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枼跟着霜星回到救助站,阿丽娜和两名医疗部干员已经来到这里许久了。
白枼看到阿丽娜,一下扑进她怀里,闷闷的道。
“霜星霜星,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了吧?”
霜星摇摇头,看着阿丽娜先是讶异,后又微笑,霜星无奈道。
“你可以了,但阿丽娜不行,别揪住她不放。”
“我知道我知道。”
阿丽娜一下下的摸着白枼头发说道。
“去休息吧,看把你累的。”
“嗯嗯。”
白枼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打了个哈欠,松开阿丽娜转身上楼,不忘唤起霜星。
“霜星,你也来吧。”
霜星摇摇头道:“我不累。”
白枼上楼的脚步顿住了,她皱着眉头似乎再做一个很困难的决定,片刻后,她继续上楼。
阿丽娜没注意到这个动作,霜星则是认为这可能是白枼在思考事情。
几分钟后。
就在她们商讨此次行动的事宜时,白枼神色张皇的从楼上跑下来,看那架势,似乎恨不得一步三台阶。
两人先是疑惑,随即释然。
一旁的两位医疗部干员看这架势,以为楼上有感染者,便警惕的后退一步道。
“白枼医生,楼上有什么吗?”
白枼下楼站定,靠着墙壁微微喘息回道。
“没………没有,话说……你,你们知道我……在医疗部…那个……”
白枼想不好怎么说,好在有阿丽娜,她解释道。
“她想问你们为什么喊她医生,而不是同事之间的小姐。”
白枼点点头,走到阿丽娜身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她很累但不代表她可以一个人睡觉。
两位干员对视一眼,那位男士出来说道。
“是这样,凯尔希医生提供的行动报告里有所有可所属的部门,白枼医生在医疗部等同于凯尔希医生。”
白枼一愣,凯尔希给我这么个职位是怎样?白枼在心里默默收回对凯尔希要求她在医疗部工作的不满。
阿丽娜点点头,面向霜星和白枼。
“因为你们没有拿行动报告,这里介绍下,这位是安娜。”
阿丽娜有对着那位男生介绍道。
“这位是叶城。”
白枼站起身,顺便拉起来霜星,对他们打招呼。
“你们好。”
他们一愣,随即微微笑道。
“你们好。”
白枼望向霜星,有看看阿丽娜,说道。
“我要出去一趟,到龙门街区。”
阿丽娜一通盘问下来,得知白枼要见一位来自龙门的警官,她才放下心来,说道。
“你的朋友?”
“她是塔露拉的妹妹。”
阿丽娜愣了下,忽然想起塔露拉好像确实说过她有个妹妹,白枼知道也正常,但白枼的身子这么弱,让她一个人出门,阿丽娜实在是不放心,于是在和霜星商讨完任务细节后,把白枼送到了龙门大街。
白枼和阿丽娜挥手告别,并说道。
“等我回来时候我会和你们提前说的,再见!”
最后两个字白枼拉长声音,直到阿丽娜彻底消失在白枼视线中,她才停下来,看看天色,阳光明媚,还尚早。
她沿着街道逛荡,路上行人很多,吵吵嚷嚷的声音让白枼的脑袋发昏,她也无心去看那些商铺,找了个地方坐下,给陈发去消息。
“陈警官方便见一面吗?”
等了半天没回应,白枼关掉通讯器,目光投向周围,看着那些提着购物袋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
她的正对面是一条河,阳光射向水面,那浮动的麟麟金光闪的她被迫将目光移开,就是这个动作让她发现有个人似乎正朝着自己走来。
白枼没理他,毕竟自己刚来这里,不可能有人认得的,反正她不记得自己认得这人。
她移开视线,抬起手又看了看消息界面,依旧没回她消息,她叹口气,望着辽阔的天空出神。
“这位小姐,你想不想做偶像?”
白枼左右看看,没有停步回答的,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男人,西装革履,戴着一副墨镜,颇为英俊,她指了指自己。
“我?”
“对,小姐。”
白枼警惕的挪了挪身体,远离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男人失笑道。
“哦,不要害怕,我是正经的星探,有证件的。”
说着拿出证件,上面有他的个人信息,白枼并没有因此放松,在这里人多他不能怎么样,但要是离开这里呢?
她心里暗暗吐槽哪有这样奇怪的工作,面上却说道。
“呃……我有工作的,就先走一步了。”
白枼起身就走,不想那男人不想因此错过这个机会,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白枼是素颜,对他来说,他见过的偶像,艺人,漂亮的,妖艳的已经很多了,但他承认,眼前这个女子是独一档的。
不仅仅是长相,还有气质,这种病弱属性的女子,他认为白枼是无人可比的。
她一定能大火,原因很简单,他认为白枼足够漂亮,甚至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漂亮,他看着白枼的背影,决定再试试,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但他没有跟上去,他要等到一个机会。
……
陈给贫民区深处的孩子们送去食物,'正在返回途中,'本想打开通讯器看看有没有工作上的事,却看到备注为罗德岛医生的人发来短信:“方便见一面吗?”她思索片刻回道。
“可以,在哪里见面?”
对面瞬间回了消息。
“在龙门近卫局可以吗?别的地方我找不到。”
“哪一个?”
对面有一段时间没回消息,陈接着说道。
“你在贫民区入口等我,就是那个有红色栅栏门的入口处,十五分钟后,我就会到。”
“好的好的。”
……
白枼捧着通讯器犯难,她不知道那个入口在哪里,她们去的时候也没走那里进。
白枼眼睛落在路上行驶的车子,打个车?
可是怎么打呢?
她蹲在路边,看见那个男人又朝自己走来,她后退一步。
男人大步走来,白枼一手攥紧挎包带子,一手摸出一些钱,递给他,无视男人奇怪的眼神,她说道。
“你可以把我送到贫民区门口吗?就是那个带有红色栅栏门的入口。”
白枼感觉到男人略略后退一步,他严肃的问道。
“你是感染者?”
白枼将袖章整理一番,呈现在男人面前。
“我是医生,我没有病,另外告诉你矿石病不会传染。”
男人忽然恢复正常,语气颇有些温和。
“哈哈……抱歉,这钱就不收了,作为赔礼我可以带你去那里。”
白枼微微皱眉,全然不顾男人的拒绝,把钱塞进他手里。
“不行,必须给你,不然我坐着也不安心。”
男人收下,笑了笑,说道。
“走吧。”
坐上车子,白枼将一只手放进挎包里,摸上枪柄,把挎包放在腿上,刚好可以隐藏她的动作,她还是不怎么相信他,只不过一路上他都在说自己如何如何适合偶像,没有什么特殊动作。
到了地方,白枼下车,男人拿出一张名片,说“如果有意向就联系我”。白枼只是一味地点头,并朝他挥手告别。
男人离开了,白枼目光越过栅栏门,看着远处身着深蓝色警服的陈,她踮起脚挥了挥手,觉察到周围驻守警员的目光,她尴尬的笑笑,挪到一旁,但她总是觉得视线也在跟着一起挪动,她有些不自在,把包里的游戏机打开又关闭,关闭又打开,伴随着栅栏门打开的声音,她终于听到一声不怒自威的声音。
“你好,是你要和我见面吗?”
“嗯。”
陈迅速打量着白枼,内心推测一下白枼的年龄,大概率在十七岁上下,白枼的各种特征足矣佐证,陈的眼里闪过一丝怀疑道。
“就你自己?”
“嗯,因为是一些私事,和任务或合作都没关系,还请见谅。”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陈走过白枼,白枼回身看着她远离,抬脚跟进,两人并肩而行。
直到坐上陈的摩托车,陈才开口道。
“走吧,边吃边聊”
眼见陈坐上车,一脚将支架踢到上面,一脚撑着车子,她也上了车子,伴随着一阵轰鸣声,车子发动,瞬间的加速度让白枼下意识的搂住陈的腰。
白枼看着眼前建筑物飞速向后倒退,却又忽然缓缓变慢,她这才知道,原来贫民区和龙门大街中间有一个过渡。
忽然,陈方向一转,回到了过渡区,七绕八绕,车子最终停止了轰鸣,白枼晃了晃脑袋,外界的声音似乎在离她远去,耳鸣声淹没了她,她呆呆地看着陈的嘴唇上下碰撞,却听不见声音,只能点头,跟在陈后面。
好一会,她才缓过劲来,重新打量着周围的景物,这是一个小巷,四周墙面斑驳,泛着些老旧的气息,似乎是由于下雨,地面上有些许积水,白枼一个一个的跨过,鼻翼翕动,空气比贫民区的要好上不少,带着些饭香的空气让她四下张望着目的地。
陈回头瞥一眼白枼,解释道。
“这里是老城区,没有我的同事,可以放开聊。”
“哦哦,你常来这里吗?”
“常来这里吃饭,面馆和包子铺都不错,包子铺不开张,因为是下午了。”
穿过小巷,是一条稍大点的路,周围都有开张的店铺,她跟着陈撩开帘子,走进一家餐馆,老板很热情,进来就说。
“陈警官,带朋友来吃饭了?”
“嗯。”
陈挑了个座位,靠墙,离窗户比较远,白枼坐在她对面,趁着陈和老板聊天的空挡,她扫视一周,店比较小,人也少,不过看老板的反应,应该都是些老顾客常来。
陈在和老板寒暄,她顺手点了碗面,问道。
“你要些什么?”
白枼收回视线,说道。
“这里的面很好吃吗?”
“嗯。”
“可以打包吗?”
“嗯。”
“我要……嗯……三…四碗,打包。”
老板离开,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中,陈开口道。
“找我有什么事?”
白枼攥着衣服道。
“你认得塔露拉吗?”
陈的眉头一皱,目光锐利起来,她直勾勾的盯着白枼道。
“她在哪?”
白枼不敢看陈的眼睛,她垂着头道。
“目前…在…在…罗德岛,你想见她我可以带你去。”
陈沉默着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敛起咄咄逼人的气势,尽量平静的道。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认得她?”
白枼:“认得,她的我女朋友。”
陈:“?”
陈怔愣片刻,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女生吧?”
白枼疑惑道。
“是呀……”
“塔露拉我记得也是女生,你们……”
陈上下扫视白枼,随即释然,如果是塔露拉追的白枼那就不是太奇怪。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四碗打包好面,分两次被端上餐桌,热气缓缓上升,白枼一手撑着脑袋,眼前热气弥漫,白枼透过热气看着陈的面,随着陈筷子搅动,辣椒油也慢慢化开,一股香气扑鼻,陈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一口下肚,边吃边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
“在乌萨斯的一个村庄里。”
“她过的还好吗?”
白枼有些犯难,这怎么说呢,说她在坐牢?还是说她过的还好?白枼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实话。
“目前她被罗德岛给关了起来。”
“………”
陈没再说话,一连好几筷子下肚她才说道。
“她犯了什么事?”
“很复杂,你可以当成她翕动感染者暴乱未果。”
“什么时候可以去见见她?”
“我任务结束后你如果想去,我可以捎上你。”
自从小时候和塔露拉分开,陈就再也没见过她,如今可以再次见面,陈心里却堵的慌,儿时回忆里存在的姐姐,如今却被关在罗德岛,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见她。
白枼看陈在盯着面发呆,她也不打扰陈,她撑脑袋,等待着陈说话。
陈又一次打量起白枼来,发现她实在是瘦的可怜,一双手,手指骨节分明,似乎没有肉在上面,脸上更是苍白的没有人色。
“你还在上学吗?”
“没有没有,我早就不上了,没钱上学了”
陈忽然有些同情她,小小的年纪就跟着塔露拉东跑西跑,塔露拉被关起来,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盯着白枼露出的手腕,陈眯起眼睛,手腕,脖颈,脸颊,一些地方打着绷带,陈仍能看出伤是他人所做,尤其是脖颈,是连绷带都遮不住的烧伤。
“你这是怎么回事?”
陈指了指白枼的脖子,白枼下意识的捂住,又尴尬的挪开。“执行任务时的工伤。”白枼解释。
陈对此持怀疑态度,但她也不再追究。
白枼在隐瞒,她不能说是塔露拉弄的,不然不好解释,好在陈没有追究。
陈:“你怎么这么瘦?她不给你饭吃吗?”
白枼回答:“我生病了,吃不进饭。”
陈吃完最后一口面,起身把钱给付了,包括白枼的,白枼拿着钱硬要塞给她说道:“不用给我付钱,我有的 。”
陈只说:“我姐姐的女朋友,她没养好,我不要帮衬一下吗?”
白枼只好把钱拿回来,又偷偷趁坐车时塞进陈的口袋。
告别时,陈替白枼拎着面,一直到阿丽娜来到,才递还给她,随后也只是挥挥手,以示告别,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她想想,还是算了,等见塔露拉,那时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