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坐在椅子上，头痛欲裂，吧台上有着些许裂纹的玻璃杯摆成了一排，可是他依旧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破碎的神智终于清醒了一下，他终于意识到，那挥舞着皮鞭穿着美国恐怖故事里同款紧身胶皮衣的里奇似乎不是记忆错乱。
他是地狱神探，他可以分辨出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他曾经强迫自己忍耐痛苦训练这个。
“该死的，我踏马都做了什么！”
拖着疲惫的身躯，康斯坦丁离开酒吧，按照记忆的路线去找那栋房子，他记不得太多东西，那药物影响了他的记忆。
他想起了一则小故事，有一方士专卖迷妇药，他夸赞着只要着其身上，女子自来任你摆弄，一轻浪男子买药，方士妻子拿药付之，不想子弟将药弹与其身上，拉到偏房，方士妻子只好从了。
方士知情后大怒，指责妻子为何要从。
“若是不从，不就显得你药不灵了？”
康斯坦丁表情阴冷，他本是想假意中招，探听虚实，可是那药物竟然真的将他放倒了，这绝对不是人间的东西，他的血管里就流淌着更刺激的恶魔血，没有任何迷妇药能让他从之。
迪基和里奇没有杀死他。
这很奇怪，他还以为失算后，下一刻会下地狱呢。
可以让巫师也陷入神魂颠倒的药，康斯坦丁想起了一些记忆，恶魔们下流的手段，扎坦娜后腰上那个防御阿斯蒙蒂斯的魔法印记，她是防住了，但最终还是得给自己“解毒”。
看来新保护咒依旧不能解决直接下药。
这时已经临近晌午，他不觉得饿，只是神经阵阵刺痛，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胃里满满的灼烧感，喉咙处皆是冰凉，眼皮打架般不断的想要闭合，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是个体力活。
宛若行尸走肉般的走在阳光下。
他看到了里奇。
原来他在加油站工作。
一辆破旧的老式别克停在那里，女人坐在副驾驶座，男人站在油箱边在和里奇说话。
“里奇，我们要加汽油，但我们没钱。”
男人似乎有些紧张的说道。
“梅斯特，没关系，就当做是预付款，反正迪基近期就会去你家。”
里奇的态度好的不可思议。
梅斯特顿时松了口气：“我知道他会来，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要出小镇？”
里奇给他们加满油。
“嗯，你弄得那个驱逐咒，梅斯特发现一些小动物们集结在一个洞穴里，我劝他打几只，你和迪基吃吗？有浣熊，我手艺不错，可以直接炖两锅，送给你们一锅。”
副驾驶的女人讨好般的说道。
里奇笑笑：“当然，科琳，这真的是出了一个好主意，迪基和萝丝一定会对一锅美味肉汤赞不绝口。”
康斯坦丁注视着别克车离开，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清晨时的遭遇到底是不是真的，加油站里的男人真的是里奇吗？
他叼着烟从侧方行进，里奇进了屋子去，康斯坦丁站在门口，看的清里面。
迪基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里奇，我们得谈谈，沃尔特的事。”
“他离开了，没什么好谈的。”
里奇收拾着一些扳手之类的工具头也不抬。
“别跟我这么说话，我是你大哥。”
“那又怎样，幸运儿把自己的脑袋开了个洞，他也叫你大哥，做了什么，感受到什么，和你是不是我大哥没有任何关系，沃尔特走了，他不会回来，那便再和我们没有瓜葛。”
“他还有家人，该死，里奇你做事情前得和我商量，我可以和沃尔特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聊一聊？他怕你，迪基，整个镇子的人都在怕你。”
“里奇……你才是实施暴力的。”
“哈，有趣，可是看起来，居民们和我相处的更开心。”
里奇冷漠的拿起一根钢管。
他注意到了门口的风衣男人。
康斯坦丁表情阴郁，香烟在额边缭绕，被微风吹散成诡异的形状，他从黑暗里走出来：“里奇，至少我不是很开心。”
似乎察觉到了恶意。
那只蹲在角落的狗突然起身向着康斯坦丁吠叫起来，口水甩的满地都是。
“我建议你们让这个发情的杂种离我远点。”
康斯坦丁语气生硬的说道。
迪基起身拉住狗，挠了挠它的下巴。
这让那家伙舒服的温和下去。
“看看谁来了，小约翰，你最后的那几杯鸡尾酒可是我调的。”
迪基笑着说道。
“没什么印象，不过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你们两个混蛋。”
那棵树下有一个女人，他看见了。
“哦……我可不这么觉得，你当时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在说胡话，说真的，你真能用水管奖励一发？那画面一定非常刺激。”
里奇接下去说道。
康斯坦丁瞪着他：“你们给我下了药！”
“只不过是一些能让你放飞自我的东西，后面可不是里奇在主导，看上去你也很是享受，不如说你胃口大开，哇哦，约翰，不管怎么说，你确实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是感谢，我们两清了。”
迪基从后腰的兜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
银行的捆钞纸还在，这竟然是一万块。
“什么意思？收买？你们看错人了。”
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
事件发展的方向有点不对劲。
“收买？不，这是报酬，感谢，约翰，你不能总是这样，记得吗，你才是骗子，说真的你记得发生了多少事？你真的分的清现实和虚幻？
我倒是听了一大堆胡话，但叫我老婆名字就有点过分了，约翰，你闻闻自己，臭气熏天的酒味，现在该做的，是回汽车旅馆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别再喝酒了，晚上来我家吃饭，酒吧出来过两条街，斜对面的红色房子，十点，萝丝一定也很想见你。”
迪基强迫性的将那些钱塞在康斯坦丁的风衣里：“幸运儿，你看着他死在你面前，我说，我们两清了。”
康斯坦丁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
他掐掉香烟，却觉得越发的无力。
太阳还是很温暖，但康斯坦丁很冷，他迫切的想要洗个热水澡，他在离开时听的清，迪基在身后说着……
“无论怎样，欢迎你的到来，康斯坦丁。”
有人说90%的现实都是来自于人体的感知，对康斯坦丁来说是110%，他能看到额外的东西，所以，他永远知道真实的定义是什么，他对其他人的把戏也不过于是利用这差距的20%而已，他大部分时间不用魔法，而他们却称呼他魔法师。
就像是把啤酒罐里的酒换掉的小魔术。
不可思议的部分不过是他风衣里的漏斗和吸管，把戏是用来隐藏真相的。
恶魔们喜欢叫他骗子。
确实如此，他不过是个骗子。
而这次……
“那只是我喝多了的幻觉。”
康斯坦丁对着身边跟着的幸运儿说道。
他只需要骗自己，像经常做的那样，转身离开，就两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