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镇里传出七不思议的故事。
平静就已经随着涟漪和不安消失了。
有些害怕的人,理智的人。
他们选择了离开。
这也让浑水摸鱼的家伙可以更容易进来。
图丽普的出入管理做的非常不好。
小镇长不称职这件事居民们心知肚明。
“帮帮我吧……求你们了,我只是想要一些水和食物。”
破旧的房门正中间有一个坏掉的洞,一个面容枯槁丑陋的老头探出半张脸向路过的行人虚弱的请求道,他的声音滞涩又干涸嘶哑,仿佛指甲在磨砂玻璃上不断滑动。
附近的邻居基本上都搬走了。
不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而是在很久以前。
不是因为虚弱的老人。
而是那日复一日的犬吠。
“嘿,你知不知道突然的惊吓会让女孩子苍老十岁,我这个盛世美颜可是勾引安德鲁的宝藏。”
行人站住,语气却十分不开心。
那是一个长相甜美精致的黑发女孩,她的身材娇小却丰满,可爱和火辣集于一身,黑色的眼影和黑色无肩衬衫塑造出来的古灵精怪,并不显的多少阴沉,脖子上有个choker项圈以及光洁肩膀上的内衣肩带增添了性感,反而她身边那个帅气的男孩明明和她长得很像,却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看上去阴郁极了。
“艾什莉,现在离那个老人远点,有人说,这里可能也是一个七不思议。”
男孩想要把女孩往后拽一拽。
他失败了。
“嘟嘟嘟,我们在旁边的空房子里“借住”有段时间了,安德鲁,我们都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当老的动弹不得,只能坐在轮椅上,被亲戚锁在屋子里,没有食物,够不到水槽,旋转着轮椅在破洞的门上伸出手,想要抓住一两个救赎。”
艾什莉蹲在地上:“多可怜的人啊,就像我们之前被说身上有寄生虫,封锁在大楼里不让出去一样,我们饿了有多久?所以,如果你的血型和器官都不错,就别随便相信小作坊,为了一些糖果去献血。可惜,他没有我们这样的行动力了,所以他没法用自己的邪教邻居给自己做一顿美餐。”
安德鲁的表情更加阴郁了下去:“艾什莉,那不是美餐。”
女孩回眸看着男孩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倒是觉得比我们的爸爸妈妈好吃多了。”
男孩瞳孔放大,两只手用力仿佛在忍耐什么。
“哦……安迪,你又想掐死我了?别这样,你得想想,你只有我了,如果我死掉了,那你在年老的时候,孑然一身,就没有人割破你的气管,只能像他一样,旋转轮椅,挣扎着在门前的破洞上伸出手。”
女孩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
男孩将凑近的女孩推开:“别叫我安迪……莉莉,你又想干嘛?”
“我们得杀了他。”
女孩眼神里洋溢着光芒。
老人沉默的离房门远一点。
或许,死去是一件解脱的事。
但,他依旧非常害怕死亡。
因为……那条狗。
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开玩笑的吗?
“你是在开玩笑吗?莉莉,我们不能再随便的闯入谁的家,把他杀掉,献祭给可以让你看到未来的恶魔,我们说好了的。”
“我只是想看看最后我们会不会像《末路狂花》那样,呜,你懂的,自由飞翔。”
“末路狂花是女主戏,我是个……男人。”
“安迪,昨晚我洗完澡出来时,你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说实话。你并不像个男人。”
“你是我妹妹,你光着身子从浴室跑出来,你想让我不看电视?像不像男人有我女朋友来评价。”
“你还有女朋友吗?”
“我会给你找个新嫂子的。”
“那你得许愿别在冰箱里找到她的头。”
艾什莉粉红色的瞳孔里释放的是不屑。
安德鲁已经不可能找到女朋友了。
他们对此都非常有共识。
“所以……安迪,你要怎么做?”
女孩的声音轻柔又魅惑。
男孩的脸色更加阴沉:“理由?”
“我讨厌这些小鸡,骨瘦如柴的小鸡,只剩下丑陋的羽毛和骨头,所以,我们给他一个解脱,挨饿受冻可没有孤独让人更加发狂,安迪,至少我们还有彼此,他什么都没有。”
女孩舔了舔嘴唇,面色潮红。
“好……我们晚上来。”
他点上一根烟,不知是在吐烟还是在叹气,最后,还是拗不过妹妹的请求,他的想法是满足这个阴郁的贱人,像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那样,这样,她就会投入自己的怀抱露出个开心的,大大的笑容。
他们离开了,那女孩在走前,去买了一些食物从那个洞丢了进来,让老人慌张的内心中竟然出现了一些异样的情感。
他们在讨论晚上来杀他。
可是,他们给自己带来了食物。
“汪,汪,汪!”
又来了,那日复一日的犬吠。
就像是地狱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想要让他为了那些事情赎罪。
滋啦滋啦,破烂不堪满是霉斑的客厅里,收音机突兀的自己响起。
“今天是训狗教程。因为我讨厌极了这种小动物。”
那声音矫揉做作带着笑意和麦克风的金属电流音,荒诞中却异样的非常抓耳朵。
老人面无表情,他艰难的吞咽着食物,想要尽可能品尝味蕾已经严重退化后还能感受到的那轻微的香甜,对身边发生的一切离奇的事情,都不想再去理会了。
那只狗就在门外,不知为何,似乎它今天不是被拴着的,它将口鼻塞进那个洞,露出雪白的尖牙利齿,大舌头舔来舔去,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没有平时那样吠叫。
“我们今年的生意旺不旺?”
收音机里传来那笑意的声音。
“汪。”
“老虎的脑袋上有什么文字呢?”
“汪。”
他们一问一答,形成了非常有趣的一幕。
如果,他们不是一个在电台里,一个在自己的门前就更有趣了。
老人艰难的向前滑动了一下轮椅,将一小片食物递到那狗的嘴前,意外的,这只每天都在恐吓他的家伙,竟然开心的吃了起来。
收音机里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狗狗用餐完毕,他是不是说了他讨厌狗?
“可怜的老伊什什么时候会死呢?”
那电子音浓重的声音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老人,伊什的手指开始颤抖。
“今晚。”
那狗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