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移动城邦,虽说建筑依然保持原本的样貌,但街道上满地的玻璃碎渣,残破的源石路灯,空无一人的居民楼。
无一不在宣示这里已经荒废许久。
“就是……这里吧。”
脚踩在碎渣上发出“吱吱”声,白枼环顾四周,感染者们的脸上难掩喜色,在他们看来这里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没有管这些闯入居民楼的人,她继续向里走,梅菲斯特和浮士德就在后面跟。即使是在这人人自顾不暇的地方,她们依旧显眼。
领头的穿着大片血斑的白色大衣,挎着包提个箱子。后面还跟着俩乖乖的小孩。
果然,阿丽娜没一会就追上了她。
“白枼,你要干什么去?啊,这两个小孩子是从那来的?”
“哦,是阿丽娜,我正想去找找看有没有……嗯,有没有丢掉不要的衣服。”
听见熟悉的声音,白枼回过头来,用手指了指里面,又指着梅菲斯特说。
“这是梅菲斯特,那是浮士德,他们是在那个矿场里遇到的,是个好孩子。”
“嗯,捡衣服也带上我吧,看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也给他们捡些。”
“走吧。”
转过拐角,穿过十字路口,从破烂的落地窗钻进了商场。
“食物就别拿了,或者看看日期,它们很可能过期了。”
撇了眼零食,嘴上提醒了一句,白枼就径直走进了服装区,留下阿丽娜陪着小孩子挑选食物。
衣架大都在地上躺着,碎石板砸在衣服上,一股子阴雨天发霉衣柜味混杂着灰尘扑鼻而来。
小心的向里走着,白枼眉毛微蹙,努力在地上扒拉着能穿的衣服。
昏暗的环境莫名让她有些害怕,不过还好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衣服,把它从碎石块中捞出,拍拍,换好后出来找到了阿丽娜他们。
“白枼你还真是,女孩子都喜欢穿裙子什么的,你怎么又弄了个衬衫呐。”
“我觉着挺适合我的来着。”
阿丽娜眼中含笑,打趣白枼,然后就被她推了进去。
“出来吧。我知道你跟了很久了。”
……
另一边。
塔露拉抵达移动城邦后,刚刚救助的感染者们此刻都来到了自己身前。
……
“塔露拉,我们想要就此离开。”
“可以。我会给你们食物,愿你们能够活下去。”
塔露拉知道他们为什么现在才提离开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他们离开后的后果。
但她依然要放他们走,甚至还要给他们食物。即使爱国者会与她争吵,即使他们会做出背叛她的事,她也要放走他们。
因为塔露拉的理想是救助感染者,帮助那些手无寸铁,还要受尽压迫的感染者。
她要向柯西切证明,他的理论是错的,她会用她自己的想法来,走她自己的道路,在这条路上闯出一片天来。
塔露拉站起身来,向外踏去,踩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脚印向城邦外延伸。向伫立在雪地里的温迪戈延伸。
“塔露拉,你放走了他们。”
“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会第一时间向乌萨斯发坐标,用我们做替罪羊!”
“我当然知道,我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做好准备,我们要有一场恶站。”
“况且你做的这些没有意义,他们还是会被发现,那座城邦是帝国的财产。”
爱国者每说一句话,大地仿佛就要震颤几下。不止是塔露拉承受他的怒火,甚至与大地也承受着。
“你让我们蒙受了不该有的风险。”
“关于这一点,我很抱歉。他们本就不属于我们,从他们提出这个要求时,我就知道我留不住他。”
“你就任由队伍分化?”
“我说过了,他们本就不属于我们任何一支队伍,我只是借用而不是征用他们的力量。”
“你的确称的上是正直的人。”
“那座城市迟早要被乌萨斯发现。”
“他们应当为自己的愚昧付出代价。”
爱国者离去了,他要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塔露拉也是,在同雪怪交代了原委后,他们也都严阵以待。
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就住扎在附近,他们比游击队好了不知道多少。
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
“哼,你认为你一个人打得过我?”
白枼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拿弩箭对准自己的人,冷哼一声。
“我当然不认为我自己能威胁到你,但如果是这样呢。”
威廉话音刚落,地面就开始震动起来,就像地震了一样。
他脸上露出了肆无忌惮的笑,戏谑的盯着白枼。
“城邦开始移动了,你将会远离塔露拉,远离游击队,没有人能救你了。”
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冒了出来,他们都是被威廉鼓动的感染者,白枼嘴唇紧抿,但依然保持镇静。
“这座城市已经荒废,远远超过了它为人们服务的期限,要不了几年它就会报废,届时没了游击队的保护你们很难活下去。”
“白医生,你是忘了吗?”
他眼中含笑,冷冷的开口。
“你会再生,你的器官在黑市里可是源源不断的财富。况且……”
话还没说完,白枼就听到了阿丽娜的惨叫,几个衣衫褴褛的感染者压着他们来到了她面前。
“她,他们,都在我手里,你认为你有什么可以拿来与我们较量?”
“别……放过他们,我可以做任何你想让我做的事。”
尽管白枼知道说这话没有半分意义,可她没办法。
阿丽娜被绑了起来,浮士德,梅菲斯特也不例外。
她们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发不出来一丝声音。
“为什么?一条好狗自然要有绳子栓,她们就是绳子。”
威廉缓步向白枼走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颗冰冷的石子,打在白枼的身上。
不……不能放弃!他们所图的可能就是治疗矿石病的方法。
只要能在施术时找到机会……
“呃……”
威廉伸手扼住了白枼的脖子,单手将她拎了起来,就像拎起小动物一样简单。
窒息感随之而来,医疗箱掉在了地上。
双手本能的想要掰开威廉的手,但却犹如跐蜉撼树,毫无作用。
手钳的愈来愈紧,白枼在空中胡乱踢腿,眼球翻白,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她就像被水淹没的人一样,越是挣扎就越是沉溺。
“扑通!”
他松开了手,任由白枼掉在地上。
“咳咳!”
好似从水中被捞出来一般,她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哼!你应该很清楚耍小聪明的后果。”
威廉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其掂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随后将她甩在了地上,一棒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