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纯阳之体。
约翰·李经常被认为是个骗子。
因为其实他从来没有见过恶灵。
据说,他的血就是最好的驱魔圣物。
比圣水还要狠。
师傅说他就像是被太阳暴晒了好多天的厕所里的石头,会散发一种气味,让恶灵不自觉的想要远离他,但这也注定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学了一身好本领,能打过的见不到,能见到的就基本打不过了。
这铃铛一响,约翰就明白自己这个热闹凑的非常不智,只恨为何要轻易听信两个朋友的谗言,没有在昨晚第一时间离开。
拉开门转身便逃,慌张的男人撞到了正要推门的哈莉,小疯子被他带的踉跄了一下,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在看清是谁后,瞬间变得火烧火燎。
“如果你忙着投胎,我可以送你一程。”
哈莉勾着嘴角,巧笑嫣然。
“抱歉,我没注意。”
约翰还没看清,耳朵里全是嘈杂的血流声,他实实在在的恐惧着。
“该死,他居然道歉了。不能打有礼貌的孩子,哈莉,这是规矩。”
小疯子悄声的劝说了自己一句。
“你们也是来找皮囊的?相信我,这真的是一个超级恶灵,我本以为是个笑话,但现在我建议没有真本领,还是不要参与这种事了。”
约翰稳住心神,看清了面前的几个美女,原来是那几个记者和驱魔师。
“哦……小哥哥难道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哈莉白嫩的小手顺势搭在他的胸口,轻轻的下滑语气带着魅意:“人家家里有个病入膏肓的老父亲,就等着恶灵的药引子治病呢。能不能交流~交流~”
约翰退了一步,明明是很缭乱心神的语气,可是他怎么感觉这个女人是想找理由打自己一顿,她昨个还不知道七不思议,今个就老父亲等药引子了。
“只是看它留下的痕迹,就知道是个恐怖的恶灵,至少是有名有姓有传说的家伙,如果想要对付这东西,我建议尽可能把所有来到小镇的同行都聚集起来,说不定还能找到办法驱魔。”
约翰对自己没什么自信。
但对自己的纯阳之体很有信心。
他做出了一个让开的动作,介绍一般的指向屋里:“这两位朋友消息很灵通,他们可以帮你们联络别的人。”
几个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哈莉露出了一个精致的笑容:“相信我,我也有过把幻想的朋友介绍给别人的时候,这并不值得羞耻。”
约翰心情烦躁,这女人说话怎么东扯西扯的,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恶灵前两天呆过的房间呼吸任何一口空气了。
转过头去,想让朋友们选择是也跑路还是跟着小美女她们去玩命。
视线中,空荡荡的房间诉说着寂静。
如同黑暗在耳边呢喃。
心脏被干枯可怖的爪子抓住了一般。
约翰·李僵在了那里,表情扭曲。
“不见了,连洒好的寻踪粉也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病房里只有一扇窗户,并没有被打开,甚至,可能是因为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一位瘫痪害怕受风的老人,那窗户上方的插销已经落了一层灰。
“你还记得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你不是和露易丝一起来的小镇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哈莉推开他,走进屋子打量了一圈。
普普通通一病房,除了中央有个抬高了一些的病床外什么都没有,显得有些空旷。
“名字……”
仿佛一条寒冷的蛇,悄无声息的缠绕在身上,约翰·李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是纯阳之体,怎么可能有驱魔人愿意跟他组队,他也不可能自己去找别人组队。
那记忆里模糊的身影。
一起生活了两天两夜的。
他进了小镇说好的要被露易丝雇佣啊。
昨夜他还是单独要离开的。
哪来的两天两夜?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修改我的记忆。
他拿起那铃铛轻轻摇晃。
叮铃铃。
清脆的声音依旧。
师傅说,可怕的不是形体。
可怕的是心有缝隙,脏东西会利用缝隙,与你纠缠不清。
这也太脏了,黑的好可怕。
黑的仿佛能够吞噬人的灵魂。
真正的恶灵原来这么恐怖啊。
我是什么时候看到这个黑暗的?
我……渴望拥有朋友吗?
他们在用他师门独家的寻踪粉。
他终于看清了,那两个人影。
那是他的两个师兄,死于8年前。
在还是“少年心性”从没见过幽魂的他怂恿下,三个人进行大冒险,闯入了禁区,碰了师傅藏在地下室的棺材钉。他们感染了一种尸毒,可是约翰·李有纯阳之体,尸毒对他没有作用。
于是,师傅剁了两位师兄的脑袋。
解脱了他们的痛苦。
他成了师傅唯一的弟子。
就像现在这样。
师兄们拿着刀走来了。
好大一颗头颅高高飞起。
“啊啊啊!”
吉米抱着摄像机惨叫着后退摔坐在地上,鲜血溅射了他一脸,在他身后的露易丝呆滞的看着几乎飞到天花板的麻花辫脑袋愣住了。
“妈惹法克!”
凯瑟琳赶紧摸了摸脖颈,确认自己还活着,现在她完全后悔跟哈莉进了小镇。
一个刚刚还在说话的男人,他的脑袋没有任何征兆的飞了起来,就像是有一柄无形的利刃势大力沉的切割而过,杀人的是看不见的幽灵。
哈莉转头便看到那脑袋落在地上,麻花辫的表情还存留着惊恐。
她不能理解。
在吉米开始尖叫,她回过头时。
这个男人就死了,但,为什么?
这和听过的皮囊完全不是一个杀人套路。
而且,凭什么?
恶灵杀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
大白天在众人眼前取得首级。
这恶灵生前是张飞不成。
随着有好奇者,尖叫声开始此起彼伏,病人,护士,医生。
人越来越多,具散影报了警,哈莉则蹲在地上看着血泊里的铃铛。
麻花辫触犯了什么禁忌吗…
根据哈莉的临时抱佛脚。
大部分恶灵想要杀人都是有约束的。
比如,必须笑,必须三个人,必须回头等等等等。
据扎坦娜说,康斯坦丁恨不得把鸟上都纹红王之印,后来想着有时候会和女魅魔之类的打交道,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麻花辫小伙子身上虽然没看见什么奇怪的纹身,但作为驱魔师,最好的东西肯定都作用在自己身上,要不然驱魔不成自己被附身了不是直接完蛋。
大概率生前出现了幻觉。
这倒是恶灵的常用套路。
心灵有了缝隙,灵魂和肉体的波动就会让诡异有可乘之机,这是赛老头跟哈莉讲的,老兵年轻的时候也当过一段时间的神父,也曾直面过恶魔附身的现场。
意外的是,警察来的时候,还跟着一个花白头发的神父,他们讨要了吉米拍摄的完整死亡现场录像,便让她们赶紧离开。
哈莉明白,这个小镇已经完全被接管了。
无论,接管它的是驱魔人,还是恶魔。
“几位,还要继续吗?”
哈莉坐在走廊的窗台上晃荡着脚。
吉米借了个毛巾脸色苍白的擦着身上的血液。
露易丝靠在墙边神情恍惚。
“你们不是害怕了吧,那我也要继续查下去,我必须要拯救妈妈。”
具散影表情里没有任何恐惧。
一个18岁的大学生,在小孩哥说着折射原理,她会信誓旦旦有脏东西的年纪。
在这个电视剧里永远降智又愚蠢的年纪。
凯瑟琳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看到这一幕,谁不害怕?
关键是,最吓人的是,什么都没看见啊。
那个人,脑袋就飞了诶。
“那真的是恶灵吗?它们可以随意杀人?”
露易丝手都在颤抖:“绝对不能让这种东西继续残害生命。”
哈……还说你讨厌蝙蝠侠。
“我听明白了,继续调查呗。”
小疯子无声发笑。
那个男人离她没有一米。
被未知的无形力量取了脑袋。
哈莉点点头,一翻手拿出了一个铃铛,上面还有些清晰的血渍。
轻轻晃动。
叮铃铃。
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露出了一个狂气又病态的夸张笑容。
“哈哈哈,这可真他妈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