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枕头半坐在病床，或是有些累了，艰难的向下挪了挪身子，却依旧用那晦涩不明的眸看着阴沉的月色打在窗台上。
身后的房门吱呀声中打开，男人转过头来，一个从未见过的女护士走了进来，粉红色的护士服罩在身上，犹如步入人间的花仙子，白色丝袜一直勾到衣服下摆褶皱深处。
但林肯很清楚这种女人，看面相就晓得，眼波流转深处却藏着冷意，嘴角带笑却尽是玩味，这是一个看上去不设防又鲜美的花，但如果你想摸上一把，就要付出被咬着撕扯下一大块血肉的女人。
于是，他开口说道：“利爪的服装都懒得穿了吗？我以为你们是那种死教条，一本正经塑造商业形象的家伙。”
哈莉浅浅一笑，声音软软糯糯，甚至还有点粘糊：“林肯先生误会了，我是布鲁斯·韦恩的秘书。”
林肯的眸光顿时一沉，被单下的手指仿佛僵硬了一般，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秘书？这算什么，再一次让我难堪一些吗？他像审问犯人一样对我说了那些话，还不够知足？”
哈莉走上前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注意到旁边的呼吸机还插着电，她温柔极了，帮他掖了一下被子：“布鲁斯先生让我来表达感谢。”
“感谢什么？”
床上的男人对这些片汤话并不感兴趣。
哈莉双手叠在腿上：“感谢您坚持选择正确的道路，心中的信念不会被恐惧所击倒。”
如果带个苹果就好了了，可以削苹果拉近距离，如果他心中带鬼，就得注意到削苹果用的刀。
“击倒……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词语，不会被击倒的是布鲁斯，我只是被刺了一刀，就躺在这里穿着露屁股的病号服，只能吃液态食品，而布鲁斯，我眼看着他身中两刀从三十楼掉了下去，第二天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我床边询问我所说的回归哥谭的邪恶是什么。”
林肯的语气中仿佛都带着一些怨念。
“邪恶是什么都不重要，布鲁斯先生并不相信，以他的地位来说，猫头鹰法庭如果存在……”
哈莉眼中仿佛有烛火跳动：“他肯定是知情者，林肯先生为什么如此信任我老板，不是猫头鹰法庭的头目呢。”
这位下任市长候选人眼神一凝，沉着脸色：“我说过了，我收到了警告，其他的候选人希望我放弃竞选，两个星期前，我苏醒在一间空荡荡只有一只猫头鹰的房间里，我拜托在警局的朋友留意任何线索，没错，我被吓到了，多方准备后，我注意到布鲁斯，他应该是和我同样的人，这个城市塑造了他，他深爱着哥谭，如同我一样，利爪也想杀他不是吗？”
哈莉淡淡的笑了笑：“没错，利爪也想杀了他，这个就是我来的原因，林肯先生，你在给我老板带来麻烦。”
“你希望我离他远点，你只是个秘书。”
林肯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哈莉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先生，你得明白，有事秘书干，我老板既然选了我做秘书，很多事情，便要学会做主，他和我说，你们很像，但根据我的调查，先生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看……你们根本就不像，金钱地位，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促成的。”
林肯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没有他万分之一的良善。”
可怜又认同你就是良善了吗？
哈莉从不排斥那些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
她只讨厌要求你的人。
“其实……我在小的时候，救济的时候，捐了一些衣服和钱，去过那个孤儿院。先生，你要明白，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他们没有家庭的教育，完全靠着本能行事，就像是没有修剪的树枝，长成什么样子都是可能的。”
女孩子适时的表达了一些讥讽。
林肯先生面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这位秘书小姐，你可以离开了。”
哈莉随手写了一张支票，放在病床旁的小桌子前，她居然有一天会做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太有趣了：“这里是50万，请离我老板远一点。”
林肯先生也完全被这种，要多少钱你能离开我女儿的场面给惊呆了，他下意识的就要斥责她，却又突然生生忍住了，看向哈莉的眼神变得怪异了很多。
“你们老板还喜欢男人？”
没听说布鲁斯·韦恩有这种爱好啊。
“何止……泥腿子，别小瞧了上流社会啊。”
迫害了一下布鲁斯的人设后，哈莉蔑视弱者一样，转身离开，颤动间粉色的护士服绷紧，体态妖娆美丽。
林肯先生捏了捏眉心。
不是……这女人有病吧。
布鲁斯哪来的女秘书！
夜色下的常青藤养老院楼顶。
达米安面色赶得上林肯先生了。
“你拿了我50万的零花钱，就是为了说这几句没有营养的话语？”
哈莉换掉护士服，久违的穿上了比较怪诞却又性感的黑红色紧身小丑服：“那男人有一定的恋母癖，还对你老爸有一种执着，很正常，这个城市里对你爸有不轨之心的太多，但那特指蝙蝠侠，而不是布鲁斯。”
“所以？”
“所以……他们得来抓我了。”
哈莉话音还未落。
两道人影便在外墙攀附着爬了上来，他们穿着完全包裹住所有皮肤的黑色作战服，面罩怪异扭曲，就像是一只人性化的猫头鹰，一男一女，身上挂满了刻印着猫头鹰徽记的匕首。
杀意凛冽，他们振翅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利爪！居然不止一个。”
哪怕达米安从未见过，但也在刹那之间便明白了这两位就是猫头鹰法庭的杀手。
小屁孩护在哈莉身前，袖剑出鞘，严阵以待，刺客联盟生活所迫塑造的危机感让他敏锐极了。
于是，棒球棍挥舞下，达米安栽倒在地。
他眼前一片朦胧，心中大骇：“为什么？”
哈莉，袭击了他。
“哈……我不是说过嘛，别信任穿着紧身衣的女人。”
哈莉补上一脚将小屁孩踢晕。
男性利爪抽出武器，声音低哑：“为什么不杀掉他？”
哈莉皱了下眉头：“你老大怎么教你办事的，这小鬼是刺客联盟的恶魔之子，猫头鹰已经曝光太多了，再招惹上刺客联盟不是明智之举。”
矮个子的女性利爪有些大为惊愕的看着哈莉，然后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
那男人诧异一瞬，便收回了武器。
哑巴……
哈莉微微低眸：“我妈呢？”
“只要你愿意跟我们走，她会没事的。”
男性利爪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
果然，一找到林肯，就能找到利爪。
而利爪想要活的哈莉·奎茵。
他们会提出交流要求。
有毒的老鼠马上就可以进猫头鹰窝了。
蝙蝠侠，你的秘书工资必须得开高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