候的日子,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就是了。”
他的夸赞让我有些脸红,虽然是随口一说,但是这句话并不是我说的,这算不算是抄袭啊......
“然后张嫂怎么样了?”
“因为这是我花了不少代价打听到的消息,大家虽然都不愿意相信,但是也没人敢去找他们,只有张嫂她压根就不相信,执意要去军营。”
“我们本想把她关起来,但是她以死相逼,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让她去了。”
“那她还能回来?”
“这我也没想到,她被完好无损的送了出来,我们问她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我们也就只能默认救不回来了,后来她也疯了般开始胡言乱语,人们便开始疏远她了。”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这里面猫腻很多啊,但是我很好奇林叔多次提到的代价是指什么。
“林叔,那你所说的代价是?”
“这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所支付给他们的是我的魔法,但是过度的使用会让我的体重骤减,同时身体会变得非常虚弱,对我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这到也是,我本以为会立下些不平等条约之类的东西,看来是我想多了。
“那这种工艺你见过吗?”
我指着身上穿的裙子,这绝非能出自一个普通人之手的做工,特别是在这种穷困环境中,而且还处于一个疑似疯癫的状态之下。
林叔拿起了火把,丢到了张嫂的尸体上,火就这么把她给吞噬了,焦糊味和肉香味传来,我想烤火取暖,但是又不敢靠近她。
“我没有见过,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她人已经死了,我看还是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比较好,这么多年过去,不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还有什么是我们明天再说。”
他用手捧起沙土往张嫂身上撒去,直到火焰熄灭,眨眼间黑暗将我笼罩,这时一团火焰凭空生出,我看到了林叔在朝我招手,我也用魔法释放出火焰,跟上了脚步。
“林叔,张嫂的尸体还没烧完,为什么又用土把火熄灭?”
“面目全非就够了,身下的让这里的动物们解决吧,这件事我们最好还是先保密,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蛋儿说吧。”
他走的有些急,我突然想起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你知道那些女性已经组成了一个新的团体了吗?她们在今天下午欺负了张蛋,你必须管管了。”
“那些都不重要,因为现在除了我和你,没有人能够使用魔法,一旦失去了火,她们也活不下去。”
看他说的轻描淡写,我有些着急,不仅是因为我也被她们打了,而且我是真的担心这种不安的因素会招来灾祸。
“你为什么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最近的种种迹象不都说明有大事要发生了吗?她们那样嚣张跋扈,要是再发生点什么其他的意外,一切就都完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我,火焰从下方将脸照亮,像是用灯扮鬼的吓人把戏,可是苍白浮肿的脸诡异的渗人,感觉有什么胶质感的东西在他的周围漂浮,但是一转眼又消失了。
“因为我累了,即使再这么下去,没有人能真正的获救,每个人都在苟延残喘,没有办法解脱,我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受苦了。”
我被他的话震惊的愣在了原地,直到火光远离,我快步跟上,但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将我包裹,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是我失态了,你去陪陪蛋儿吧,明天见。”
我们在门口分别,他熄灭了火焰消失在黑暗中,我也凭借着记忆摸索着走向那个特殊的帐篷,但是我隐约看到有个人从帐篷中离开,那是张蛋吗?
这么晚了他要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