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被毁了,大概是那个托马斯做的,斯图尔特果然是个幌子,他太稚嫩了,托马斯才是真的调查员。”
大祭司的准备工作停顿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梳子,将鲜花制作成的头冠,戴在了教主的头上。
女人精致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雕像已经没意义了,我在这里,爸爸,你看过《柳条人》吗?五月花节的人祭也很有趣哦。”
“亲爱的……你想用谁当祭品?”
“不是我想,我们需要纯洁,多有趣,泽德作为圣母玛利亚,其实并不纯洁,但又多幸运,这座岛突然来了这么多洁身自好的男男女女,我们的后选目标本来很多,但为了不被愚蠢者搅扰,不被掠夺者侵袭,我们需要选择。”
“劳顿是一个纯洁的男人。
他是个透明人。
怎么会有人和透明人相爱。
你只能看见一层层的绷带。”
大祭司早已选好了祭品。
女人小性子的瞥了一眼他:“相爱不是这么一回事,情感很重要,它可以突破一切界限,还记得吗?爸爸,你的所求皆得。”
“好好好。”
大祭司宠溺的应着。
可是相对的问题来了。
“我们还需要一个适龄的纯洁女孩。”
拜开放的社会风气所赐,这种奇妙的生物,几乎要去幼儿园预约了,那个叫凯特琳的女孩倒霉透顶,迈进了宝库的所求皆得,那是信徒们一同做出来的陷阱。
现在想来,金特的造物和迪娜应该是完全叛变的。
她们恶意的破坏着黄金国的计划。
将那些拥有美好品质的祭品送去深渊。
风和日丽的天气总是会让时间跑的很快,当那些信徒羁押着康斯坦丁和墨丘利,她们被捆的结结实实带来的时候,吊在树上的斯图尔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名鼎鼎的地狱神探此时形容枯槁,眼圈黑的发紫,脸色苍白,宛若吹风路过就会散架的幽魂,他还有点打哆嗦,绳结缠绕的位置,青紫一片,皮下大概已经出血了。
墨丘利不言不语,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棉质公主裙,小姑娘眉眼间淡漠极了,仿佛被捆绑的并不是自己。
“一个处女,我就说你会主持五月花节。”
大祭司和善的对墨丘利说道。
“所以,拉郎配的另一方不是大公鸡·吧。”
墨丘利主打一个牙尖嘴利。
她已经看到了舞台石柱上绑着的绷带人。
信徒们聚拢在一起。
教主还贴心的提醒他们备好垫布,仪式可能会经历很长时间,坐在地上会冰屁股。
哈莉走到了康斯坦丁身前。
“真正的骗子,骗人时并不说谎。”
“他可以沉默。”
康斯坦丁抖着嘴唇回答道。
哈莉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抓。
在教主的自然神地盘上,他不能使用魔法,这是被泽德的石阵给坑了,谁知道当初究竟因为什么,她竟然把一部分石阵送给大祭司用作雕刻石像呢。
而此刻,他大概想被抓,信众们还是有些忌惮泽德的私人光头武装队,如果他呆在圣母的地盘,自然不会出事,所以,如今他身躯颤抖强忍痛苦,更可能的原因是,他烟瘾犯了。
地狱神探声音沙哑:“哈莉,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完全不留退路,这无关正邪,朱蒂是个可怜的女孩。至少,你可以在那些肮脏的事之前,杀掉他们。”
“哦……你知道了?巧了,我也是个可怜的女孩。”
哈莉语气升了一个音调。
可同时,她态度更加冷漠:“有一天我问上帝,你怎么能对这个世界的饥饿,贫穷,疾病袖手旁观呢?然后上帝说:“那你呢,不也在袖手旁观。”
康斯坦丁低下头去,没法反驳。
他并没有出现阻止新娘之夜。
“艾薇呢?”
“我把她种在了向阳处。”
哈莉表情僵硬极了。
“没了你,她愿意生长吗?”
“是的,所以,告诉我,勇者打完魔王回家之后,就算不能迎娶美丽的长寿精灵一起看流星雨,总该有免费的酒水供应吧,康斯坦丁,别逼我把你大卸八块。”
哈莉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杀意了。
她完全不考虑退路。
男人似乎并不想辩解什么。
“哈莉,有时候故事开头太热血,你就会忘记,这是一个悲剧,而它已经在发生了。”
这比喻是不是有点熟悉?
听上去很像自己劝妮缪时的话语。
苍天饶过谁啊。
哈莉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曾经有一个糖果罐。
每个人都可以在里面拿到想要的糖果。
最后,她们给她留下来的是泡泡糖。
膨胀着膨胀着,极尽美好。
像美梦一样。
然后,啪。
他们把这叫热血的开头,难道真的是像上都夫人一样,这一天终于来了,他们让她选择,其他的更重要,还是爱人更重要。
她低眸下来,耻笑着:“本我遵从内心欲望。超我用无聊的道德约束。自我便是从这之间寻找平衡,你猜我昨晚的选择,是哪个我在说话?”
哈莉在康斯坦丁平静的目光中,两步登上舞台,拦住了那些羁押着墨丘利的信徒,一时间气氛突兀的变得凝重起来了。
“别浪费时间,教主大人,她不是处女。”
“嗯?”
教主有些诧异的走了过来。
她明明已经用自己的方式验证过了。
哈莉指了指康斯坦丁。
“瞧,他都把骗子这个词语写进名字了,这并不是第一次,他曾用这个办法,把最爱的泽德留在圣临十字军,留在天使的胯下,留在格拉斯顿伯等死。
我了解,在一个精致的条条框框电影里,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角色,正如那祭祀的时间也要求的如此准确一样,你需要一个纯洁的女孩,墨丘利并不是,她把自己交给了康斯坦丁。”
大祭司阴沉脸走过来想要掀开墨丘利的裙子重新检查一下。
小姑娘顿时急了:“嘿,别动手动脚的,明明男孩子发生了什么才是更难分辨的,你们为什么不把绷带人扒个精光看看有没有守宫砂?”
她如同一个连珠炮一样,小嘴不停:“谁知道你们需要一个处女,真抱歉,我刚刚童贞毕业。”
大祭司眼中闪过阴冷:“这就是你们脱离泽德保护的原因,你们想有意的破坏五月花节?”
“这才不是老套的圣女总得有老套的答案,我只是想有个私人一点的约会。”
墨丘利满不在乎的说道。
吊在树上的斯图尔特惊呆了。
“如果我得到的情报准确,康斯坦丁不是和你妈妈是好朋友嘛。”
他着重了一下好这个词语。
哈莉抬眸瞥了他一眼。
她们竟然连俘虏的嘴都不堵上。
这家伙嘴唇干裂,头晕目眩竟然还在这吃瓜八卦。
“他们是炮友,这和我们发生关系有任何影响吗?妈妈是妈妈,我是我,我们的恋爱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代沟十分深邃,机会难得,我不用考虑他脑子里的恐惧,交换甜蜜的契约,偷吃美味的禁果,祈愿将自己的纯洁双手奉上。”
墨丘利就像是一个得手后便不珍惜的玩咖,她的态度实在是太洒脱了,仿佛这一日就是完成了蜡烛被吹灭时的幻想,已经无欲无求了。
女人的贤者模式?
哈莉又看了眼康斯坦丁那仿佛被吸干的样子:“啧,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叫君骨髓枯。”
小姑娘便得意的笑:“谁让我的初体验就是大乱斗呢,讲真的,有妈妈和妈妈女友的教导,这让我感觉到安心的同时,又非常的刺激。”
这就有点离谱了。
哈莉微微张嘴。
她听到了凯特琳在耳边轻啐禽兽。
于是,她也这样说了。
“禽兽。”
康斯坦丁甩了下蓬乱的金发,语气愤恨:“她们把我绑在了石头上!”
不然,他会来阻止新娘之夜的。
他才是受害者!他也是新娘!