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每三个十字路口的第五个小红房都是空置的,里面有一扇镜子,那是通往绿松林的道路。
我推开了第五个房子的门它是不上锁的,也没有妖精住着,推门进去就是一面明晃晃的镜子。那面镜子倒影的不是我的面容,而是像水银一样的透面,银白银白的,什么都反射不出来。
我左手拿着蜡烛,右手轻触着镜面穿过,手指穿过就像透出水面般轻巧。一只脚轻易的踏过了镜面之后的领域,而后整个人都被一股推力浮出了镜面。
绿松林,同僚们如此称呼这片区域,这里是亚叙王国最危险的几个地方之一。饥饿的莹绿结出带毒的果实,平静之下满是策划已久的谋杀。也许比起谋杀的话,更接近捕食。
我脚下的是莹绿的草丛,矮小松木在我身旁林立。我听说过这些松木是某种宏大存在的后代,但是祂如今已然逝去,甚至就连祂的传说也将要一并逝去。
这些松木长的很不自然,有些只有指头大小,有些也不过比我高上两个头。要小心最好不要踩到祂们的好,祂们是活的,如果受伤了也许会惊声尖叫,到时候就会惹得某些东西来捕食我。祂们也是“诸王”的子嗣,叫声对于人类的精神而言可能是难以承受的。
我曾于雯福迪的《启蒙之书》的珂楔语译文残篇中看过这一段的叙述,“诸王”中的一位陨落于此处,祂的鲜血溅射到了土地上所诞生的这些便是祂的子孙后代。
但当我望向前方的时候,我有看见了树林之中那几个之前跟踪我的犬科怪物。
我想它们似乎是打算在亚叙王土地之外的地方截杀我。
但是它们还没搞清楚我在哪里,因此我想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先手机会。
我以我手中的蜡烛作为施法媒介,那其上燃烧的是我的神智之火。
“凝聚心神,好,沉住气......”伤害,我不掌握这个质点的力量但是我会一些与此相关的一些不精通的咒术。
用想象和意志,用精神力给事物扭曲出一片空白的缺口,嘭!的一声一个暗红色的大洞出现在了我想象中的敌人的面孔上该出现的地方,随后它的头部消解了。我的烛火暗淡了一些,随之而来是我脑中的嗡鸣和少许皮肤烧伤的痛苦感。
以痛苦回应痛苦,这就是伤害。
“嗷…嗷!嗷!”敌人吼叫着搜寻我,而它们的同伴其中一个已经被我破坏了脑袋,尽管这不会让它死去,但也会让其失去视野。我想我猜的没错那应该是一种妖精,它也没有所谓的大脑之类的脏器。开个洞就是让它少了一部分。
它们的叫声不是从嗓子里发出的而是从腹部下面,那里才是它们真正的口器。
或者说是从外面获取东西的地方。
三只猴子的身体,其中两只还顶着多目猎犬的头颅,触手一样的舌头从巨口中伸出。
它们发现了我向我扑来。中间一只在即将接近我时,被我手中凝聚后飞出的黑色球体贯穿了躯体留下一个空洞。
那是空蚀,空虚质点的力量术式,要介绍原理会很复杂,大体就是让周围的东西变得更实在,从而让某段地区变得空洞随后用这种空洞撞向他物来削减其对象质量的术。
那一只就这样轻易地被贯穿了躯体,但却没有让它死去,妖精没有脏器、血液、骨骼只有质量,只能把它们削减的剩余部分足够小它们才会死。
烛火摇曳,另中间一位被闪烁的光夺去了视线和对世界的感知,那是我擅长的术。随后金色的线从我右手出现,顺着我手摆动的轨迹拉成弓,金色的箭矢从虚空中出现,射在了它的身上,它就不再挣扎只是痴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就知道我已经用辉煌的术式夺取了它的意志,余下的就是空壳罢了。
而剩余那只无头的,我已经难以在它扑向我时在发动术式了,它朝我挥爪我向右闪躲,它的尖爪划过我左臂的皮肤,留下金色的痕迹,丝丝缕缕蓝色的光点从裂痕溢出,我的灵枢之躯受伤了。
这也许比肉体受伤更严重,不是在于这具精神的躯体本身,而是在于这容器的内容物溢出了一点,那就是我的魂质。那些东西的溢出会削减我的意志,而且比肉体的恢复慢很多,即便是使用一些特殊的药物辅助,也很难立竿见影。
它划开了我的外壳随后擦到了我的背后,它的两个同伴已经没法继续愈合或者行动了。
“就剩你了。”我看着那只妖精,它也在看着我,尽管他已经没有了头部失去了眼睛。它从腹部张开了如葵花般的大口,一根根獠牙就像花瓣的边缘,我知道它想捕食我,那些让它尝到的魂质让它兴奋了。
我掏出短剑,不得不与它肉身搏斗。
寻常来说的武器是带不进亚叙的,但是我有些特殊的咒器,它只能攻击人的灵魂,因为它也是魂质塑造的。而平时我把它溶解在我的右臂的魂质里。
现在它如灰色粘稠的有生命液体从我右手皮肤上涌出、滴落,然后在我手中凝成一把短剑。
妖精感觉到了那一瞬扑向我,但我早就察觉到了它的行动,向左一闪,它已经没了视力,便会出现差错,随后我挥动右手一剑劈开它的躯壳。
从中间散落成两段,切面光滑平整是黑土色的色泽。
两段身体一边蠕动着似乎不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一边渐渐的破碎分解飘散在空气之中,没有流血,这就是妖精的死。
不过说起来,它们真的有活着吗?没有活着也有对应的死亡吗?
随后我一刀一刀的处决了他的同伴。
它们死去的尸体缓缓溶解向上飘落,变成一块块黑色的碎片随后在空中溶解的更小片,直到回归暗河,最后也许会成为魔术师追求的纯粹真以太。
一切都会回归暗河,你我他,就连是传说中不知是否存在的“诸王”与不朽者们也终会终结,而后回归暗河的拥抱随着历史缓缓流淌。
处理完这些烦人的追猎者,我就能小心翼翼的前进了入口,就在前面的大树下,这条路我只需要去一次,当我记住了这条路的尽头,我买下的庄园的色差后,我可以直接从那里醒来,从我梦境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