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已是黄昏,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门前,在逐渐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亲切。
众人终于饱餐一顿,脸上无一例外的都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白枼从挎包里掏出了几张符纸,给她们一人一个。
“这是?”
阿丽娜先发出疑问,除塔露拉以外,其余的人都想听听白枼解释。
“这是我在施术时要用的辅助法术,必要时可保你们一次不死。”
“我那时就是这样得救的吗?”
低下头,细细的端详着符纸,明明这些线条都很简单,但组合在一起,阿丽娜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楚它到底是如何绘制的。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啊?阿丽娜,你难道还把我当外人吗?这种事不用谢啦,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嗯,是。”
只是说了这几个字后,阿丽娜就没再说话,因为对她来说,白枼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她终于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将白枼粘在脸上结块的头发,慢慢的理顺,梳在脑后。擦了擦她脸上的血。了,露出了她白皙精致的小脸。
“嗯,我们家白枼就是好看。”
“哈哈,我们家塔露拉呢?”
塔露拉从后面抱上了白枼,将头靠在她肩上笑着说。
白枼被夸的措手不及,加上塔露拉从后面突然袭击,她脸上红的更厉害了。
“嗯……也好看。”
“嗯,嗯,阿丽娜姐姐太好了。”
得到阿丽娜带着三分无奈回答后,她满意的提起来白枼。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没什么,你不是没力气了吗?”
“现……现在我能自己走了。”
将白枼放了下来,脚踏两下地,感受着在地上的感觉。
“好了,你们别太闹腾,他们睡着了。”
顺着阿丽娜手指的方向,看见了浮士德和梅菲斯特已是进入梦乡。
闻言她们又轻手轻脚的走到火堆附近,三人靠在了一起。
“你们也累了吧,先睡觉吧。”
“你不会又不睡吧。”
“嗯……”
朝火堆中添了一把燃料,更加温暖的火光照着白枼的脸。
“不睡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阿丽娜关心的声音传来。
“塔露拉先睡吧,我猜你直到现在肯定都没睡过觉。”
“那行,阿丽娜睡吗?不睡的话看会火堆吧。”
“嗯。”
温柔的火光,值得依赖的家人,都在这里。
安逸感包裹着她。
突然一股强烈到无法反抗的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眼前逐渐变黑,突然栽倒在地上。
沉沉的睡去。
“都这样了,还不想休息。”
阿丽娜抚着白枼沾血的白色长发,声音轻柔温和。
…………
火焰,到处都是火焰。
顶着灼热的热浪,白枼四下张望着,除开被烧成炭黑的木屋以外,剩下的就是正烧着的树木。
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几乎走几步就可看见正燃烧的人。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景象,惊恐的目光四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阿丽娜,塔露拉,霜星,爱国者。
他们一个都不在。
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也是无济于事。
奔跑,想要逃离这里。
可这地方好像大的没边,根本就没有出路。
突然,白色短发的女孩笑话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眼前。
“塔露拉……塔露拉!”
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跑向她。
塔露拉看起来好像没有在动,可是随着奔跑的速度越快,她就好像离得越远。
停了下来,停在冲天的火光中。
这是一处粮仓,塔露拉也停在这里。
背对着她。
火焰逐渐凝集成为巨手,猛然朝塔露拉抓去。
仅仅一瞬,便冲了上去。
塔露拉转过头来,流着泪水的脸忽然变为了柯西切。
下一瞬,就被塔露拉钳住了脖子,窒息感随之而来。
像被水淹没的人,挣扎着要浮上来。
她的力气大的没边,挣拧的一直使劲。将白枼掐的双眼翻白。
“塔……露拉……”
努力的唤出声。可却没有作用,很快,便失去了眼前的景象,昏死过去。
“塔露拉!”
猛然的惊醒,惊恐的寻找塔露拉的身影。
“叫我干什么?”
塔露拉闻声走来,阿丽娜也来了。
“你睡了好久。”
“嗯……”
失神的看向塔露拉,她依旧没有变,还是老样子。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还是走不动路?”
“没……什么。”
“反应这么慢。唉……走吧,我抱你下去,我们到地方了。”
无奈的声音传入了白枼的耳朵,让她感到很安心。
等到塔露拉走进时,白枼先抱了上去。将头埋进她的胸口,传出了微微颤抖的声音。
“塔露拉……”
她听得愣了一下,向阿丽娜投去疑惑的目光。后者也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刚刚在做噩梦,嘴里还念叨着一些人名。”
浮士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思考了下紧接着又说。
“像是,霜星……阿丽娜……塔露拉……爱国者,还有我们的名字。”
“做噩梦?”
塔露拉不免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可以让这个断臂,砍腿,甚至被剜出五脏都不曾害怕的人如此惊惧。
想到这,她轻轻的抚摸着白枼血迹斑斑的白色长发。一改以往的语气,柔声道。
“噩梦而已,是假的。”
“我不想你离开我!我不想你们离开我……”
身子在微微颤动,塔露拉也感受的到。
“好好,我在呢。阿丽娜也在,我们都在。”
“嗯。”
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塔露拉,回答道。
“走吧,下去,看你被吓的,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嗯,我们都不会。”
阿丽娜也应声道。眼见阿丽娜走了过来,塔露拉松开手说到。
“我先走了,下面还有伤员要我处理。”
“嗯,你忙吧。”
靠在阿丽娜身上,阿丽娜也抚着她的头,轻声说。
“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我梦见塔露拉变成了别人,还将你们都害死了。”
“怪不得……放心,梦终究是梦。”
阿丽娜边向下走边说。
“哦,还有个说法你知道吗?”
“什么?”
“梦都是反着来的。”
与阿丽娜肩并肩一起走出城邦,一望无际的雪原如打开的画布一般洁净。
明亮的月光经过白雪的反射,将天地照的明亮,也清冷。
满天星斗,悬浮在夜幕中,让人不由得想起儿时,与家人躺在地上伸手,想要触摸星空的时候。
那时的夜空,也是这般广阔,寂寥。
“所以。”
阿丽娜快走几步,转过身来,一下抱住了白枼。
“我们是不会走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