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枼昏迷不醒,那些本该倒地不起的雇佣兵,却一一站起,一个个都带着死过一次的平静,来到W身侧。
犹如从地狱爬回的恶鬼。
……
阿丽娜一直待在霜星身旁,不是她太过害怕现在塔露拉,而是她敏锐的感觉到,此时她在塔露拉身边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前一阵子,塔露拉表露出的挣扎神色越来越少,时间上越来越短,塔露拉已经完全变了。
阿丽娜每每想到这,便有莫名的惶恐,经常性的焦虑。好在有霜星会安慰她,陪着她。
今天,难得的停下休息,阿丽娜双手抱膝席地而坐,习惯性的面带微笑,安静恬淡。使人一见如春风拂面,霜星面色冰冷,站在一旁,宛如高山雪莲,拒人于千里之外,冷艳淡漠,见之如见森然坚冰。
教外人打破脑袋也想不出,她俩是很要好的朋友。
阿丽娜扫视四周,风沙肆虐,忧虑开口道。
“我们到了荒原,我觉得,这风沙倒是和雪原上没两样。”
“嗯。”
“真暖和……孩子们也好,我也好都是第一次见到雪以外的东西。可新奇了。”
“没感觉到。”
霜星在阿丽娜这里是无话不谈的,反之亦然。阿丽娜听了这话皱眉开口道。
“药用了吗?上次见还有两支呢。”
“剩一支了,留着到切城用。”
“切城?我听过,小时候在村里听过,是个可大可好的大城市。”
“嗯,如今就停靠在荒原。”
霜星犹豫了一下,最终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生硬的转了了话题,自认为还很自然。
“阿丽娜,符纸你有几张?”
阿丽娜想了想,看向霜星的侧脸道。
“两张,目前是的,你要吗?”
“不,我的很够了。”
阿丽娜扭头试图将视线投去更远方,可肆虐的风沙,无情的将她的视线拦腰扯碎,使之寸步难行。
阿丽娜用袖章掩住口鼻,看了眼霜星,出声提醒道。“你最好用袖章掩住口鼻,这样嗓子好受点。”
“嗯。”
霜星,动了动耳朵,听到了些异样的声音。
“阿丽娜,扎帐篷吧,看来塔露拉打算再次过夜了。”
“嗯。”
阿丽娜双手将袖章系在脸上,充当口罩,眯眼打开包裹,忍着细小沙砾砸在脸上,有一种极细微的火辣辣的感觉。在霜星的帮助下,很快完成搭建。
霜星轻出一口气,想到还有些事情,抬眼看向阿丽娜,正巧碰到阿丽娜的视线,她说道。
“叶莲娜,你去吧。”
霜星点点头,两人之间交流尽在其中。
阿丽娜钻进帐篷,迅速拉上帘子,霜星眯眼在风沙中寻找雪怪们。
……
切城外围。
白枼艰难起身,晃了晃晕晕乎乎的脑袋,看来还有些低血糖,她在心中判断。
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正悬挂这头顶,是中午了。
缓缓挪步,寻找W,她想问问这回能不能放了自己,就凭这次的表现,怎么说我都立功了,就算没有,那退一步讲,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拼了一条命不要,又是救人又是勾引的。表现够好了吧?
这地方坑坑洼洼的,比之前难走多了,稍不留神就要一脚踩口,摔个狗吃屎,唉,也就是W没放开手脚炸,如果在场的只有她和敌人,那这地方非得变成一个大坑不行。
摇头晃脑,深一脚浅一脚的寻找W。忽然间,右臂被人抓住,白枼顿时身体一僵,随后迅速蹲在地上,单手挡在身前。
那人一时间有些尴尬,只好出声询问。
“你是不是再找人?”
粗犷的男声响起,白枼也有些尴尬,赶忙站起身,不料起身太快,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让我……缓缓……”
络腮胡雇佣兵松开手,看着摇摇欲坠的白枼,想要如果一阵大风吹来会不会给她吹倒?
白枼这边扶额喘息,好一会儿才缓来,虚弱的开口问道。
“你知不知道,一个白色头发带点红的雇佣兵在哪里?”
那汉子疑惑,挠挠头。
“你说W,她在那座小沙包后面。”
白枼道了声谢,正要转身离开,从小就擅长察言观色的她,立刻就感觉不对劲,转过身小心的询问道。
“请问还有事吗?”
那汉子原本就想要过过嘴瘾,此时一问,只见他张口就道。
“你不是W的小媳妇吗?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给说道说道?”
“啊?”
白枼惨白无色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连忙摆手。
“不行不行,这不找死吗?还有,谁是她小媳妇!?”
汉子笑道。
“这有什么,你和她上床,之后你只管说,她保准听!”
汉子胸脯拍的震天响,白枼脸红到了耳根处,支支吾吾搭不上腔。也不跟他过多纠缠,赶忙转身,一路小跑。
汉子在后面直笑。
“这才哪到哪,就羞成这样。”
W这边,听到一阵脚步声,手瞬间握住刀柄,死死盯着沙包,下一时间,白枼从上面露出个脑袋,看到W,咬牙小跑过来。
W稍稍放松,松开手,笑了笑。
“哦,这不是色诱人家的大功臣吗?怎么,有事?”
白枼也不在意,只是这一路跑来,身体有些吃不消,这时候正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呢。
见白枼半天没缓过来,W翻了个白眼。
“行了,走呗,我不拦着你。”
白枼眼睛一亮,有些惊喜试探性的问道。
“那我就走了?”
W笑道:“怎么?这么想留在这当小媳妇?”
白枼怒道:“怎么你也这么说!”
“你这么好看,便宜不占白不占。”
“……”
白枼这次小心了缓缓起身,凑到W身旁,周围人见状都识趣的离开。行行行,你们这对名义上的小情侣,开始假戏真做了是吧?
W玩味的看着她,凑近后,白枼抽出一叠符纸,偷偷递给她,低声细语。
“这符纸能保命的,你也见识过了,用的时候,只需要鲜血涂抹就好。”
W略显吃惊,不过很快回神,调侃道。
“给这么多?”
“嗯。”
白枼已经远离了W,W抽出匕首,丢给了她。后者稳稳接住。
“走吧,我现在没空和一个天真的傻子闲聊。”
白枼挥了挥手,当做是告别,别好匕首,转身离去。W站在原地,看着白枼渐渐没入眼眸,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