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两柄武器。
分别一把刀和一柄剑,刀有名为“狂”,剑有名为“傲”。
“狂”与“傲”都是师父年轻时的武器,现在少年要游历练江湖了,于是师父将年轻时的战友给予少年。
少年没有父母,自记事起,他唯一的亲人便只有相伴在身的师父。师父武艺极高,喝醉时,常常会自顾自地讲起年轻时的故事,虽然少年从来只是将这些故事当作师父人前显圣的话语。
少年从小以来便只干三件事:一是练武,二是给师父打酒,三还是给师父打酒。少年帮师父打酒,师父教少年武功,这似乎是师徒之间公平的交易。
时间总是很快流逝,少年已有十六七八,而师父早已白发苍颜……
寒冷向少年的脸颊刮来,鹅毛大般的雪花倾盆而下,呼呼咆哮将树木的枝叶压倒,这是一个寒冬之夜。眼前那一点光亮,大概是客栈的,那一点光亮在寒冷的雪夜中显得如此温暖,这又让少年想起了自己离开师父的那天晚上。
深秋时节,风萧宛如鬼嚎。少年背着包裹,向师父告别。师父丢给他两个木匣,说:“为师曾经有一把剑‘傲’,一把刀‘狂’,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可还没等他吹嘘两句,就被徒弟打断:“停,停,停……老爷子,你能不能换个说法?这说法我都听腻了。”
师父冷哼一声,道:“那两木匣,就是剑‘傲’和刀‘狂’既然你这么不想要,那我可就收走了。”说着,师父做起拿回木匣的动作。
“别,老爷子……我要,我要!”少年连忙抱起地上的两个木匣,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师父送给的礼物,现在,这到手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打开木匣,静静躺着的是经过时间的磨练却依旧锋利的刀和剑。
“老爷子,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早拿出来?”少年埋怨一句。
师傅又冷哼一声,回应道:“要不是你小子啊天资在这摆着,天生就是个练武的好手儿,不然哪怕是我亲儿子我也不会拿出来的。”
少年用手抚摸起那陪伴师父年轻时的两位伙伴,冰凉是瞬间传到指尖的,这是好剑,好刀。
“不过,你要小心。”
“什么?”
“这两把虽然是上好的神兵利器,但万事万物都会有被克制对立,而剑‘傲’刀‘狂’的对立是‘岁月’。为师我呢,就是败在‘岁月’手里的,你如果碰上不必先逃,以你的天资可以尝试一番,不过打不过的话,还是逃跑为妙,要不是为师轻功厉害,可就见不到你了……‘岁月’可真是一把杀猪刀……”
见师父沉浸在年少回忆当中,于是少年将他唤醒:“老爷子,你骂你自己是猪,可以,但你骂的时候能不能想想我,你是猪,那被你养大的我算什么?”
师父用手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笑了笑,“当然是小猪了!”
少年已备好刀剑,去迎那江湖。
“岁月”,那是师父留给少年最后的忠告。
客栈就在少年眼前,只不过里边状况似乎有些不对。
客栈内。
疤痕在强盗的脸上触目惊心,他一只脚搭在凳子上,双手摆弄着小刀,疤痕脸恶狠狠看向柜台边上说书青年,他道:“你问我要什么?现在我告诉你,小爷我要些银子!”
“这样啊……那你找错人了,我只是一说书的,掌柜的出去了,估计一两个时辰就能回来,要不你先坐?”青年正悠哉地用粗布擦拭着柜台。
“你不把小爷当人看是吧!把银子交出来!不然我要你——”疤痕脸的话只说了一大半,没说完的原因?是因为少年来了,一脚从疤痕脸的后背踢了过去。
疤痕脸踉跄倒地,快速起身后,看向身后大骂道:“哪个不想死的玩意儿!”可当见到少年后,他萎了。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少年开口。
说书青年还在擦拭着柜台,他接话道:“那应该是。”
少年瞥了一眼青年,随后将目光继续放在疤痕脸身上。疤痕脸更慌了,他慌并不是因为少年,而是因为少年身后背着的刀与剑——几十年前,剑“傲”刀“狂”名声正望,但却不知什么原因一夜之间退隐了江湖,消失不见,直到近几个月来剑“傲”刀“狂”重出了江湖,一人,一剑,一刀,挑战各大门派天骄高手,天骄高手们无一不败。
“小的我……小的我见过大侠…大侠,小的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结结巴巴的声音让少年甚是难受,“那还不滚?”
“是…是…是,感谢大侠不杀之恩…小的我这就滚,这就滚。”随后,疤痕脸用尽了吃奶的劲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要点什么?”说书青年问。
“要……”少年一震,那说书青年身旁靠在柜台边的那把缠满了丝带的刀……那是“岁月”!尽管少年从来没有见过“岁月”,但他仅凭第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剑“傲”刀“狂”的克星!那是“岁月”!
怎么会这么巧?少年眼神当中充满了疑惑。
见状,说书青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带有玩味道:“发现了吗?嘿……是‘岁月’哦~”
少年几乎是在一瞬间拔出了背上的刀与剑。
“这么急干嘛?我们都还不认识啊。”说书青年微笑着看向警惕的少年,“你看我现在就是一说书的,不如?我先说一段,我们俩再干正事?”
少年警惕依旧,生怕青年耍什么花招。
青年见少年依旧如此,哈哈大笑起来,“你不信我吗?也对……毕竟是克星,好了好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开始喽,结束的时候记得给我些盘缠,我可不想白干一场。”
“话说,那前朝大奏之前之朝为初始之朝代,因天地为轻清气所建,所以初始之朝名曰:‘轻’……”青年是说的如此认真,如此入神……他所讲述的是国家兴衰、江湖侠客、人间情爱,是千百年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