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影什么修行?
他沈灯又是什么修行?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沈灯真的只是想逗一逗身侧的邵清影,想看看她有没有冰冷外表之外的性子。
于是就下意识借用了江伥给他的“小爹”名头。
但是谁能想到邵清影见江伥第一句就是:“师尊,他说他是我小爹。”
沈灯现在都不敢去看江伥的表情。
多半是笑弯了腰。
坏了。A
自己在妖女面前残存的一些宁死不屈,好像都被邵清影毁了个干净。
江伥笑了半晌才把嘴角压下来。
然后抬眼就看见邵清影叹了一声:“师尊,他可能接不住我的一剑。”
沈灯:“?”
江伥这一次连素手中的茶杯都没握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沈灯:“……”
这一定是侮辱吧。
自从来到剑墓以来,他就没被正眼看过。
江伥斩他不过抬手之间的事,看不起他可以。
但是无论是夜茶还是邵清影,都有点太蔑视他沈灯了吧?
再怎么说,还藏着一身剑骨。
别让他找到机会。
明明都是天赋绝佳的好苗子,跟了江伥以后怎么都变得这么心黑蔫坏的?
还说不是妖女?
“你小爹今日受了些伤,暂时丢失了修行。”江伥轻轻弹指,落在地上的茶杯碎片一瞬间消失,重新复原在了桌角。
沈灯瞠目结舌。
但是邵清影却好像司空见惯,只是颔首:“师尊说的是。”
“清影来一江殿便是为了问这个?”
邵清影思索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上留下的淡淡伤痕。
那已经因为玉髓涂抹而愈合大部分,但是仍旧能看得出之前的狰狞。
“今日徒儿闯荡金丹秘境,卡在第二剑处,是否正常?”
“金丹第二剑?”江伥吃了一惊,深红的眸子在邵清影身上转了一周,随即气得有些牙痒痒:“夜茶呢,本座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邵清影行了一个礼:“如果正常的话,那徒儿告退。”
江伥点头,摆了摆手:“能到金丹第二剑已是超越你所在的境界了,若是有伤不妨让回春堂祝姑娘看看。”
“是。”
邵清影头也不回的出了一江殿。
连多余的一眼都没看向沈灯。
沈灯:“……”
这个怎么比夜茶还傲啊?
也可能是性子冷。
只是沈灯还未来得及想什么,便被江伥幽幽的声音喊住:“让夜茶带你去看剑墓,你能迷路?”
沈灯刚想撤离的脚步一顿:“呃……”
“还有,夜茶呢?”江伥眯着眸子,修长莹润的双腿交叠在案几上:“别告诉我,你把她气走了。”
“怎么可能气走呢……”沈灯一下子就开始心虚了。
只是带着那小丫头御剑了一阵子,她要是晕剑,那也和他沈灯没关系啊。
“先过来奉茶。”江伥一拍案几上的茶杯,高傲的姿态登时彰显得淋漓尽致。
沈灯应了一声是。
自从上一次为江伥奉茶后,他已经对这件事没什么芥蒂了。
这妖女没把他杀了就算好的了。
只是奉个茶而已,叫一声姐姐而已,有时候还会被发疯似的撕咬而已。
不过尔尔。
沈灯顺从地跟到江伥身前。
摆在案几上的依旧是那一壶千秋雪。
似乎只要是她江伥想喝,就能源源不断来一样。
可惜,这千秋雪在这妖女手上,算是明珠蒙尘了。
沈灯小心翼翼为江伥斟满一杯,端了上去。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礼节?”江伥伸手敲了敲桌子。
笃笃,两声。
莫名的威严一下子就涌现而起。
沈灯先是咬了一下牙,但随即收敛起所有情绪,毕恭毕敬的微笑开口:“姐姐请用茶。”
“嗯。”江伥这一声尾音拉的很长。
带着一点缠缠绵绵的调子。
接过沈灯递过来的茶,久违的满足感立刻就泛了上来。
于是江伥勾了勾手指。
沈灯乖巧的靠近过来一点。
“所以,夜茶那边,是怎么回事?”江伥的语气冷了下来。
沈灯汗流浃背。
面对这妖女的时候,永远如同撼山镇岳,她气焰盛极的时候,沈灯一句话都不敢说。
更何况这件事情,他也有一定责任。
若是在江伥面前说谎被发现的话,那下场一定会更加惨烈。
顾及到这一点,沈灯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
江伥一边听,一边面无表情地品茶。
这一次没有再如最开始一饮而尽,只是端在唇边一点一点浅尝。
沈灯甚至能看见她的舌轻轻舔舐,竟然莫名生出了几分欲火。
这妖女,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
沈灯强自压下那些绮念:“事情就这样,还好最后遇上了你的徒弟,不然我还回不来一江殿。”
妖女脸上看不出喜怒:“你还能御剑?”
沈灯乖乖点头。
损失了修为,但是剑骨还在。
也算是唯一一件在厄运之中的好事吧。
沈灯不知道缘故,但是江伥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再怎么说也是临近返虚的修士。
想要御剑,就必定要凭借修行。
不然就算有剑骨也做不到。
至于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自然是因为,她江伥也有剑骨。
天下从不缺乏天才,但是身带剑骨的天才更是少之又少。
而在那些身怀剑骨的天才中,能走到返虚更是凤毛麟角。
便是老天爷赏饭吃,也要看你能不能端住饭碗。
沈灯刚被自己一丸丹药毁去所有正派根基。
竟然就已经能御剑?
她在乎的不是夜茶有没有被气走,反正也是小孩子性子,气两天自然会回来。
但是沈灯能御剑这一点……
说明了很多东西。
“你坐下。”
沈灯条件反射一样的立刻坐了。
江伥伸了一个懒腰,玄黑色的衣袍遮掩不住妖女姣好曼妙的身姿,衣下分叉的衣摆下,是她如玉如雪白皙的双腿。
她身子微微靠后,双臂撑在那案几之上,眉眼妖媚。
连那双往日里显着杀气的红瞳之中也沾染上了几分玩味。
她那缠着铃铛的玉足轻轻抬起,缓缓点在了沈灯胸口。
沈灯一怔。
但随即很快就感受到了不同。
“别动。”
在耳边的是江伥冷冷的警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