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任何组织和个人，能驾驭第二只厉鬼的方法都不完善，灵异总部可以提供的方案，已经算是国内最高的成功概率了......你下面打算怎么办？”
一路疾驰下，李钰目视前方，开车的手紧握方向盘，证明她内心并不平静。
“要是我说我没办法，你会怎么样？”
杜封勉强一笑，因为脸上尸斑和青灰色肤色的缘故，让他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渗人。
沉默片刻，李钰重新开口：“我只能把你带到尽量远离市区的地方，你的家人，我可以帮你照顾。”
“我以为你会陪我殉情呢。”
意料之内的回答，杜封的印象中，钰姐永远是一个冷静，聪明，且充满魅力的女人。
只是如今这份魅力，因为过度的不安和紧张，没办法在他面前展现了而已。
“不，我有更重要的事，但是之后，我死掉的话，我会安排人，尽量把我的尸体，葬到你身边。”李钰的声音，有些压制不住的颤抖。
眉头一抬，杜封看着钰姐看不出悲喜的侧脸，脸色微变的追问道：“你为什么确定自己会死呢？”
“驭鬼者都会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回答的很快，驾驶这急速行驶的汽车，李钰最终缓缓的停在一条拐入林间的路边。
两侧稀缺的树木后，是一片废弃的田地，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间贴着塑料布的红砖破房，矗立在汽车后面。
但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只在门口留下了一点，零散的垃圾，塑料袋。
“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下去陪你了。”
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声音略微沙哑，李钰攥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度用力，导致指面一片惨白。
她内心完全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平静，只是她明白，自己作为一名灵异刑警，有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而且杜封的家人，还需要有人照顾。
所以她不能死，至少是现在不能死。
“好了，逗你玩呢，放心，我有办法。”
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被一只更大的手掌覆盖。
李钰回过头，看着扬起笑脸的杜封，神情呆滞片刻，有些不太确定。
“有多大概率？”
“不知道，试试吧。”
另一只手拿着装着鬼的黄金盒，杜封暂时看不到手机里的软件，是否有了新的录音，自然对下面的事，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需要准备什么？”
纵使内心充满不解，但在最后关头，李钰仍选择相信杜封。
“暂时不需要，有这个东西在就好了，我先试试看。”
没有对李钰隐瞒的必要，杜封不打算瞒着她，却没想到，听到这话的钰姐，主动开口打断，声音隐藏不住的惊骇：“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可以，尝试驾驭第二只鬼？”
刚放好黄金盒，正准备拿出手机的杜封，闻之一呆：“不行吗？”
“不……倒也不是。”
欲言又止，李钰不知道杜封从哪听到的相关信息，但此时她对杜封的计划，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心里只有种无法宣泄的悲伤和压抑。
厉鬼复苏是比绝症更可怕的诅咒，正如赵全所说，驾驭第二只鬼，靠着鬼的力量压制复苏，延长寿命这种计划，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鬼的危险性非常高，主动驾驭这种存在，就注定了有极大的失败风险，更别提是驾驭两只。
正应如此，厉鬼复苏才是全球人类都面临的难题。
即使是华夏这种，面对灵异事件处理能力极高的国家，也只能做到百分之三十的成功概率。
纵使是这样，前提还得具备一份详细的检查和周密的计划，以及一旦失败后的后续处理。
单是这一套流程下来，灵异总部最快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然而即使如此，很多的驭鬼者仍然要挤破头，争取这样一个机会。
因为华夏实验成功的概率，已经是全世界最高的了，他们想活下去，只能拼这不到百分之三十的概率。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一部分驭鬼者愿意加入灵异刑警卖命的原因。
“我就知道那赵队在框我，我现在这个状态，要真按照你们总部的办法，估计根本坚持不到有具体方案实施的那天。”
很快明白了钰姐为什么惊讶，杜封不屑一笑。
“我当时拉你手了，你没理我。”
李钰的语气，难得带有几分幽怨。
“我以为你是提醒我别和他发生冲突呢。”
没想到当时的拉手是这个意思，杜封确实现在才反应过来。
“没必要，一般只要不是特别恶劣的情况，总部不会对驭鬼者出手，因为驭鬼者一死，国内又会多一起新的灵异事件。”
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李钰望着杜封，重新回到之前的问题：“我下车等你，你成功以后冲我挥手，如果失败的话......我尽量带走你的尸体。”
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杜封正打算说点什么，忽然被李钰抱住头深深一吻。
香气带着微弱的呼吸迎面而来，柔软的触感下，隐藏着一颗悲伤的心。
措不及防的偷袭，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结束，杜封感受到了，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打在自己脸上。
“小老公，我等你回家。”
几乎已经预料到了杜封的失败，李钰吻的很用力，所以离开时，杜封看见她的嘴唇上有几个牙印。
“好，到时候陪你约会。”
没有回答，李钰似乎是害怕杜封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抽离嘴唇的那一刻，就立马转身下车把车门关了起来。
她一直朝车后走，直到杜封隔着深色玻璃，快看不到她身影时，她才停下。
就站在路中间，双手背在背后，看着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准确讲是看着车里的杜封，一动不动。
似乎能感受到钰姐此时的情绪，杜封罕见的察觉到了一种悲伤的感觉。
“是得想办法活下去。”
喃喃自语了片刻，收回了看着钰姐身影的目光，杜封不在犹豫。
抓起关着鬼的黄金盒子，打开了手机里名为灵异事务所的软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