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从外头吃完饭回来，陈道从食堂吃完米回去，两人就顺带在前往图书馆的坡道上遇见了。
“救命啊！哆啦怜梦！”
一和顾怜见面，陈道就立刻大声哀嚎了一句。
惹得顾怜连连后退，就差躲到了路边的榉树后面了。
这坡道算得上新池四中有名的事故多发地。
一是因为秋天的时候，这些榉树会变得金灿灿的，格外耀眼，落叶缤纷，明媚的日光穿透树间缝隙，化为斑驳的痕迹。
二是因为在这儿抓早恋，一抓一个准。
陈道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在学校，非得要种三四种绿化植物，从高二的教学楼出来是一种，经过停车场前是一种，运动场边上又是一种。
但是不得不说，他在运动场的大榕树下偷懒了很多次。
顾怜的小手在胸前护着，将丰盈胸脯挤压，那两团软糯甚至向左右两侧逃逸，在本就宽松的校服上勒出香甜的痕迹。
但是她立刻就想到了什么，转而从裤兜里面摸索出来手机，正准备打电话。
“欸欸欸——你干嘛？”
陈道看着她拿手机，还以为是要报警，他可不想因为骚扰女同学被开除啊！
“嗯？”
顾怜反倒是歪了歪头，她本就有些呆萌的感觉，圆圆脸蛋有种婴儿肥的感觉，腮红则是更显可爱，现在更是奔着蠢萌去了。
冻未条！这么可爱的脸配上那么诱惑的身材，这™十七岁？！
嗯？
陈道忽地想起来，曾经他手机当中的那些短视频博主，多的是身材火辣的高中生——难不成营养足够，是真的可以？！
“我打电话让柳叔拿钱来。”
“别呀！”
陈道一把夺走了她的手机，确认了她的操作，发现这小妮子还真打开了联系人列表，就差选中柳叔了。
“我才不是要钱，是学习！我这么彭于晏的人哪能为了钱呢？！”
他将手机息屏，然后塞回去，顾怜则是呆呆地看着他自诩为彦祖，心说彭于晏也不长这样啊……
“学习？我不是一直在教你吗？”
“老朱……我们班班主，要求我下次不能退步超过50分……”
陈道耷拉着双臂，无力的垂下。
顾怜没说话，心想着为什么陈道会朝着退步这方面去想呢？
“可你上次不是考得不错吗？”
顾怜从榉树的边上钻出来，跟上面露难色的陈道。
她知道陈道上一次考了多少分，同时也惊讶于陈道做题那么差的人居然能考高分——
只是，她并不知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陈道真的没那种考五百分的自信。
“上次只是运气好罢了。”
陈道听见侧后方靠近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将书包转移到胸前，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两包口味不同的干脆面。
一个是巴西烤肉，一个是多汁牛排，他看都没看，就直接拍在了顾怜的手掌里。
对于顾怜而言，能吃的东西是越多越好，这些罪恶的小零食也不怕多，哪怕是中午叮了两只酱板鸭咔咔下肚，她现在也能吃！
而陈道，这个仅此一位的朋友，虽然每天都在重复着这种类似于“上供”一般的行为，但是却没表现出卑怯，更不像是顾怜的跟班。
反倒是顾怜，有点期待着和陈道见面的意思了，因为他总是能说出来一些奇特的东西。
每当学习的闲暇，陈道就会和她说些此前她闻所未闻的奇闻轶事：
像是一群每周四准时长篇大论只要50的神秘团体，一种来自版本T0的血脉压制，一种名为沃尔玛购物袋的特殊性别……
最让顾怜感到害怕的，其实是陈道口中的人类大危机，足不出户，佩戴口罩，那个宛若窒息一般的世界。
但她还是挺期待的。
看着已经熟练到就算不用看都能够精准将食物送进自己手里的陈道，顾怜忽然有种自豪感——他好听话，想带回家养。
“那你直接认错呀？”
顾怜没想明白为什么陈道要这么烦恼，因为基本没犯过错，或者说，没给过犯错的机会。
她宁愿不做，也不愿意做错。
不像陈道，宁愿做错也不愿意不做。
“嗯？你是觉得我早恋、偷你衣服，还破坏公物，这些事情说出去很有底气是吧？”
陈道停了下来，转而用哈士奇指人的方式对着顾怜，顾怜皱了皱眉，心说这个新朋友也不是那么的听话了。
就这样，陈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错过了一场泼天的富贵。
“唔……”
顾怜立马捂着嘴巴，怯生生地后退了一步，快速咀嚼并且将口中的面条咽下，再把打开一半的干脆面递回去。
“我不知道你这么坏，还给你吧……”
她真有些怕，本来她就是乖乖女，而这个时代的坏学生又基本上是和早恋，斗殴，偷窃以及破坏公物等一系列行为挂钩的，所以她有一点点害怕。
真没想到陈道居然还偷过别人的衣服！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没衣服穿了！
“不是大姐，你忘了你那件XL码的红色运动服了是吧？”
陈道一整个无语住，怎么有人还能忘记这茬呢？
“哦哦，原来是我被偷了，那没事了……”
她又将干脆面拿回去了，用手指隔着包装袋向上挤，挪出来一块就立刻咬下。
“啊，对了！”
若不是陈道提及那件衣服，她也绝不会想起来一个被她尘封了两个多星期的重要事件。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生呀？”
顾怜看着陈道的脚步加快，便觉得蹊跷，凑近一瞧才发现他有些慌张。
其实她没谈过恋爱，却也知道班上哪些人在早恋。
因为那些人的表现总是很奇怪，凑近的时候会不好意思，离远了又要眉目传情。
所以现在，陈道的样子也很奇怪。
“谁？”
他试图装作没听见。
“那个可爱点的，和……嗯……和漂亮点的，你喜欢谁？”
顾怜都不知道两人的姓名，只好用自己的第一印象来区分白巧巧和夏玖璃。
“胡说！我和人夏玖璃就是好朋友，你别瞎说啊，你瞎说明天的糯米糍粑没了！”
“别、别呀！”
陈道支支吾吾的，似风一般快步奔向图书馆。
顾怜顾不上自己忽然离去的糯米糍粑，也只好哒哒哒地跟上，心说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他怎么反应这么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