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歌声在村落里回荡。
“战争雷霆远离家乡,税收不再是你的噩梦,歌唱欢愉,冰天白雪覆盖丰饶,硕果累累,梦幻的黄金国呦,撕开肮脏的伪装,直呼我的名讳,自然,自然,大自然。”
孩子们充斥着天真的声音唱着韵脚奇怪的歌词,他们围绕着篝火一圈又一圈的旋转舞蹈,新上岛的候选者们神色各异。
哈莉忍不住好奇:“大祭司,为什么孩子们不穿衣服呢?”
大祭司转眸看向她:“歌颂舞,并不要求衣着,可就像是烘焙师身上会有奶香味,孩子们穿着衣服围绕火堆跳舞,多危险啊,衣服着火了怎么办?”
嗯?还他妈挺有道理。
小正太小萝莉们光屁股跳舞。
邪教当然要搞这个。
大祭司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都有谁要去岛的另一边去见自然神的圣女呢?”
“为什么圣女不在村落里?”
康斯坦丁直言不讳。
大祭司温和的笑笑:“自然神有千貌,虽然是我等信仰的唯一神,可总会用其他化身与圣女交流考验,她渐渐的有些迷失了,一些居民和她一同信仰自然神的另一面。”
“另一面?”
“对不敬自然降下惩罚的那一面。”
大祭司有些恶意的恐吓道。
斯图尔特,马文,托马斯。
富家公子,病弱想要与儿子鬼魂沟通的男人,自杀失败小哥。
发现一行竟然有七人分割出来时,大祭司的表情很是无奈。
他有些郑重的告诫道:“请各位记住,自然神是唯一神,威严可怖的一面也同样是祂,各位需要虔诚尊重。”
穿过密林小路,岛屿的另一侧并没有农作物,是一片沙滩,一些只有热带才会生长的水果树鳞次栉比,一个个窑洞被开在石壁上,那似乎是自由民们的房屋,大祭司只带路到这里。
他似乎有些忌惮于圣女泽德。
哈莉点点头对将要告别的他说道:“大祭司你看,小小的一个地球竟然有两百多个国家,这难道不是一种分裂?”
大祭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女人说话总是往心窝子里捅。
但他还是稳重脚步离开了。
斯图尔特觉得这很有趣:“知道吗?有十年,整整十年,普通人都认为这个国家充斥着邪教在抓捕和虐杀儿童,他们认为电子游戏和音乐里有秘密信息,他们坚信电影里的一些手势代表着隐藏起来的庞然大物,麦克马丁的审判持续了六年,刑事,调查,面谈,孩子们诉说他们被关押在秘密隧道里,他们的老师在空中盘旋,厕所有一个恐怖的通道。”
富家公子哥意味深长的说道:“然后,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康斯坦丁点燃了一根烟。
“孩子们是会撒谎的。”
斯图尔特摇了摇头:“有时候是诱导,有些人想让他们这样说罢了,看看如今,人类在空中盘旋,并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正如我们要是离开,和人说这里的邪教让孩子们光着身子围绕篝火跳舞,会有人相信吗?”
托马斯:“你是来加入黄金国的。”
斯图尔特轻笑:“是啊,自然神万岁。”
他还在胸前做了个孔雀的手势。
马文还记得前妻涨红的脸,她的双颊,她的唾沫,她的怒火,她的疯狂,她的怨恨。
当儿子跃进寒冷的冰水中,是否看见过他母亲这个模样呢?
而眼前的风韵美丽女人,便是这幅样子。
玛吉很气恼的瞪着女儿:“墨丘利!我跟你说过,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
墨丘利不是很在意:“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瞧,我搬来了救兵。”
她指向佝偻身体似乎害怕见面的男人。
玛吉的情绪一下子大转弯,她有些彷徨不敢置信:“约翰?是你吗?天啊,让妈妈看看,你又瘦了好多。”
墨丘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是我妈妈才对。”
玛吉也有点尴尬:“都一样,都一样,咱们各论各的,他管我叫妈妈,你管他叫爸爸。”
“呵呵,我还是向着管你叫婆婆努力吧。”
他们之间的家庭伦理剧实在是乱套。
康斯坦丁熄灭香烟,玛吉虽然宠溺他,但有时候也很严厉:“玛吉,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玛吉抚摸着他的脸庞:“你苍老好多,我还好,这里是泽德的小世界,我们畅游在地脉里,与自然和谐相处一同呼吸,数不尽快乐。”
康斯坦丁听到她说还好,灵魂似乎都松懈下来,目光发散有些魂不守舍,满是悲伤的情绪几乎压抑不住,他看着朋友长大,看着朋友倒下。有些人跌入天堂,有些人栽进地狱。
而康斯坦丁,哪里都去不了。
玛吉太了解他了。
这个男人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进她的怀里大哭一场,他的精神已经无数次濒临崩溃了。
“墨丘利,泽德在左数第三个石洞里,你负责带路吧,约翰需要和我谈谈。”
墨丘利审视的看着妈妈。
她们差不多也有两年没见面。
而她居然不给自己一个拥抱。
墨丘利撇着嘴,张开双臂索要温暖:“注意安全,别给我弄出个弟弟妹妹来,谢谢了。”
玛吉闻言笑着拥抱了女儿:“我早就上环了,你是我的唯一。”
漫步在沙滩上,风吹的正好,太阳暖洋洋的,玛吉将鞋子脱下,赤着脚,就像记忆里那个活泼的女人一般无二。
她的人生似乎从来都是自由洒脱的。
离家出走,爱上摩托手男友。
然后,那大男孩在午夜街头把自己葬身火海。
她生下女儿踏上寻求地脉的旅途。
认识一个又一个自由的灵魂。
“黑眼圈这么重,最近总是做噩梦?你不是和古希腊掌管梦境的神是好朋友嘛。”
玛吉打趣道。
康斯坦丁摇了摇头:“是整个宇宙的梦境,他退休了,为数不多的梦之沙我还有用处,已经没人罩着我的梦境了,溺水,洪水,窒息的软弱,纠缠不清,没有什么可以看清的,梦都是这样,荒诞扭曲成一条条毒蛇,我害怕的东西。”
玛吉倒着走路,注视着他的眼眸:“洪水听上去是潜意识的恐惧没错,但是蛇,是女性的象征,看起来似乎你的性·欲被压抑了很久,你多久没和喜欢的女孩灵与肉的结合了?你身边不是有姬特吗?难道你嫌弃她越来做年老色衰?嗯?”
康斯坦丁可以在她面前表达真实:“姬特离开了,玛吉,我不敢找回她,你知道的,我是个胆小鬼,我无数次逃跑,我会毁了喜欢的人,我浪费了太多时间,我已经老了,不值得别人的……”
玛吉吻上了他的嘴唇,淡淡的,悄悄地,浅浅的。
“不值得什么?她只是离开了,她和你说过她不爱你了吗?不要胡思乱想,你身边还有我,泽德,墨丘利,嘿……我们都爱你,约翰。”
地狱神探的泪腺仿佛刚刚畅通一般,泪水磅礴的往下汹涌。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在道歉什么。
她温柔目光,他们一同坐在沙滩上,白色的沙粒还带着些许太阳的温暖,他顺从的趴在她的怀里,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像个孩子般痛哭流涕。
“罗兰少爷向着黑暗塔来了,我们都知道你有多么辉煌,康斯坦丁,你不是一个空壳,那其中蕴含的爱与同理心是如此耀眼,完美,黄金的颜色,还记得吗?即便,所有人注定离你而去,也不要害怕迷茫,因为无论如何,我们都爱你。”
康斯坦丁埋着头哭泣,他没法抬头去看她的眼睛,就像他不敢注视那身后无数亡魂的不甘一样。
“玛吉,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对吧。”
“嗯……泽德很早就预言到了,终究会有这一天的,既然你是自愿来的,就证明你已经找到最好的办法,去做吧,我们都知道罗兰少爷的黑暗塔是个轮回,我们会再次相遇,约翰。”
她说:“我们会继续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