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白枼伸出一只手,使劲攥着斗篷,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宽大的斗篷被她抓的贴近后背,企图找到一些可怜的安全感。即便是这样,还是让习惯独处的白枼,紧张的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心中暗自鼓劲,都到了这里了,一点人算什么?
鼓起勇气朝一个路人问路,得知了鲤氏侦探事务所的地址后,道了声谢,随后便一路找去。
沿途她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琳琅满目的店面,整洁的街道,和路灯,以及散布在路旁的长凳,这一切好像都和穿越之前差差不多。
看了一会儿,便收起视线,专心赶路。
夕阳被高楼遮挡,巷子里已经是连落日余晖也没有了,漆黑一片,白枼按照地址朝里走去。
左看右看,终于是看到了写着“鲤氏侦探事务所”牌子。
只不过这牌子总发出滋滋声,有一下没一下的闪着。
“是这吧?”
白枼走进屋子,眼前一亮,外面看起来这么寒酸,屋内挺好的嘛。装潢很古典,家具都是木制的,整个布局,一眼瞧去,不说精美豪华,但很是讨喜。
“来客人了。”
白枼抬头看去,招呼的是阿,他迎上来,自我介绍道。
“客人你好,我是阿,这儿的医生。”
“你好,我叫白枼。”
白枼自我介绍时,老鲤从里间走出,瞧见白枼,转了转手中的铜钱剑,开门见山道。
“白小姐,你可以喊我老鲤,鲤鱼的鲤,方才在里屋就听见你的声音,嗨呀……那叫一个揪心啊。白小姐可是害了什么大病?”
白枼犹豫了一下,手指抓的更用力了,紧抿嘴唇,睫毛微颤,深呼吸一口气道。
“老鲤先生可不可以给我说说罗德岛如今在哪?”
老鲤虚眯双眼,笑道。
“白小姐还真是生了什么病。看来我猜对了。要说那罗德岛啊,就是一买药的,好巧不巧如今它可不在这里。问错人喽。”
白枼显然不想和他兜圈子,焦急的说道。
“我的爱人……她病了,需要我去救她。恳请老鲤先生,告诉我。”
老鲤细细打量着她,脸色惨白而绝美,神色憔悴戚戚然,紧抿嘴唇,眼眶泛红,一双空洞的眼眸中却闪着一丝光亮。
老鲤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白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呐,我虽然没有钱财,可要论人脉还是有些的,你先在这稍等,我去去就来。”
老鲤将铜钱剑放在桌上,转身去里屋。
阿斜靠椅子,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上的珠子,打量着白枼,双眉微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他正要开口说话,老鲤从屋里走来,顺手拿起铜钱剑,轻轻敲击肩膀笑道。
“白小姐,他们的人就在附近外围分发药品,很快就会赶到。你先莫急,喝一盏茶,稍等片刻如何?”
“谢谢。”
阿起身沏茶,老鲤落座,与白枼相隔一人宽的距离。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嗯,这茶入口清香,回味无穷,白小姐觉得如何?”
白枼一口喝完,这没办法,她已经很久没喝过水了,久到她也记不清具体是多长时间了。
这时白枼注意到老鲤的话,和他看过来的眼神。
她脸颊微红说道。
“我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只是觉得有点苦。”
老鲤笑笑。
“先苦后甜,方才知甜的可贵,如今你的爱人身处险境,却有你为他付出,只要挺过难关,你们之间的感情便会更加牢不可催。”
“谢谢。”
“白小姐方便说说你们的故事吗?我随口一问,不必当真。”
不料白枼却点点头,将可以说的娓娓道来。老鲤听完,神色戚戚然。义正辞严道。
“怎会有如此凄美的爱情!白小姐喜欢女人又如何!心上有良人,就如天上有明月,月光散在身上便是幸福。白小姐不必在意外界眼光。他们想要如何,我老鲤第一个不愿意。”
白枼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笑笑道。
“谢谢。”
屋外有两人进来,一男一女,身着罗德岛制服,手臂上绑着医疗部袖章。
“白枼小姐是吗?跟我们来。”
白枼嗯了一声,朝里面挥挥手,笑道。
“再见。”
老鲤摆手回应,随后双手负后,走向里屋。
……
另一边,白枼经过一晚上的跋涉,来到罗德岛舰船,雄伟壮观的舰船停靠在苍茫的大地上。白枼见到它的第一眼就神色恍惚,仿佛这就是一条救世方舟。两人带着她走进舰船,这才开口道。
“老鲤先生举荐你,成为我们的直属干员,因此我们必须先带你去往人事部填写资料。”
白枼犹豫了一下,双手绞在一起,不断捻动,开口道。
“可以先去见凯尔希吗?我有东西要亲手交给她。”
白枼双手紧攥衣角,说实话,她不觉得自己能见到凯尔希,所以也不报什么希望。两干员审视的目光让她感到很紧张,很害怕。
白枼看见他们,眼神对视了一下,便一个盯着自己,一个正和什么人通讯。
良久,白枼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收回视线,先前那一下,差点就让她晕过去,还好挺过去了。
“跟我们来,我们会带你去见凯尔希医生。”
说罢,两人在前领路,白枼在后默默跟着,她没有心思在去看周围环境了,只是小心翼翼跟着他们。
他们带着白枼七绕八拐,来到一处办公室。
女生先是敲了敲门然后说道。
“凯尔希医生,人已经在您的门口了。”
里面传来了平静清冷的声音。
“嗯,去忙吧。”
白枼壮着胆子,打开门,进到屋里。
很平常的办公室布置,不过更简洁。从桌子到整间屋子,无不显示着主人的极致理性。
凯尔希,扭转椅子,双手十指交叉,搁放在腿上,平静的看着她。
“说说吧,是什么?”
白枼此时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目光似水,平静而深邃。她的声音罕见的没有颤抖,是出乎意料的清冷中带着虚弱。
“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间。”
凯尔希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变了个人似的,她只是点了点头。
衣衫褴褛的少女走进洗手间,虚关着的门缝里渗出一丝丝血腥味,凯尔希皱了皱眉头,依旧是面无表情,等待着洗手间里少女出来。
在凯尔希的注视下,门被打开,衣衫褴褛的少女从中走出,带着一股子极为浓重的血腥味,凯尔希极少表情有变化,而这股扑面而来的气味,让她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少女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它被塑料袋包裹的很严实,虽然其上面还在滴血,但文件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
凯尔希接过文件,仔细的翻阅,表情越来越凝重,因为她从没见过这么详细的矿石病研究,这其中包括了种种源石的特征,以及源石的作用机制,源石的扩散方式…………还涵盖了还未发掘的特征,就连她也没见过这么超前的治疗思路,和治疗方法,就目前来看,这份文件上信息的真假还没办法确定,如此超前的治疗方法还没得到证实,和实验,但就凭着上面连她都要自愧不如的缜密逻辑来看,倒也有几分可信度。
良久,她合上文件,神色肃穆,郑重的说道。
“白枼小姐,请告诉我这份文件出自谁手?”
白枼盯着凯尔希的眼睛,笑了笑说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