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报纸包裹的沙琪玛,翻滚的越过囚笼,掉入到另外一侧,铁栏内里的砖石处。
“啊,谢谢你。”库伯特斯有些意外于,处在角落的瑞欧,会突然开口,惊讶的走向沙琪玛捡起。
他刚翻开报纸的一角,想要兴奋的咬下,炸至金黄的米粒,纸页上显露出,黑发少女于摊位前,活力微笑的模样,随之让他错愕的停下动作。
“嘭···嘭嘭!”突然监狱之外的烟火,接续着先前的势头,开始第三波响起。
豹女泰尼丝俯下身,匍匐向她身后高处的铁窗,纵身一跳,便身型矫健的爬至高墙之上,蜷缩着身体,向着铁窗外探出脑袋。
她如猎豹般,敏锐的微眯黄瞳,审视向远端的天空,所能看到的皆是,塔勒玛赫城头,欢腾的景象,心中顿时生出落寞的情感,头顶的耳朵难过的低摆下来。
她转头轻跳回牢笼内部,蹲在地上低头,继续沉默的聆听了一会,铁窗外嘈杂的烟火声,遂而抬起视线,看向监牢四周的众人有了想法。
“铛!”只见泰尼丝摇曳着,橙黄的卷发,身体弹射着冲击向,囚笼前侧的铁栏。
狭窄过道上,靠近她位置的铁吊,便摇晃着将她,带有笑意的嘴角,铺盖满温暖的光色。
“外面氛围这么热闹,我们这里却死气沉沉的,实在有些可惜了。”
“反正明天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不如···”
“我们大家今天就来聊聊天,消遣下这剩余的时间吧!”
泰尼丝活力的提议声,一下子吸引到,四周犯人们的注意。
另外一侧牢笼的深处,库伯特斯满足的吃完,刚刚从瑞欧那里,拿来的沙琪玛,悠哉的抚摸着肚皮,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反正到了明天,等《类人族裔平等宣言》通过后,我们还要继续,在监牢和法庭间,来回等待很久。”
“是应该消遣下,这令人躁动焦虑的时刻了。”
“我同意这个提议。”
“沙曼和布彻尔先生呢?”泰尼丝转头看向,身旁牢笼之中,打坐着闭上双眼的男人问道。
沙曼睁开一只眼,瞟了一下泰尼丝,便淡漠的挠挠胡渣回应。
“聊天?我倒是无所谓。”
“我也无所谓,主要是该聊些什么呢?”布彻尔老实的红着脸,走到牢笼前,抓住铁柱沉声询问。
库伯特斯随即,将手中吃完沙琪玛,留下的废纸,扔在过道上,盯向坐在牢笼角落的瑞欧,开口提议。
“反正明天就要接受处刑了,就聊聊大家沦为死刑犯的经历如何?”
“那边角落里的女孩也来吧。”
库伯特斯率先点名,角落里的瑞欧,令所有人都将目光,好奇的看向,被猩红镣铐禁锢的奇特少女。
昏暗牢笼的深处,瑞欧从角落逐渐抬起头来,看着面向她的四幅面孔,惊恐的转头回避视线,轻声应答。
“我···可以参加。”
泰尼丝一看连瑞欧,这样一直保持沉默的人,都有兴趣参与对话,便热情的盘腿坐下来,张嘴为话题带头。
“竟然这里的五人,都愿意参加。”
“那么就由坐在最远端,牢笼里的我,先进行讲述吧。”
“吭吭···”泰尼丝正色咳嗽两声,看着铁吊上摇晃的烛火,抬起豹人圆钝的黑鼻,神色随即变得沉静。
“自第三纪元以来的近千年,兽人都遭受着,来自人类帝国的奴役与驱逐。”
“我自己本人就曾是一名,被卖给庄园主的兽人奴隶。”
“二十余年的时间,我勤勤恳恳的在农田里工作,希望的就是有朝一日,取得帝国流民的身份。”
“即使无法获得选票和身份也无所谓,只要让我能够摆脱被鞭打的命运。”
“让我的孩子,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一切就都值得。”泰尼丝说到此,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深沉的呼出一口闷气后,才有勇气继续开口。
“然而···就在我刚刚凑够,赎金的前夕。”
“我刚刚生下的三个孩子,纷纷生起了重病。”
“为此我不得不用,全部的赎金救治他们。”
“可是···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失去了一个儿子。”
“看着剩余的那两个小生命,我发誓不能再妥协着,向协助我治疗的奴隶主产生信任。”
“情急之下,我便偷走了奴隶主妻子的项链,逼迫当地医院为我的两个孩子就医。”
“后面···我的孩子得救了。”
“我就被奴隶主起诉,承担着刑罚,来到了这里。”泰尼丝轻声回忆道,眼眶逐渐变得湿润,抬手抱住嘴巴,回避激动的情绪仰起头来。
在她牢笼对面,布彻尔攥紧牢笼的铁柱,神情也变得相同低落。
他感同身受着,泰尼丝所经历的事情,接续着发出颤音。
“底层的非人种族,就是这么的窘迫。”
“我能理解你所经受的糟糕境遇。”
“矮人身为人类与地精的混血,鉴于维蒂的影响,在帝国保留有一定的地位。”
“然而从现实社会的生活中来说,身份却也异常低下。”
“即使拥有帝国公民权,如果无法加入,维蒂奥兰神圣教成为工匠骑士,依旧是遭受歧视的底层存在。”
“我从公共修道院毕业后,锻造技术不够过硬,就只能跟随父亲,从事相同的屠夫工作。”
“屠宰那些被高挂于,铁钩上的猪肉,卖给客人。”
“日常里那些过路的人们,总是以侏儒来讥讽我,长此以往便让我的内心,备受煎熬。”
“我忍耐着讥讽,只是为了守护我年老的父亲,与一家人唯一的收入来源。”
“然而那些歧视者···那些不懂得,相互理解的家伙们。”
“他们所做的事情,一日比一日过分,甚至达到了羞辱殴打我父亲的地步。”
“我无法忍耐住这股怒意,也害怕他们弄死我的亲人。”
“便凭着一时的激动,举起屠宰猪头的钝刀,将其中一名,殴打我父亲的男人捅死了。”
“随后我便来到了这里。”布彻尔说着低头看向地面,痛苦的松开了牢笼的铁柱,无力的向后退步。
牢笼之中的氛围,随之变得比之前更加阴沉。
沙曼盘坐在牢笼内部,也被这有些糟糕的氛围影响,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发出感叹。
“你们来到牢笼的理由真是沉重。”
“我来到这里的情况,可没有你们那么丰富。”
“仅仅只是单纯作为班卡诺,忠诚的死士,执行着收复失地的使命。”
沙曼说着虔诚的将双手合拢,高高举过头顶张弛。
窗外洁白的月色,便穿过他双手留存的“孔洞”,莫入他的头顶。
沙曼沉默的缓缓睁开,带有黑色眼影的双眼,继续陈述自己的经过。
“一个月前,我轰炸了边境异教的教堂。”
“我的同伴身上,携带的魔晶炸药爆炸成功,将整栋建筑炸塌。”
“然而却只有我,怎么拉炸药上的拉杆,都无法引爆炸药。”
“我可笑的承担着失败,被一个蓝发的军官抓住,送到了这里。”
“一直以来···想到我那些,英勇赴死的友人们,完成了他们的使命。”
“而我却什么也没做到···内心就感到极度的愧疚。”
“所以此刻我只希望,死亡降临于身,与我的友人们,共同重登月影的圣堂。”沙曼呼出气息说着,缓缓的再次盘坐下来。
库伯特斯静默聆听着,沙曼所讲述的过往,一下子变得激动,指着对方便发出吐槽。
“原来都是你们这些家伙,炸的教堂啊!”
“都怪你们吸引走了塞勒·庞格尔。”
“那包能够栽赃到我的星彩碎,才会进入到我的家里!”
“导致最后···我被法庭判下死罪,来到这里。”库伯特斯说着,神色愈发陷入疲态,叹息的坐到地上,失落的抓紧,腰部肥硕的肚皮。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也无所谓了。”
“唉···现在还是,正经讲述一下,我过去的经历吧。”
“我先前是塔勒玛赫的副市长,协助萨科齐市长管理塔勒玛赫。”
“不过正是因为协助他,我看到了太多的不公平与丑恶。”
“芙蒂尼被捕的前夕,我将收集的信息交给了,《帝国邮报》的记者。”
“没想到对方突然失踪,连带着将我的信息暴露。”
“萨科齐便决定,将我一并产除掉。”
“我准备着逃离这里,与刚好来到此地的赛勒家族成员取得联系,寻求庇护。”
“没想到···对方出现了行程的误差,晚到了一个小时。”
“导致我被城里来的士兵,秘密逮捕了。”
“过后我才知道,是我的妻子将我的信息,出卖给萨科齐。”
“让他得以利用信使迷惑了我···”库伯特斯苦笑着说道,感到耻辱的将双手,拉扯向脸颊,痛苦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