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枼从甲板上逛荡回到阿丽娜的宿舍,时间还早,不必担心阿丽娜突然回来。
于是拿上游戏机去找绮良。
不巧的是绮良也不在,她站在宿舍门口,挠挠头,疑惑人都去哪了?
忽然间想起自打出来以后,有些时间没见过塔露拉了,要不去看看?
白枼正犹豫着,不觉间来到了那个熟悉的病房,一手理着头发一手打开门。
塔露拉就在床边坐着,看到她噗嗤一声笑道。
“看你那头发,和鸡窝似的。”
白枼就知道塔露拉会说这话,她已经习惯了,不过还是想回她一句。
“要你管?”
“就是得要我管。”
白枼愤愤的将挎包砸在她身上,当然游戏机是早就拿在手里的,她可不舍得游戏机出事。
被砸到的塔露拉也不恼,笑盈盈道。
“怎么有空来见我了?”
“我就不能见你?”
白枼这下有些恼,什么叫有空来?虽然她就是找不到人了才来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从宿舍走来的。
她看着塔露拉那略带笑意的眼睛,白枼一头撞进她的怀里,闷声道。
“唔……不说了,今天凯尔希找你没?”
“找了。”
塔露拉顺着白枼的头发,随手将白枼的挎包放在一边接着道。
“你怎么知道的?哦,她来找我,是说我快要出去了。”
白枼抬起眼睛来看她,一双湛蓝色眸子闪着微微亮光,惊喜道。
“真的?”
“真……”
塔露拉的话戛然而止,顺着头发的手突然顿住,白枼顿觉危机,那一张凛利的脸上晦暗不明,白枼心中警铃大作,猛的一推塔露拉,却并无作用,毕竟她的力气哪能和塔露拉比。
那一时间各种思绪翻涌,仅仅瞬间,她明白了对方到底是谁。怒火霎时间被点燃,她死死瞪的“塔露拉”。一字一顿的挤出一句话。
“柯西切!”
塔露拉那双冷漠的眼睛睥睨着她,像是一条近在咫尺的毒蛇,将白枼攥紧,压迫的她几乎窒息。
片刻,“塔露拉”抵住白枼额头,眼神危险,她勾起嘴角,笑容意味深长。
“呵,挺聪明,但是没用。塔露拉可不能出去这么早。所以……”
“塔露拉”眯了眯眼,一把攥住白枼的脖颈。
“你今天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
凯尔希慢慢踱到桌子前,扫了眼字条,突然,刺耳的警笛声响彻罗德岛的每个角落。
凯尔希即刻联络在岛行动组,去往重症病房,具体行动任务已经发往每个成员的终端,这是凯尔希早在见过塔露拉后就完成的计划,她在等的就是这一刻。
稍早些时候。
凯尔希来到病房,她平静的望着塔露拉,那双眼睛里含着令人窒息的深邃。
一时间气氛沉重又压抑。
凯尔希开口打破了平静。
“你明天可以去参加危险性评估。”
塔露拉听闻此言,本是开心的一件事,她眯了眯眼睛道。
“明天?”
“对。”
“可以,不过明天我有些事情需要出舰船。”
……
“什么?”
“去看一位教师。”
凯尔希没有说话,她将手插进兜里,向前进一步,沉默片刻道。
“你这么做很危险。”
“什么?”
“不是对你,是对你身边的人。”
塔露拉怔怔出神,她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还在。
凯尔希眼神一动,塔露拉的反应印证了她的猜测。
就在一瞬间,一个简单又有效的方法在凯尔希开口心中浮现。
正欲劝说塔露拉,却见塔露拉那双冷漠的眼睛,正想一条潜伏在暗处的蛇。
凯尔希明白现在不能说。
临走时,她向塔露拉拋去一根针,那里面盛着妖艳的蓝色溶液。
她说:“一只很关键的药,等白枼回来给她注射一下。”
塔露拉说是。
……
阿丽娜是最后赶到现场的,刺鼻的血腥味熏的她心跳的巨快,她的目光透过一众干员,眼睛落在躺在血泊中的瘦弱身影,她的眼睛便移不走了。
阿丽娜只觉得一阵嗡鸣,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但她并没有妨碍一众干员的任务。
相反她也是来帮忙的。
帮他们抓住塔露拉。
其实两个干员足以,因为此时的塔露拉正呆立在原地。
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外界的环境。
她只想静一静。
那只试剂早已摔的粉碎,蓝色溶液被那时的“塔露拉”抹除。
也就是在那一刻,黑蛇的残志正式开始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最后的,也是最短暂的控制。
现在,塔露拉还是塔露拉,黑蛇已经彻底走了。
凯尔希的那只试剂只是引子。
她要除掉黑蛇在塔露拉身上的最后隐患。
虽然为安民心,她还是要把塔露拉关进监狱几天,不过那时塔露拉什么时候出来都是她一句话的问题。
众人迅速上前,将塔露拉带走,阿丽娜默默看着塔露拉从她身旁擦过。她看向塔露拉的眼睛中有安慰,也有担忧。
塔露拉轻轻说道。
“放心。”
阿丽娜苦涩的点点头。
她感觉心似乎碎掉一般,里外都是痛的。
白枼被人带走了,阿丽娜压下心中的情绪,独自回到人事部处理自己今天的工作。
夕阳已坠入大地,人事部办公室里温暖的光线被冷冷的白炽灯取代,桌上的文件夹里夹着一份份干员送来的信件,白色的桌子上那热气腾腾的咖啡旁,摆放着精致的甜点,她尝了一口,却有些咸。
不知不觉,视线已经模糊,阿丽娜肩膀抽动,寂静的办公室里飘着一丝压抑的哭声。
许是太累,阿丽娜竟没听到近在咫尺的脚步。
直到那一只冰凉的手轻放在她的后背时才惊觉,慢慢转头看去,是一位风尘仆仆的女子,略带着几分肃杀的气息。
“叶莲娜……”
阿丽娜声音沙哑,伸手拭过婆娑的泪眼,抬头唤道。
霜星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看着她嵌着红的眼角。
“阿丽娜,哭出来或许会好些。别太累,我还在呢。”
霜星不由气愤起来,但仅仅瞬间又轻叹一口气。
阿丽娜刚刚擦干的泪水,此时像是决堤洪水似的涌出,她不再压抑着哭泣,湿热的泪水很快粘湿袖口,霜星站在她旁边陪着她,安慰她。
“梅妃斯特和浮士德两个孩子去看白枼了,他们和白枼比较亲,也担心她。”
霜星等了一会儿说道。
阿丽娜嗯了一声,擦干眼泪,揉了揉脸颊,起身把甜点端起到霜星面前。
“吃吗?”
霜星摆摆手,看着这精致的糕点,她还是眼馋说道。
“尝尝看吧。”
阿丽娜轻笑一声,泛红的眼睛含起笑道。
“给你,就知道你想吃。”
霜星没理她,把甜点塞进嘴里,意外的好吃,又塞一口。
“很好吃,你不尝尝?”
阿丽娜朝门口走去,回道。
“吃过了,有点咸,走吧,去看看白枼。”
霜星微微一怔,随即又气又心疼,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塔露拉拉出来打一顿。
可还是作罢,毕竟她……唉,她和白枼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也苦了阿丽娜。
她们走了,桌上的那杯咖啡也早已不冒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