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要帮你抓那祝未年来剑墓,你不愿意。那这一次抓江晚裳呢?”
江伥撑着下颌,看上去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灯思索了一下:“你最好别动她。”
江伥:“你心疼她?”
“不。”沈灯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嘶了一声:“她可能会一剑拍在你脸上。虽然大师姐平日对人温婉,但试炼起来她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沈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江伥面色黑了一半。
刚刚才被她信手复原的茶杯,又被狠狠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炸响。
碎成了无数片,遍布大殿地面。
沈灯:“……”
他这,又是触到了江伥的逆鳞了?
刚才不还在说说笑笑的吗?
沈灯想不明白。
女人心,海底针。
从言笑晏晏到冷目以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沈灯看了看地上的茶杯碎片,又看了看面色阴沉的江伥。
那一双如火摇曳的红眸死死锁定在他身上。
毛骨悚然。
沈灯甚至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和这个茶杯一样,碎成无数片。
“你去拿木桶盛水来。”
江伥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沈灯一时间有点头皮发麻,不知道这妖女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哪来的木桶啊?
沈灯刚一回头,就看见眼前多了一个桶。
“打热水。”
这绝对是妖女用术法变的吧。
沈灯不好抵触,更是不知道是哪里惹怒了1江伥,若是不同意,多半要交代在这一江殿了。
还不如乖乖听话。
反正也对这妖女的颐指气使习惯了,不是吗?
沈灯瑟瑟缩缩的去打水了。
江伥就端坐在座上,神情晦暗不明。
这小剑修,给他点面子,还敢当场抹黑她江伥了。
她平日里待沈灯也不薄吧,在上元宗内有她江晚裳罩着,没有一个人敢动他分毫。
就连那些贪他剑骨的长老也不敢动手。
只是等着这一个平衡点的打破。
可这小剑修不但不感恩,还说她疯?
呵呵,她倒是想看看自己疯起来是什么模样。
就这么一想的时间,沈灯已然提着水回来了。
只是看上去还有点不知所措的模样。
江伥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水过来。”
沈灯有些不安。
这妖女反常得很。
她说自己和江晚裳有仇,可是面上却看不出来半点。
而且自己的大师姐,他还能不了解吗?
说她往日里待人温婉有礼是真的,上元宗全宗上下不知有多少仰慕江师姐的。
可是在上元宗的试炼之中,江晚裳面对他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手软过。
每一次都是自己灰头土脸的回去疗伤,还要被师姐按在玉髓池子里浸泡。
那般地狱一样的日子,沈灯现在回忆起来也有些不堪回首。
但这不妨碍自己对师姐的心思。
难道是因为这个,触怒了江伥?
沈灯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江伥的脸色,可是看不出半点痕迹,就好像刚才阴沉发怒的并不是她。
妖女变脸总是在一瞬之间。
“水温如何?”
沈灯唯唯诺诺:“是热水。”
虽然不知道妖女是为了什么,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江伥所言的去做了。
江伥往后靠了靠,素手轻轻拂开衣摆,烛火掩映下是她洁白无暇的肌肤,和完美轮廓的双腿。
她小心翼翼摘下缠裹在足踝之上的艳红铃铛,轻轻在沈灯面前晃了晃。
叮铃作响。
沈灯不明所以。
“服侍我浣足。”
江伥面不改色的开口。
沈灯愣了一下。
是不是她听错了?
刚刚江伥让他做什么?
浣足?
是妖女疯了还是他幻听了?
沈灯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就在这么一个恍惚之间,江伥已经莲足入水。
浅浅的水色衬托着她如玉一般的肌肤。
江伥抱胸看着她,居高临下,是一种近乎蔑视的视角。
这种感觉很熟悉。
就和最初江伥让他奉茶的时候一模一样。
“怎么?是不肯?”江伥微微笑着,可是眉眼之间却满是胁迫和杀机:“不要忘了你在剑墓的地位啊,我们的天才剑修?”
最后四个字用了重音。
看上去是强调,而实际上却藏着极强的讽刺。
就好像要直接用话语撕碎沈灯为数不多的骄傲。
可能这就是对于沈灯刚才冒失行为的惩戒。
堂堂天才剑修,却不得不低下头,服侍魔门的妖女浣足。
多么折辱一个人啊。
沈灯默默看着江伥充斥着嘲弄的眸子,她的雪白长发没有刻意打理,只是潦草的披在身后,但也平添了几分恣意的美感。
江伥眉目如画,薄唇微微勾起,似乎在等着沈灯的下一步动作。
良久的沉默。
沈灯一点一点蹲下身子。
相比于最开始的羞辱,如今的他已经有些习惯自己阶下囚的身份了。
是他技不如人。
便是为了活下来,讨好江伥也是他该做的。
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日你江伥要我做的事情,他日也要你一点一点亲自还回来。
希望那时候的你,不会因为今日所作所为而后悔。
沈灯缓缓伸手进了木桶。
“要小心服侍哦,不然……”江伥把后半句话藏了起来,但是也很明显了。
就是放在明面之上的威胁。
沈灯轻轻触碰到江伥的足背。
莹白色,尽管是在水光之下,也精致得让人心尖发颤。
似乎是不习惯被别人触碰,被沈灯轻轻捧起的时候,江伥也不由自主颤了一下身子。
但是依旧装的若无其事。
沈灯的动作很缓慢,与其说是缓慢,不如说是犹豫。
服侍江伥浣足,是一件彻底低下头的象征。
是他卑微的证明。
这样的事,分明是给仆人侍从做的。
但是此时此刻,却是他沈灯不得不俯首擦拭。
指腹一点一点按压过妖女莹润滑嫩的足背肌肤。
江伥咬着牙,不让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声透过齿缝流露出去。
若是被沈灯听到,她高高在上的形象便彻底消失了。
她分明早就纤尘不染,可还要恶趣味的让自己服侍她浣足。
为的就是让沈灯认清现实。
但怎么感觉好像把自己也栽进去了?
可能更迷惑的是沈灯吧。
他至今仍未知道江伥动怒的缘由是什么。
也有可能一辈子都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